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早不晚，剛剛好

彷彿，這會兒都還聽得見那姑娘的聲音。

「媽媽很愛你。」

小諾一邊說，眼淚一邊落得更厲害，她哭得傷心，抽著氣，哽咽。

「對。」

許仁川再次應答，給女兒擦去淚水，唇角泛著苦笑，那笑意里，有著太多的無地自容溲。

他說，「以後換過來，我愛媽媽更多，小諾說，好不好？」

小諾抱緊了父親，臉埋進了他的脖子里，眼淚順著他的頸脖流進衣服里……

他聽到小諾說，「還有我呢。恧」

……

項璃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四點鐘光景。

睡了三個多鐘頭她竟然一點意識都沒有，怎麼會有這麼困？?她從床上坐起來緩緩的穿衣服，聽到外面有小諾的笑聲，一時動作就快了起來。推開門一看，是許仁川和小諾兩個人在客廳玩左右手有沒有的遊戲。

項璃靠著門框靜靜的看，一臉安靜的笑意。

這會兒看著客廳里那一大一小，在這悠悠的歲月長河裡，還能看到如此美好的一幕，彷彿未來的日子也都變得有了意義。

項璃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向父女二人走去。

「媽媽。」

小諾看見她起來了，趕緊跑到她跟前，遊戲都不玩兒了，就想陪著她。

許仁川覺得小諾更愛項璃，心裡稍有那麼一點落差，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比較滿意的。

因為項璃受過太多委屈，現如今，確實是該被人疼的，被任何人疼，包括大人孩子。

「一會兒我和爸爸一起做飯，你就在這裡坐著看電視吧。」

小諾把項璃按在沙發上，讓她好好休息。

小諾對她這麼好，項璃一時半會兒的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拉著小諾的手，和她貼了下臉，「媽媽已經睡飽了，也不累啊，再說了，做飯就讓爸爸做嘛。」

「可是我想和爸爸一起做呀，」

小諾歪著腦袋，笑眯眯的，「我也想做頓飯給媽媽吃，給媽媽肚子里的寶寶吃，我是姐姐嘛。」

從昨天到現在，項璃有好幾次忍不住想哭，主要是幸福來得太快了，過去惆悵的日子過得太久，一時幸福，似乎有些不真實。

項璃又抱了小諾，小諾由著她媽媽抱她，她知道，媽媽又傷感了。

許仁川隔得老遠的在過煙癮，他站在陽台上，陽光灑落在他高大的身軀，整個人彷彿鍍了一層金色，項璃和小諾擁抱的時候視線望向了他，那一刻，她再一次被那男人蠱惑。

也許，有些感情經歷了一定的年月，到後來也就變成了親情。

可是項璃對許仁川，親情是另外一回事，因為她對他的愛慕，在她心目中許仁川那種男人的人格魅力經久不衰，猶如天邊紅日，每一天都在。

許仁川的長睫毛不妨礙他看項璃，也不妨礙他這個時候和項璃目光接觸時因她眼中閃爍波光而對她又產生了欲~望，他眯著眼瞅她，心中若有所思。

項璃被他滾燙的目光盯得渾身發燙。

……

許仁川做飯，小諾打下手，許太太在客廳無所事事，把電視台全都按了一遍。

起先小諾和爸爸去菜市場買菜，項璃想跟著去。

可是那父女二人像是有什麼悄悄話要說，沒讓她去，搞得她一個人在家裡無聊得要死，都快掉了一層皮了。

這會兒他倆又在廚房裡竊竊私語，一會兒就聽著小諾在笑，許仁川也笑，項璃恨死他倆了，簡直就是排斥孕婦，階級歧視嘛。

她坐不住了，跑去廚房門口沒事兒找事兒，「那啥，餓了呢，啥時候吃飯吶？」

許仁川抬手看了看腕錶，盯著她，「平時在爸媽家不都是按時六點半吃飯么？現在才五點一刻，你中午吃那麼多，剛才又吃了水果，哪裡會餓這麼快？」

項璃尷尬。

許仁川沒在搭理她，轉過身去繼續切菜。

她想了想，又說，「我今天就是想早點吃。」

許仁川頭也沒回，「那你去小區門口那家小餐館點幾個菜自己先吃吧，我和小諾暫時還沒餓。」

項璃狠狠瞪他，這人太討厭了。

這時候蹲在地上剝大蒜的小諾笑著扭頭看著她，「媽媽你是無聊吧？你想爸爸和你聊天？」

項璃訕訕的笑，「開玩笑，我哪裡需要他和我聊天，我和他無話可說……呀許仁川你太煩人了！」

剛才她說那話的時候許仁川將手裡的水故意甩到她臉上，看項璃炸毛了，他笑得十分開心。

小諾見爸爸笑了，也跟著哈哈的笑，項璃覺得受了欺負，孕婦情緒來了，對許仁川連踢帶踹，「我打死你，你這混蛋，你怎麼不去死！」

許仁川扣住她的雙手把她整個人帶到胸前，然後扣住了她微略發福的腰身——小諾自覺地轉開臉，捂住眼睛。

項璃一下就臉紅了，嬌滴滴的，害臊了，「你、你幹什麼呀，孩子還在呢……」

「怕什麼，小諾巴不得我倆這麼親熱呢，不信你問她？」

許仁川說著便在她嘴巴上親了親，「嗯？你問問？」

小諾背對著二人覺得自己是很大的電燈泡，「哎呦你倆去房裡好不好哇，我還未成年呢。」

於是，項璃的臉更紅了，又往許仁川身上揍了一拳，「臭流~氓，放開我啦。」

「我先走了，媽媽你就讓爸爸好好親親吧，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小諾撅嘴放下手裡的大蒜，起身就往廚房外面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給你們十分鐘夠不夠哇？」

許仁川笑，點了點頭，「夠了。」

「那我走了。」

待小諾一走，項璃立馬罵他，「你瘋了？在孩子面前這麼不注意品行！」

「小諾已經懂事了，她知道爸媽有時候也要調個情。」

「……」

「小璃。」

項璃無語的時候，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很正式的語氣。

這人剛才都還在耍流~氓，突然一下變得認真，項璃望著他，不明所以。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淺淺的吻，他低著頭，垂眼不看她，項璃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睫毛剛好擋住了他的視線，項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只是，心莫名其妙就柔軟了，她眨眨眼，小聲的問，「怎麼了？」

「我是不是還沒有好好對你說過一句我愛你？」

「……」

項璃的腦袋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心說，這人真是瘋了嗎？?「

她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很小心的又問，「許仁川，你今天怎麼了？」

他搖頭，只是笑，緩緩掀開眼皮迎上她光亮的眸子，他說，「小璃，知不知道老公有多愛你？」

項璃：「……」

「以前不知道，是因為傻，是因為蠢。」

他抱緊了她，長嘆一聲，「人就是這樣，不經歷過一次失去，永遠都不知道珍惜。那些年沒法喜歡任何人，曾幾何時我也以為自己心理生理方面都出了問題，直到你出現，我確信，我就是出問題了，因為別人不是你，我不愛，所以不能將就。」

項璃眼眶酸脹的厲害，她望著天花板，深深呼氣。

「那時候我想著，自己的事業正處於低迷狀態，我自顧不暇，哪有心思再去想感情的事？我愛著你，深愛著，自己卻不明白，卻看不穿，我固執的以為讓你不要孩子我會比較心安理得一點，事實證明，並不能。」

「我的時間全都給了工作，我不想談戀愛，也不想閑下來，因為一旦有閑暇時間，我的腦子裡，就全都是你。」

「小璃，現在我補給你一句我愛你，你看，還算晚嗎？」

他溫熱的唇印在項璃光潔飽滿的額頭上，他的心跳得很快，這類似於對一個女人表白的話，有生以來，初次。

項璃放在他肩頭的雙手，輕輕攥著成拳頭。

她低垂著眼瞼一語不發，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抬眸，仰望著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哽咽道，「不早不晚，剛剛好。」

許仁川凝視她許久，再一次吻上去。

不過這一次，是吻在了她的唇上，他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一輩子那麼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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