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5.第1005章
華燈初上的榮城,今天格外的寧靜,大概是白天耗費了百姓的熱情,所以晚上他們都早早的休息。
轎子在半光半暗中行走,眼瞅著懷王府就要到了,突然,有一個黑衣人手持鋒利長劍出現。
他的速度很快,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抬轎的幾個大漢,在前面的幾人連哀嚎聲都沒有就倒地不起。
而失去了重心的轎子摔倒地上,懷王差點被摔出轎子。
「來人!來人!」
「保護王爺!」
華安尖銳的嗓子高聲大喊,撲到轎子前面,呵斥道,「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刺殺王爺!」
但是黑衣人並沒有回答華安的話,他的臉被黑色的布遮住,只有一雙眼睛裸露在外面。
那雙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可以稱之為人的情緒,冷漠的就像是一個傀儡,他看著華安,毫不猶豫的揮劍。
就見華安的脖子上出現一條極細的血痕,也沒有一滴血從血痕里流出,但是至死,他都死死護著轎門,不讓黑衣人傷害轎子里的懷王。
「殿下!」後面抬轎的大漢趕緊衝上來,為了保護懷王,他們抱住黑衣人的身體,其中一個大漢大喊道,「快跑!」
轎子里的懷王其實被剛才一摔摔得有些頭暈,但是華安的喊話,讓他清醒過來。
可是他還來不及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華安就沒了聲息,接下去就是大漢們的喊話。
這個時候,懷王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太傻了,他推開華安的身體,從轎子里出來,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那幾個大漢,雖然是特意培養的,可卻是為了抬轎子,他們有一身蠻力但是沒有功夫在身。
給黑衣人造成了一定的麻煩,卻沒有給懷王爭取到逃跑的時間。
因為黑衣人不在意是否會傷到自己,他在意的是不是能一劍取命!
懷王神色有些慌亂,但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厲喝道,「你是什麼人!」
「收你狗命之人!」黑衣人開口,手中長劍在星光下冰寒之意越發的明顯。
殺了將近十個人,劍身上沒有一點鮮紅,劍尖對著懷王,冰冷的劍,等待著時機取走懷王的命。
懷王臨危不亂,努力拖延時間,道,「本王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竟要壯士取本王的性命?」
「你有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你心裡清楚。」黑衣人語調平緩,他看著懷王就像是在看著死人。
「你不說,本王怎麼會知道什麼時候做了!」雙手垂在兩側,似乎因為緊張有些顫抖,但是寬大的衣袍和夜色,保護了他外泄的情緒。
「呵。」黑衣人冷笑,道,「何必和你多話,只要殺了你,以祭地下亡人的靈魂即可!」
這一句話何等的冷酷,黑衣人似乎已經察覺出懷王的目的,他腳尖一動,整個人飛身而前,長劍直指懷王的心臟處,沒有一點猶豫!
懷王雖然沒有習武,但是身長在皇家,看過蒙梏和將軍們閑暇時的比劃,他知道,他是避不開的。
他閉上眼睛,看來是接受了死亡的命運。
「來晚一步,還請殿下恕罪。」
預計之中的死亡並沒有來臨,耳邊是才分開不就男人的聲音。
睜開眼睛,擋住致命之劍保護了他的人是他六妹司姬敏的夫婿,太平公世子秦蓉!
作為一個皇帝的兒子,而且還是一個受寵的皇子,被封做懷王之後,他在京里有自己的王府,而這座王府附近的一條街,都劃到他的名下。
是以,懷王遇刺,在他身邊的人都被殺盡連他都要死在歹人的劍下時,王府里的守衛遲遲未來。
「王爺暫且尋個安全的地方,我來對付這小賊!」
秦蓉是太平公世子,太平公是因為軍功為封,雖然近十幾年,太平公闔府都不出儋州,但是不可否認,作為世子的秦蓉不可能是個繡花枕頭!
據說太平公是用一雙拳頭給太祖打天下的,他的拳頭,就是最強最硬的武器。
懷王尋了一處算作安全的地方待著,實際上,如果黑衣人有幫手,哪裡都不是安全的地方。
一個黑衣人,秦蓉尚能應付,若是有兩人……他自認不是顧今夕,無法做到和她一樣以一敵十!
但是黑衣人似乎一心要去殺懷王,對於秦蓉造成的傷害,他並不在意。
可是時間有限,這條街雖然是屬於懷王府,在華安的尖聲呼喊下,在附近巡邏的巡防營最先到達。
「大膽匪徒,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刺殺王爺!」
今天是伏爾台親自帶領營下的士兵巡防,他道,「你們去保護殿下!」
「是,將軍!」一隊十個士兵,將懷王團團護住,時刻關注四方,一旦有人敢出現傷害懷王,他們豁出性命也要保護懷王!
「世子,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秦蓉還有力氣,他一拳打在黑衣人的肩頭,他估算,以他這一拳的力道,黑衣人得不到好處,反而會重傷!
的確如秦蓉所估算,他的全力一擊,給黑衣人造成重大的傷害,他聽到了肩胛骨斷裂的聲音,右手上的劍也握不住,最終掉在地上。
「快,伏將軍,他要跑!」
伏爾台是從寒門一步一步升上來的,他的對敵經驗可比秦蓉豐富多了。
在秦蓉給了黑衣人一拳的時候,他就已經提氣準備,黑衣人才有所動作,他就欺身過去。
但是伏爾台和秦蓉都沒有想到,黑衣人的右手臂被秦蓉廢了,但是他的左手,甚至比右手還要厲害。
沒有武器在手,他依舊能在伏爾台手下遊刃有餘,最後一個虛招,極為俊俏的輕功逃離。
就在懷王回府路上被刺的同一時間,已經被判刑在牢里的張家一家,闔府不分男女,全數被殺死在牢里。
死法和華安等人一樣,皆是一劍封喉,不見鮮血不聽慘叫。
砥國公府里,數十支蠟燭將房間照亮如同白晝,顧今夕握著玉筆,還在修改圖紙。
明月在旁邊伺候著,沒一會,清風從外面進來,道,「小姐,外頭出事了。」
「我知道。」墨汁到了紙上,是不能抹去的,顧今夕將這張紙揉成一團扔在一旁,卻從放在旁邊許久不看的話本里抽出一封信,道,「交給理惠,她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