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9.第1139章 右護法
墨小然知道父親精通奇門異術,所以聽說這玉床上布置著陣法,並沒有多想,但莫言的臉色卻猛地一變,直直地看向墨非君,「是你!」
所有人見莫言神情有異,一起看向墨非君,穆老爺子品著「非君」二字,赫然回神,「已非本來之君,你是雲滇。」
墨小然愕住,右護法雲滇。
她突然間明白父親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雲裳臉色微微一變,怔怔地看了墨非君半晌,再看向阿莞,眼裡湧上一抹複雜的神色。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童厲把墨非君從上看到下。
墨非君清雅溫文,但比他身為雲滇時絕世風華,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論相貌氣質不輸於天地共主。
那時雲裳對雲滇是極為愛慕的,但云滇痴迷奇門之術,漠視男女之情,雲裳苦苦等候,都等不到他一點情意,才漸漸死了心,後來雲裳被他的痴情打動,才嫁了他。
墨非君微微一笑,道:「主君自爆之前,給我下了一道密令,讓我留下最後一張底牌,我便那張底牌。」
眾人恍然大悟。
雲滇消聲滅跡,執事長老才會有所疏忽,這點疏忽就是他致命的弱點。
墨小然長噓了口氣,她做夢都沒想到,原以為毫無勝算的棋局會變成這樣。
現在雖然不能說有十足的勝算,起碼不再是一盤死棋。
原來容戩故意死在重樓劍下,是早有打算。
只不過沒想到偏偏這裡鬼王解咒,他不得不先改變計劃,先趕去冥界取回九魂珠碎片。
就算她不追去冥界,他的魂魄也會設法回到聖君堂。
元奎道:「既然人到齊了,那麼就開始吧。」
穆老爺子看向墨小然,「九魂珠。」
容戩為了護住墨小然,把九魂珠給了墨小然,他的魂魄沒有九魂珠保護,才會頻頻受損。
現在解封,如果沒有九魂珠護體,會十分危險。
墨小然取出九魂珠交給父親,「還差兩魄。」
眾人有臉色同時一黯。
九魂珠一心二魄,沒有那兩魄,魂心難穩,極易被邪魔浸入。
封印解開,如果邪魔乘機而入,後果不堪設想。
平時一向果斷決絕的莫言都不禁猶豫,這封到底解還是不解。
雲裳道:「主君的玄冰槍跟隨他多年,如果有玄冰槍,我或許可以根據玄冰槍上的氣息,找到那兩魄。」
「我去取槍。」墨小然轉身就走。
「槍在哪裡?」阿莞拉住墨小然。
「重樓手上。」墨小然不瞞母親。
阿莞愕然,看著墨小然,不再問話。
墨小然和容戩還有重樓三人之間的事情,不是她能干涉得了的。
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重樓絕不會傷害墨小然。
所以,墨小然去找重樓取槍,不會有性命危險。
*****
別院!
重樓伸長兩條長腿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扶著扶手,另一支手肘放在扶手上支著欲裂的頭。濃眉擰得緊緊的,緊抿著唇,看著腳下地毯花紋,視線卻像穿過了地毯,眼裡空空,什麼也沒有。
一個黑衣人小心地蹭到他面前,「少主,主人要你儘早把奇迹劍送過去。」
「滾。」重樓一動不動。
黑衣人愣在那兒,不知是走還是接著把話傳完。
但見重樓一臉的殺氣,如果再說什麼,只怕會被他一掌拍死。
桂香端了個放著點心的托盤進來,她是一個月唐滄海放在重樓身邊的侍女。
明裡是服侍重樓,實際上是監視重樓。
她向黑衣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走到茶几邊,想移開奇迹劍,將托盤放下。
手指剛碰到奇迹劍,重樓按住劍身,「不許碰。」聲音極其冷酷。
桂香微微一愣,抬頭看了看他透著寒光的暗紅眸子,識趣地將托盤放到另一張茶几上。
大著膽子跪俯在他腿邊,他已經將頭仰靠在椅子靠背上合上了眼。
她聽說他殺死了前去暗殺容戩的屬下,帶回了這把劍,雖然去的人全死了,沒人知道這過程是怎麼樣的。
但是她知道他的自尊受到了傷害,他無緣的高傲,公平的決鬥,對方卻在暗操作下死於他的手,對他而言是何等打擊。
從來沒見過他如些憤怒,如此消沉。
不過,他這樣,也正是給了她靠近的機會。
男人在最痛苦的時候最為脆弱,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桂香伸出手輕輕靠近他的臉,他沒有動,她暗暗歡喜,以他的武功修為,她這樣靠近,他不會不知,他不動也就說明他並不抵制。
纖纖地手指觸碰到他俊美至極的臉龐,她窺視他許久,都沒有機會碰到他,今天總算如願。
「你在這兒坐了一整天了,再這麼下去身體會垮的,我給你做了些點心,吃一點,好不好?」聲音溫柔地想在哄著孩子。
他仍然沒有動。
桂香起身拿起一塊點心,送到他嘴邊,「我喂你,這是我最拿手的白玉糕。」
「滾。」重樓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淡淡地說了一個字。
桂香微微一怔,剛才見他沒有抵觸,以為這次可以得手,沒想到他突然翻臉。
看著他冷漠的神情,桂香輕咬著紅唇,委屈地直想落淚,她被送到他身邊這一個多月來,他雖不會親近她,卻從來也沒這樣讓她滾過。
「少爺,桂香真的很擔心你。」
「滾。」仍是冷冷的,淡淡的。
桂香將糕點放回碟中,俯在他結實的腿上,「少爺,桂香愛慕少爺已經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服侍少爺……」
「滾!」重樓提高了聲量,抬腿踢開桂香,順手將點心掃落在地。
誰愛慕他,他都不想要,他只想要那一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如今恨不得食他的肉,飲他的血,為另一個男人而恨他。
當他看到那雙除了恨全無生氣的眼,心都碎了。
他一直希望能擊敗那個男人,但一定是要堂堂正正地贏,絕不是用這樣卑鄙的手段,而且也是不他白白送死的打法。
他要堂堂正正地贏得她的心,可是隨著容戩的死,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