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張知州:不囂張,對不起我的姓

第十一章 張知州:不囂張,對不起我的姓

??楊肇基沒想到竟被一個姑娘輕視了。

「難道姑娘有什麼好辦法?我聽說,就算是夫差局,也不見得每次行動都能奏凱而歸。」

「那是夫差局還不熟悉那種人。」鳳凰如是說道,「所以,我們才讓你回到沂州,提前搜集相關情報。現在的好辦法,就是睜大我們的眼睛,等待他造反,然後用你最熟悉的方式,在沙場上解決掉他。那時候可就是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楊肇基微微蹙眉:「如是那般,那齊魯大地,可就要化作一片焦土。」

鳳凰姑娘聽了,不但沒有流露出一絲同情,反而用冷冽的語氣說道:「不破不立!」

楊肇基心中一緊:「我大明如今國勢頹廢,不知還能否破而後立?」

鳳凰姑娘緩緩坐下身子,盡量掩飾心中的波瀾,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其實,我也曾問過你那朋友相同的問題。他說,不在變革中成為英烈,就在衰亡中被人奴役。選吧!」

這樣的選擇,如果出現在楊肇基面前,那他的選擇就定然是殺身以成仁。不過,平時也不太愛讀書的他卻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於是問道。

「我倒是願意成為英烈,就恐怕有的人寧願成為別人的家奴。」

「那就和他們斗下去,不要有婦人之仁。」鳳凰姑娘斬釘截鐵的說道,「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楊肇基又一次被震撼了。他萬萬沒想到,擁有如此甜美聲音的姑娘,竟然能說出如此剛猛的話來。

「這是我那朋友教給你的嗎?」

鳳凰姑娘點點頭。

「我本是殺人的刀,是他讓我這把刀有了靈魂。我不知道這是福是禍,但我很感激他。你能體會這其中的情義嗎?」

楊肇基立馬搖動碩大的腦袋,答:「不能!」

「算了,就當是我對牛彈琴了。」

「我這頭憨牛還不想被聒噪呢。告辭了。」楊肇基袍袖一揮,拔腿就向外走。

鳳凰姑娘卻是輕哧一聲:「且慢。」

楊肇基頭也不回,問道:「姑娘還有何事?」

「楊先生,你可知道黑衣社?」

楊肇基驀地轉過身來,愕然問道:「黑衣社?那是什麼組織?難不成也是白蓮、聞香一樣的存在?」

「那倒不是。」鳳凰姑娘淡淡答道:「不過那群人可得罪不得,先生行事的時候,可要多加註意。」

「難不成,他們的首領,也和徐鴻儒一樣,是那種人。」

「至少和那種人有關係。」鳳凰姑娘的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不過現在還沒有核實。而且,他們發展的很快,隱藏的也足夠深。在我們意識到之前,已經在朝中找到了不少人做靠山。另外他們和徽商晉商的關係,都不同一般。」

「如此,應該不會對我們的計劃造成影響吧?」

鳳凰姑娘搖頭說道:「恰恰相反,我們所處的這塊地方,就是他們正在積極拓展的經商區域。」

「經商區域?」楊肇基不解的問。

「對。忘了告訴你,他們是一群貪財逐利的商人。」

楊肇基錯愕的問:「一群商人,竟然也有如此能耐?」

「能耐大著呢!」鳳凰姑娘說道,「他們商站遍及東南沿海。商路通往倭國、朝鮮、麻逸、琉球、小琉球,甚至交趾、渤尼、滿剌加、錫蘭、木骨都束。」

「不可能吧,三寶太監之後,不曾聽聞有人還能航行如此之遠。」

「根據線報,他們其實到過更遠的地方,只是我們不知道該怎樣稱呼那裡。」鳳凰姑娘似乎非常樂於打臉,「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們的擴展方向,正好是奔著聞香教腹地而去。到時候,漁人之利,可就是你的了。」

楊肇基聞言,總算明白鳳凰為啥說他們得罪不起,恐怕並非是後台靠山有多硬,而是為了這漁人之利。如果和他們發生衝突,鷸蚌相爭,那漁人之利,不但自己沒份,,反而會便宜聞香教主徐鴻儒。

「此事,我會記在心中的。」

「還有一事需要你記住。」鳳凰姑娘站起身來,「他們暗中聯絡,一般只稱代號。目前看來,大多數代號都用的是天上星宿的名字。」

「這幫人莫非要造反不成。我朝可是禁習天文的。」

「沒錯,那是為了防止有人利用圖讖之說叛亂。不過,這幫人不用擔心,大明如果陷入板蕩之中,他們的買賣可就沒法做了。而且他們早已喊出口號,日月若有事,星辰當助之。」

日月,不就是說明朝嗎。明朝有事,如此有實力的一方不但不會趁火打劫,反而會幫忙?

楊肇基問:「此可信否?」

鳳凰答:「錦衣秘諜康莊,多年前被你那朋友所救。隨後追隨他而成為一名雙面間諜。不過為了隱藏,他還從未給錦衣衛辦過一件事情。我希望你的計劃能夠順利,如此便不必讓他冒著暴露的風險辦事了。」

「你是說,康莊?沂州巨賈康莊?」

鳳凰姑娘聽他語氣有異,奇道:「怎麼?楊先生認識他?」

「那倒不是。」楊肇基轉而說道,「不過我剛認識他兒子。」

「康寧?」鳳凰姑娘笑道,「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竟然能和楊先生有交情,出乎意料哇。」

「十五歲嗎?可那殺伐果斷的氣息……」

「殺伐果斷的氣息?」鳳凰姑娘納悶道,「你那朋友聽聞他有心仕途,便安排他在費-縣靜讀。他一個讀書郎,你說他有殺伐之氣?」

「那日被打劫的時候,他的表現就是如此。我相信我在沙場上的感覺。」

「有鬼。」鳳凰姑娘道,「不過這不要緊,你只需要記得,不到萬不得以,不能通過康莊借用黑衣社的力量。還有,康莊的代號,叫做參宿七。康寧如果有了代號,那他應該叫心宿二。」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因為你那朋友,目前是黑衣社的首領。不過黑衣社並不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幕後之人的身份,或許你有生之年或知道的。」

楊肇基點點頭,表示已經記下。

「我若有事,山河藥鋪門口會出現一個賣花的小女孩。她會唱,採薇採薇……」

「我記住了。」

「不送。」

楊肇基微怒道:「我還沒告辭呢。」

鳳凰姑娘依舊俏皮道:「不送。」

楊肇基鬱悶的出了房間,七拐八繞之後終於找到了樓梯。

順著扶手往下走的時候,他就在心中盤算,那個張知州怎麼沒有出現在這裡。難不成是老-鴇在騙他不成?

他正在想著,突然一陣怪異的歌聲傳了過來。

楊肇基從來沒聽過這種調子,忽然被這悠揚而不失鏗鏘的歌聲鑽進耳朵里,不由得痴了。

「如果你要一個微笑。」

「我敞開火熱的胸懷。」

「如果你需要有人同行。」

「我陪你走到未來。」

康寧看到他站在樓梯上,一隻腳懸在空中,落又不落,抬又不抬。不由得苦笑一聲,走上前去,重重的拍了他一巴掌。

楊肇基一個哆嗦,扭頭看去的時候,才發現是康寧。

「嚇我一跳。」

「那也只能怪你出神了。」

楊肇基狡辯道:「怪那姑娘唱得太好聽了。」

「好聽?」康寧苦著臉,道,「這聲音拖得也太長了。」

楊肇基不以為然道:「很有韻味啊。」

康寧嘆息道:「哎,我算是白教了。」

楊肇基驚奇道:「你教的?」

康寧點頭道:「是啊。我看她原來那歌曲學的也不咋樣,於是索性讓她學個新的,反正都不怎麼會。這首還算新鮮,說不定能能勾起觀眾新鮮感。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連你都痴了。」

楊肇基忽然想起鳳凰姑娘說康寧有鬼,又聯想到這怪異的曲子詞,不由用懷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康寧卻不疑有他,看到他懷疑的眼光,納悶道:「楊大哥你不相信是我教的?」

楊肇基不料自己的懷疑太露行跡,好在康寧也沒有看破,立刻掩飾道:「你一個閉門讀書的書生,哪裡學的這放浪的辭藻,哪裡學的這詭異的曲調?」

身為一名穿越者,康寧對著樣的問題自然早有防備。於是只聽他大笑三聲,繼而解釋道:「哥哥莫不是忘了,我家可是做海上生意的。這便是從海外一個小國學來的。」

楊肇基想想也是。自己的懷疑未免多疑了些。就連鳳凰姑娘都在說完有鬼之後,補了一句沒事兒。

於是他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原來如此,哥哥我真是榆木腦袋。」

康寧不疑有它,轉身帶著楊肇基向座位走去。

那歌聲,此刻依舊在飄蕩。

「春暖花開,這是我的世界。」

「每次怒放,都是心中噴發的愛。」

「風兒吹來,是我和天空的對白。」

「微弱的聲音,唱出我最閃亮的期……」

「哎呀!」一聲尖叫,打斷了這婉轉卻又鏗鏘的旋律。

剛才還閉目陶醉於歌聲中的眾人,立刻睜開眼睛向台上看去,卻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正一手抓住那姑娘的手臂,一手去摸他的臉。

在場眾人被打斷了對音樂的享受,本身就頗為不滿,又看他當眾調戲那姑娘,更是火冒三丈者比比皆是。立時就有人大吼一聲:「呔!你是何人,光天化日竟然如此囂張?」

那老頭聽聞此言,一臉怒容的轉過身來。

這是眾人才看清楚,原來這是沂州父母官,張知州老爺。

當下那幾個聲嚴厲色的「義士」,恨不得立刻鑽到地縫當中去。

「剛才是誰如此放肆?竟敢說本老爺囂張?」張知州一副好整以暇的笑容,「你張老爺我今天就告訴你,我不囂張,對得起我家的姓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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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穢土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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