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契約已經完成了

肯定是那個叫做亞瑟的魔法詠唱者說的！

「是——」席洛轉身想問話，但怒意還沒完全釋放就硬生生地壓制了回去，怕嚇到眼前的小鬼，他緩和了自己的語氣，「是亞瑟告訴你的？」

趙沐搖頭：「是我自己知道的。」

「我不信。」小鬼雖然聰明，但他不相信她能自己識破他的身份。

「是真的。」趙沐抬頭看著他，「我有異能，可以看見死靈，我看到了阿晝。」

原本還在懷疑趙沐在說謊的席洛，聽到這句話就理解了。

……原來是這樣，是契約者的死靈暴露的，量那個詠唱者也不敢說。

「什麼時候看到的。」莫非她早就知道了，那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不是很可笑？

「就前幾天。」話說到這裡，接下來的就沒有剛開始那麼困難了，「席洛，你跟師父一起回魔法大陸吧，等裂縫關閉要重新開啟就難的，或許你們再也回不到魔法大陸。」

「契約還沒完成。」雖然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但契約還沒完成，龍族很看重契約，不會輕易違背，身份暴露只不過沒辦法完成得像原先那麼完美，並不是影響契約繼續執行。

趙沐沒想到他會這麼乾脆地回答，她頓了頓：「已經完成了。」

席洛早知道她會這麼回答。

「你是想告訴我，你已經獨立了？不過學了點魔法皮毛，依舊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鬼，不要口出狂言。」

……

客廳里的動靜太大，原本正在打沙袋的阿夜擦著汗走了出來，發現阿空早就鬼鬼祟祟地躲在門口偷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噓！！」阿空一把拉住她。「想活命就別過去。」

趙沐小姐和阿晝前輩說的話題太過於古怪，他是從半路開始聽的，還聽得迷迷糊糊的，但從客廳的氣氛就能判斷出，他們如果跑出去絕對沒好果子吃，眼下還是裝成什麼都沒聽到比較好。

阿夜再遲鈍，看阿空的表情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她點點頭。和他一起躲在一旁，順便掩去了自己的氣息，並非是她故意所為。也是下意識的舉動。

客廳斷斷續續傳來談話聲，阿夜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神色也變得不對勁，她僵在原地一會。急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阿空還在關注客廳里的動靜，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舉動。

……

知道席洛肯定不會輕易離開。趙沐狠了狠心：「我的魔法並不只是皮毛，雖然沒有你厲害，但我也算是學了十五年的魔法，如今是六階魔法詠唱者。」

「你才九歲。」

「是用時間刻印才變成這樣子的。我真正年齡是二十四歲，阿晝也不知道，在柯洛星我曾經到過魔法大陸。在那邊生活了十五年。」

二十四歲，對於人族來說。的確已經是獨立的年齡，六階的魔法詠唱者也不需要太過於擔心。

席洛沉默了片刻：「你就如此希望我離開嗎？」

不惜暴露出自己的底牌，也要讓他放棄契約離開，這個小鬼果真像那個詠唱者說的，那麼討厭龍族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很平淡，卻成功讓趙沐一僵，她急忙搖搖頭：「這段時間一直曾蒙你照顧，我過得很開心，謝謝你。」

「……」說到底，她已經不需要他的照顧了，契約完成的條件也都到達了，的確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裡。

席洛沒有再對趙沐說什麼，朝著陽台那邊的小黑龍看去。

「黑龍。」

小黑龍一直都趴在陽台上不敢出聲，也不敢細聽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席洛大人很生氣，雖然很生氣卻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種情況在他看來更加危險，就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若是席洛大人真的爆發了，這一帶都會凍成永遠的冰域吧。

思考間，他突然聽到席洛叫了他一聲，急忙飛了過來，經過趙沐身邊的時候，他忍不住了她一眼，等他靠近席洛，就被席洛的魔法傳送了出去。

……

小黑龍左右看了看，發現是不認識的地方，他急忙跟上前方的席洛，本來想問問要去哪，可見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他也就沒敢多問。

儲備糧食一號又惹席洛大人生氣了啊，那小鬼真是不省心。

可是跟了一會，他又忍不住了：「席洛大人，我們要去哪？」

……去哪？

是啊，現在要去哪？

「回去。」

席洛只說了兩個字，小黑龍卻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肯定不是回武館那個家，而是回魔法大陸，他點點頭：「哦，那不管趙沐了？」辛辛苦苦養了這麼久的儲備糧食一號，就這麼丟下了？好可惜啊，席洛大人明明那麼用心在養，還以為要帶回魔法大陸呢。

所以剛剛他們的對話說的就是這件事？儲備糧食一號肯定是知道要和席洛大人分開了，「難怪她剛剛看起來那麼傷心。」

聽見小黑龍無意中說出的後半句，席洛微微蹙眉。

……那個小鬼在傷心？

說起來在他問她是不是想他離開的時候，她是搖頭的，所以她其實是希望他能留下，只是怕裂縫完全消失了他沒辦法回去，所以才趕他走嗎？

算她有點良心。

「我們現在就走嗎？要不要我幫忙？雖然我魔力不多……」就算不多，也能幫上忙的，這段時間他的表現都挺好的，儲備糧食一號給了他很多帶著魔力的流質食品呢，他都把魔力好好存起來了，就是為了這種時刻使用。

「先去找那個魔法詠唱者。」

「為什麼？」小黑龍知道席洛指的是誰，可為什麼要去找那麼討厭的傢伙，難道需要她的幫助？他一點都不想見到她的臉。

……

阿空聽著聽著，客廳突然沒了聲音。壯起膽子一看，阿晝前輩居然不見了。

額，發生了什麼事，他一直都在注意聽啊，也沒聽到開門聲。

見趙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猶豫了下，走到她身邊：「趙沐小姐。」

「你都聽到了？」趙沐和席洛談話的時候沒有刻意避開。她早就料到了會被阿空阿夜聽到。

阿空下意識想要搖頭。又覺得這種謊言騙不了她，就點了點頭：「聽到了一部分，沒怎麼聽懂。」他是從阿晝前輩說「獨立」開始聽到的。大致知道了談話的內容，也不算很清晰。

「也好，本來就打算找機會告訴你們的。」她不可能一直以小孩子的身份出現，原本想要等時機成熟就告訴他們。現在也好，省得還要考慮什麼時候說。「抱歉，就算你沒聽懂，我現在也沒辦法解釋，你和阿夜說一聲。等晚點我會仔細說一次。」

……席洛離開了。

真的離開了，原本還以為他不會走得這麼乾脆。

「好，現在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阿空本來想問問阿晝前輩去哪了。可直覺告訴他這會不適合問這個，雖然大部分的話沒聽清。什麼魔法大陸也都不懂，估計是遊戲，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今和他們在一起的阿晝前輩，和從小時候一直陪著趙沐小姐的阿晝前輩根本不是同一位。

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被冒牌頂替了，趙沐小姐會如此受打擊也是正常的——不對，似乎也不僅僅是這樣，從剛剛的話里來看，這位冒牌的阿晝前輩，從他加入開始就在了，脾氣是差了點，但對趙沐小姐是真的好，看看他在問問域那些問題，簡直是寵溺的程度。

趙沐小姐如今更像是陷入了兩難的境界。

要幫忙嗎？要說說自己的看法嗎？

會不會弄巧成拙，像他這麼聰明的人都被難住了，這可真是一個大難題！

「沒事，我休息下就好。」趙沐只是覺得有些鬱悶，原本以為送走席洛會是很簡單的事情，直到真的執行了，卻發現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輕鬆。

不僅僅是席洛，還有師父、尼爾雪莉婭他們，都要離開了。

早就知道會有分別的一天，只是沒料到會來得這麼快，這次告別後，或許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雖然趙沐說不用，可阿空還是很糾結，就算是冒牌的也好，沒了阿晝前輩，那這個家該多無聊：「趙沐小姐，算我多話，我不認識以前的阿晝前輩，我覺得這個阿晝前輩挺好的。」

「我知道。」她當然知道席洛挺好的，但席洛和阿晝是不同的兩個存在，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作比較。

阿空原本還想問，她是不是不能原諒他冒充阿晝前輩，聽她這麼回答也就沒繼續說下去，既然她說知道那就行，至於做出什麼決定都有她自己的道理。

……

亞瑟輕點了下這次帶過來的東西，除了幾樣回到魔法大陸的路上用得到的防具，其餘的她決定都留下來送給寶貝徒弟，雖然不一定都用得上，也可以留個紀念。

至於她問的魔葯製作的材料，這邊還有些種子，不知道這裡能不能成功種出來，本來她可以先試試，可惜時間不多。

真是越想越覺得不舍，她泡了杯香草茶，深深嘆了口氣：「十五年啊，我真是把她當成女兒一樣養了十五年，居然就要這麼分開了。」

幫忙掃地的狄克恩忍不住吐槽：「到底是誰養了誰十幾年？」

前面那幾年他不做評價，因為當時他不在，可後來這幾年，明眼人都看得出，明明一直是趙沐外出賺錢在養家。

亞瑟白了他一眼：「不要妨礙我感慨。」正說著，趙沐的通訊申請過來了，亞瑟急忙接通，「徒弟？」

「師父，我已經和席洛說了。」

「哦？結果如何？」居然這麼快，徒弟的辦事效率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直接走了，不知道會不會到你那邊。」

「哦，直接走了，看樣子冰龍很生氣啊。」也不知道寶貝徒弟是怎麼跟他說的，反正她大致能猜到結果，希望來的時候能不要那麼生氣，龍族喜怒無常，就算席洛看著脾氣比較好，那也只是對個別人好，如今他和寶貝徒弟翻臉了，也不能用寶貝徒弟做擋箭牌了，小心為妙。

終端那頭，趙沐停頓了片刻：「我感覺不出他的情緒……」

「行吧，我知道了。」也是為難寶貝徒弟了，雖然她用盡辦法自己也能回去，大不了到的時候落個半死不活的狀態，可龍族終究還是龍族，現在看著沒危險，也是一大隱患，必須要帶回去才行，「等有進度再和你聯繫。」

「好，如果席洛到了，記得通知我一聲。」

「知道知道。」亞瑟切斷通訊，端起桌上的香草茶，卻見原本冒著熱氣的茶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成了寒冰。

比想象中來得要早，似乎還挺生氣的，是不是該派狄克恩先出去擋一擋？

☆☆☆

《阿夜日記》

星曆4011年9月23日晴

……啥？！

猜我聽到了什麼？

阿晝爺爺的死靈是怎麼回事？

武神系統升級后，我的聽力也強了很多，都怪我這厲害的聽力居然聽到了這麼可怕的消息，嚇得我趕緊出了房間想聽聽清楚，真是越聽越不對勁。

莫非阿晝爺爺早就死了，眼前這位和我一樣是穿越者，佔了阿晝爺爺的軀體？

那……那會不會有「合成人阿夜」的死靈，如果真的有，那我是穿越者的身份也會被發現的！

這就是武神系統所說的災難嗎？

不妙不妙不妙，大不妙！沒想到趙沐小丫頭還會有如此逆天的異能，看樣子有必要把離開的行程提前，如果暴露了我是穿越者，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現在阿晝爺爺已經暴露，就看趙沐小丫頭準備怎麼做，如果她想通知聯盟，看在同為穿越者的份上，我就幫他一把，說不定和我一樣來自藍星，還能有共同話題，路上也能做個伴。

我趕緊收拾好行李，離開之前再查看下情況——等等，阿晝爺爺怎麼不見了？被合成人協會抓走了嗎？ヽ（≧□≦）ノ

但我啥動靜都沒聽到啊，這下麻煩了。

……

ps：感謝妖怪夭夭的月票！感謝血寒的打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