22.失約拍賣會
康天真被王三笑生拖硬拽地拉回房間,鬱悶地坐在床上,揉搓自己的脖頸,不高興道:「笑笑,你剛剛把我脖子拽脫臼了。」
「扯淡,」王三笑剛洗完澡,正咬著牙刷在洗漱,含糊不清道,「真脫臼的話,你脖子上那顆榴槤就支撐不起來了,會一直耷拉著,跟蔫吧了的向日葵似的。」
康天真聞言,腦袋立刻就撐不起來了:「卧槽蔫吧了,真的!」
王三笑刷完牙,走出浴室,猙獰地笑道:「讓我來幫你診斷診斷。」
康天真還沉浸在自己出色的腦補中,順帶口歪眼斜、一臉行屍走肉狀,搖晃著腦袋:「看,我脖子變得好軟,柔弱無骨咧……我左三圈,我右三圈,跟著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我叫你慢動作!」王三笑猝然襲擊,一把將康天真推倒在床,撲上去騎在他的身上,開始慘無人道的非禮。
康天真那真叫一個柔弱無骨,扭著身子回過頭來,哈哈大笑著要反猥//褻王三笑,兩人在厚實的大床上翻滾糾纏,王三笑酒意上頭,打著打著竟被康天真反騎回去,雙臂扭到身後不得掙扎。
「嘿嘿,」康天真笑得十分淫//邪,大叫,「孽畜,還不給我束手就擒!」
王三笑笑罵:「反了你!」
康天真坐在他的大腿扭了扭,突然道:「笑笑,我發現你屁股好翹!」
「……多謝誇獎哈,」王三笑深吸一口氣,猛地一個翻身,將康天真掀了下去,趁其滾得七葷八素尚未防備,一把掀起他的T恤,將腦袋套住了。
康天真晾著白肚皮拚命掙扎,王三笑就是抓著T恤不撒手,幾分鐘不到,就把康天真玩兒到舉手投降:「不打了,不打了,卧槽,你太陰險……白認識你這麼多年……」
「跟我斗……哼,」王三笑鬆開手,轉身仰躺在大床上,感慨,「你小子這麼單純,還敢追女神,女神會把你當成小基佬的。」
康天真跟青蛙一樣趴在他旁邊,不屑地哼哼:「你懂什麼,我這叫偽裝,知道什麼叫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直若彎嗎?」
「……」王三笑撐起上身,雙手捏著他肉肉的腮幫子,擰著眉頭左看右看,「不用若,你看上去是真的彎,還他媽是個0。」
康天真倏地來了精神:「那你呢,笑笑,你是1還是0?」
王三笑道:「我他媽不是同性戀!」
「胡扯!」康天真指著窗外道,「你都包養二奶了,難道那唐小星星是個女的嗎?」
「是啊,」王三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男人哪有叫小星星的?」
「那……那個男人呢?」康天真比劃,「剛剛在門外跟你拉拉扯扯那個。」
王三笑躺在床上,眼神木然地盯著吊燈,淡淡地問:「他怎麼了?」
「他跟你什麼關係?」
王三笑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想都說康天真腦殘心大無葯醫,但他的直覺真是准到沒話說,只一個照面,就看出兩人關係不一般,只是他強大慣了,向來沒有將傷口亮給別人看的習慣,遂雲淡風輕地一笑:「他愛我愛得要死,拋下萬貫家產想要嫁入我王家,但王府大門豈是那麼容易進的?我看不上他。」
「……」康天真嚴肅地說,「王三笑你這麼裝逼會遭雷劈的。」
王三笑哈哈一笑,掀起被子將兩人蓋進去:「睡覺,再詆毀我你就滾出去睡大街吧。」
「討厭……」
他們從小在古玩行長大,一直保持著晚睡早起的變態習慣,天剛亮,王三笑就睜開眼睛,悄悄掀被下床,康天真一個骨碌滾到床中央,攤開四肢佔據整張大床,閉著眼睛哼唧:「今天是昭德拍賣會……」
「跟我沒關係。」王三笑一邊擠牙膏一邊淡淡地說,「待會兒送你回南京。」
「我不回南京,我要去參加拍賣會。」
王三笑嘩啦啦漱口刷牙,口齒不清地說:「@#¥%&*@#」
康天真神奇地聽懂了,揪著枕頭憤怒道:「誰說我亂花錢,我花的都是爹媽的錢,別人管得著么?」
「@#%¥&*%¥@」
康天真一掀被子,只穿一條熊貓內褲滿床打滾,嚷嚷:「我不管!我就要去參拍!我就要大把花錢!」
「好好好,帶你去,」王三笑漱了口,擰開水龍頭開始洗臉,「記住你的話,我要看你能花多少,低於一千萬我就把你扔到護城河裡去。」
洗漱完后,他甩著微濕的頭髮,走去衣櫃邊拿衣服,一回頭,看這貨雙腿夾著被子在裝睡,隨手拿衣撐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罵道:「不是要去參拍嗎,快他媽起床,我穿好衣服你要是還沒起來,就給你打包扔回南京去。」
話音未落,康天真已經咬著牙刷站在洗手間,一手梳頭,一手拿毛巾死命擦臉。王三笑忍不住笑了起來:「瞧你這慫樣兒,我要是女神,絕對看不上你。」
康天真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輕哼一聲:「我要是女神,絕對帶著百萬錢財、領著我的妹妹,趕著馬車來……」
「你的想法可真猥瑣。」
「你懂啥,」康天真飛快地洗漱完,走出洗手間,看到王三笑已經換好衣服,正站在穿衣鏡前繫上西裝的扣子。
王三笑身材挺拔,實實在在的脫衣有肉穿衣顯瘦,此時穿上裁剪合適的白色西裝,堪稱猿背蜂腰鶴勢螂形,他儀態萬方地回身,看向康天真,拋了個媚眼:「叔叔這身打扮是不是傾國傾城?」
「我看是傾家蕩產,」康天真不客氣地說,「你為什麼要穿『私募一哥』的同款白大褂?」
「你懂個屁!」王三笑面目猙獰地嗤了一聲,「這可是阿瑪尼!」
康天真不屑地哼哼:「你不說我還以為是王尼瑪呢。」
兩人對鏡貼完花黃,王三笑拖著被揍得很老實的康天真走出卧室,熊二買來早飯,王三笑把油條泡進稀飯里:「熊大,備車,吃完飯去昭德拍賣會看看。」
熊二咬著一個大肉包子,納悶地問:「昨晚不是說不去嗎?」
「誰說的?」王三笑不認賬。
「你自己跟人家魏總說的啊,魏總走的時候好失落的樣子……」
王三笑臉色一沉。
熊二刷的往後平移兩米遠,警惕地看著他。
王三笑被他氣笑了,抄起他啃了一半的包子砸過去,熊二一躍而起,一歪頭叼住包子,整個都塞進了嘴裡,兩個腮幫子鼓得跟倉鼠一樣。
「老二,」熊大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老實吃飯!」
熊二立馬老實了,磨磨蹭蹭地坐回飯桌前,突然想到一件事:「魏總說今天要派車來接你的,人家對你這麼體貼,還用我們備車嗎?」
王三笑咬一口泡得稀軟的油條,瞬間飽了,將筷子放下,看向熊二那張剛毅的熊臉,語重心長道:「卧槽你大爺的。」
吃飽喝足,熊大開著王三笑拉風的加長林肯來到酒店門口,王三笑拉開車門,剛要上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一眼屏幕,唇角線條不由得柔和了幾分,接通電話,單手扶著車門,懶洋洋地笑道:「喂,魏總,有何指教?」
魏琮的輕笑從手機里傳來:「不好意思,三少,今天我突然有點急事,拍賣會去不成了。」
王三笑臉上的笑容一冷:「你有什麼事?」
「有一個緊急會議要開,說嚴重也嚴重不到哪裡去,可我若不出席,影響會很不好,」魏琮的聲音里充滿了歉意,「能否委託三少去幫我把那個南紅掛件拍下?」
王三笑淡淡道:「我的傭金可不低。」
「你的能力自然能配得上你的傭金,」魏琮道,「我全權交給你,不論結果如何,對你都是充滿信任的……」
他話沒說完,王三笑已經掛了電話,他猛地關上車門,單手插在褲袋裡,孤寂地站在車外,臉上陰雲密布。
康天真被他巨大的關門聲嚇了一跳,從車窗探頭出來:「笑笑,你怎麼了?」
「沒什麼,」王三笑的火氣彷彿火山一般爆發,然後如同退潮一般迅速消散,他和顏悅色地坐進車裡,對熊二道,「你馬上下車去查一下,恆運集團內部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有魏琮本人這會兒在哪裡,他今天有什麼日程安排,我不信真有什麼緊急會議。」
「是。」熊二點頭,然後迅速下車離去。
車子還沒開到國茂大酒店,熊二的電話就已經追過來:「三少,魏總在去酒店接你的路上發生追尾,頸部受傷,已經送到協和醫院了。」
「我知道了,」王三笑掛了電話,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漠然地想了幾秒鐘,轉臉看向旁邊一臉八卦的康天真,揉揉他的頭髮,「姘頭,交給你一個任務怎麼樣?」
康天真頓時滿眼驚悚:「你要幹什麼?」
王三笑隨手抄過一本拍賣圖錄丟在他的身上:「裡面有一件五福捧壽南紅掛件,你去給我拍回來。」
「就這啊……」康天真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多艱巨的任務呢,放心,沒問題,我康大少看上的古董就沒有一件是拍不到的,哎,你不去拍賣會啊?」
「嗯,」王三笑對熊大道,「你送這貨去國茂大酒店,我自己打車去醫院看看,萬一魏琮被撞死了,咱們的傭金可就拿不到了。」
熊大最大的好處是從不多嘴,聞言點了點頭:「有事打電話。」
王三笑下車,打了輛計程車直奔協和醫院,魏琮顯然沒想到他竟會過來,扶著受傷的脖子,一轉身,整個人都愣住了,喃喃道:「你……你沒去拍賣會?」
王三笑倚在病房門口,笑得幾乎打跌:「哈哈哈魏總這造型,可比拍賣會的古董好看多了。」
魏琮也知道自己脖子上帶著頸托的樣子很傻,遂自嘲地一笑:「能搏三少一笑,是在下的榮幸。」
「別別別,魏總不需要妄自淺薄,您哪兒是搏我一笑啊,」王三笑不客氣地挖苦,「您這夠我笑一年的。」
魏琮嘆氣:「三少是特意來嘲笑在下的?」
「不然呢?」王三笑好心情地反問,「難道我還是來探望你的不成?」
「……」魏琮無奈,很想搖一搖頭,卻被頸托固定住,整個脖子都僵硬無比,只好扯了扯嘴角,低聲道,「心軟嘴硬……」
王三笑眼中笑意淺了幾分,涼涼道:「比不上魏總,嘴軟心硬,您……除了脖子,別的地方竟然都沒傷到?」
「三少好像很失望?」魏琮笑著看向他,招了招手,「進來坐坐吧。」
「當然失望,」王三笑站在病房門口不肯進去,遠遠地瞥他一眼,嘲道,「怎麼就沒撞死你呢?」
魏琮頓了一下:「撞死我你就……」話未說完,自己突然覺得這話太過唐突,硬是將後半句話咽回了喉嚨里,只笑道,「我還有心愿未了,哪是輕易肯死的?」
王三笑沒有再說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幾分鐘,突然轉身:「既然你沒死,我也不用擔心傭金問題了,你好生養著吧,哦,可別忘了喊你的小星星來侍疾。」
魏琮不由得笑起來:「不已經是你的小星星了嗎?」
「我不稀罕,」王三笑撂下一句,轉身走了。
「哎,別走,再聊幾句……三笑……」魏琮見他竟真的走了,從始至終連自己的房門都沒踏進一步,忍不住急了,伸手,「三笑……哎操,我的脖子……叫醫生……」
剛從急診出來的魏總轉眼又被送了回去。
然而瀟洒離去的王三笑竟然連醫院大門都沒走出去,轉眼也被送去了急診,還居然是橫著被抬進去的,所以說這人啊,就是不能太過分,囂張得過了,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