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6.第1136章 原來已經愛了他這麼久
她身上變得乾淨清爽,舒服得手舞足蹈。
他看著她開心的樣子,笑了,伸手進來摸摸她的小臉,又捏了捏她的小手。
她很喜歡他摸她,捏她,因為這時候,她能聞到他的味道,那味道讓他心安。
他逗了她一陣,見她又再睡去,不馬上離開,而是靠著山壁坐下,取出一堆東西,有皮囊,有繩子,玉珠子,等等。
把玉珠放進挖空了的羊角,玉珠滑下,可以堵住羊角的洞口,然後再將裝著羊奶的皮囊口塞進羊角,用牢牢地固定,再把皮囊倒掛在山壁上,而羊角卻塞小石洞,放在嬰兒的嘴能含到的地方,她只用舌頭頂開羊角里的玉珠子,就能喝到羊奶。
嬰孩醒來,他閃身到她看不見自己的地方,小然往山壁小孔的方向,看了一陣,沒有看見容戩,雖然不哭,但小臉上卻浮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四處亂看了一陣,聞到了奶香,把嘴湊了上去,用力地吸。
容戩在洞外看得心都揪緊了,如果這個辦法她不能喝到奶,就很難活下去。
嬰孩折騰了一陣,無意中舌頭頂開了玉珠子,皮囊里的羊奶滴進她嘴中,她立刻用力吮吸,總算是喝到了奶。
容戩的欣慰地笑了。
等她吃飽,蹲下身來,伸手拭去她臉上濺著的奶汁。
小嬰孩看見他,立刻高興地蹬著小腳。
容戩眼裡的笑意更濃,她和他一樣,像荒野的雜草,不管在什麼環境下都會活下去。
她喝飽了羊奶,但他在離開的時候,仍劃破手,用鮮血喂她。
因為他不能一直在這裡陪著她,不知道她餓的時候能不能每次都喝上奶,而且他也不能保證能按時來喂她。
他有事耽擱,來不了的時候,他赤陽血里的能量,能讓她活下去。
時間日復一日的過去,九魂珠上的魂氣漸漸和她的魂魄融合,九魂珠化去她體內的污物,她不會再弄得渾身污濁。
又漸漸地,她會學了爬,她會爬后第一件事,就是爬到山壁前,往外看,希望能看見他。
她沒能如願地看見他,不過她已經習慣了等待,他不在,就坐在山壁等。
不知道坐了多久,終於等來了他,他看見坐在小孔后的她,飛奔上來,握住她伸出石壁的小手,久久地沒有放開。
他話很少,但他會吹曲子給她聽,她覺得他吹的曲子特別好聽。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轉眼三年。
他雖然不能每天來照顧她,但他每次來,都會帶很多東西,除了吃的,還有書。
她三歲開始,他就開教她認字,她問他,為什麼要學認字,他說,「認字可以讓你學會很多東西,而這些東西能讓你活下去。」
所有一切都只為了能活下去。
有一天,她和平時一樣,站在山壁前望著外面的山崖,盼著他來,可是沒能盼到他,卻等來了另一個少年——重樓!
重樓站在洞外,從小孔里看她,「小然,我叫重樓。容戩有很要緊的事要去做,讓我來照看你一陣。」
那是她第一見他,他和容戩一樣,都長得極好看,但他和容戩還是不同。
容戩很少笑,也很少說話,但重樓很溫和,和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和諧可親的笑容。
但她還是想看見容戩。
不過後來,她知道,容戩的父親和兄長出了事,他去救人去了。
他再來看她時,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他臉上和手上多了很多傷痕。
她一個人在山洞,也曾弄傷,知道流血會很痛,她想治好他的傷,所以後來她會認字以後,向容戩要的最多的書是醫書。
自那以後,他就經常好一陣子不能來照顧她,他來不了的時候,便是重樓來照看她。
也從那以後,容戩身上的傷從來沒斷過。
她開始學著給他上藥,處理傷口,他是她唯一的病人。
困在山洞裡的日子無比漫長,她每天做的事除了學習,便是想他在做什麼,是不是又受了傷。
除了擔心容戩,也會想重樓,想重樓有沒有過得開心些。
他們兩個人是她生命中的一切。
在她的眼裡,生死不算什麼,重要的只有他們兩個。
她之所以活著,是因為容戩說過,只有活著,才能做想的事,而她想做的事就是能看見他。
為了能看見他,她努力地活,拚命地活。
後來她想起那些日子,這世恐怕沒有誰比她更想活。
因為只有活著,才能看見他,哪怕有時盼了幾個月,才盼到他來,卻只能看他一眼。
為了這一眼,她要活著。
墨小然想到這裡,眼睛濕潤了,轉身,將和她綁在一起的容戩緊緊抱住。
用了三世的名字,如何才知道她為什麼叫小然。然……是承諾的意思……,是他會讓她活下去的承諾。
他為了這個承諾,把自己的命都壓上了。
容戩!
你說過,你會讓我活下去,可是如果你有什麼不幸,我是活不下去的。
你要守著你的承諾,就一定要撐住,我們一起活。
掌心裡的九魂珠一陣一陣地發熱,墨小然重看向九魂珠,澄黃的珠子上還有兩個缺口。
這兩個缺口,應該是容戩說的兩塊珠魄。
這兩塊珠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如果能找到珠魄,是不是可以解開他體內的那個封印?
如果解開他體內的封印,又會怎麼樣?
墨小然握緊九魂珠,突然一道清明的光華在她腦海穿刺而過,頭一陣強烈的刺痛,接著又一段久遠的記憶涌了上來。
一股凜厲的殺伐之氣突然生出靈智,化成出人形,模樣是一個妙齡的少女。
少女一身的紅衣,她慵懶地睜開眼睛,那雙眼睛清亮得如同一潭清泉,極美,但仔細看,那雙眼睛里卻沒有絲毫暖意,有的只是淡漠。
她懶懶地環視了眼四周,到處是死人,到處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她不喜歡這個味道,皺起秀氣的眉頭,想抬起手揉了揉被血腥之氣熏得悶漲的頭。
手指被什麼東西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