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終於大發善心，再次壓著她抽刺，他的嘴牢牢撰取她嫣紅唇瓣，吻得好深，大手蠻橫地將她雙腿扳得更開，他勁瘦的腰身抵在她雙腿間。

季允珍尖叫著、輕泣著，太多的歡愉將她淹沒。

……

工作一整夜，又被男人糾纏到床上去，季允珍睡得很熟、很熟，熟到即便被男人脫光身上衣物，再被重新調整好睡姿，然後又一次被摟進男人懷裡同枕共眠，她都沒醒過來。

她之所以醒來，還是因為擁抱她的那股安全力量突然不見了。

「唔……」迷糊輕哼，她眨眨眼睛坐起來，瞬時間，腿間不尋常的酸疼讓她準備下床的動作直接頓住。

她呼吸也跟著頓了頓，眸光變得清亮，注視著凌亂無比的床單好幾秒，然後又瞥向被丟到單人沙發椅上的女性衣物，跟著終於注意到自己全身赤裸，而且胸脯和肩上被種了好幾顆「草莓」。

「噢，天啊……」她忍不住嘆氣，抬手壓了壓額角。

和男人親熱纏綿的記憶全部浮現，她記得一清二楚，直到自己內心湧出怎樣的渴求，直到自己如何對他敞開、在他的引誘中沉淪。

清醒的現在，理智紛紛回籠，她明白這樣做不好，卻曉得事情如果從頭來過，她仍然會選擇同一條路走。

就當作是「一夜情」吧。她得到被男人擁抱的溫暖，儘管短暫，也是美好回憶，而且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親吻和愛撫確實帶有魔力，讓她像塊融化的巧克力，甜甜地癱軟下來。

又一次輕聲嘆息，她慢吞吞挪動臀部和雙腿。

才剛下床站好，卧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她驚愕地定在原地，瞪大眼睛望著闖進來的高大男人，後者灼熱視線壞壞地掃過她此時赤裸裸的嬌軀。

「啊！」季允珍慢半拍地驚喊，迅速拉住被子遮掩自己。「你、你你怎麼還在這裡？你不走嗎？」

艾森對她緊張兮兮的舉動嘲弄地揚揚唇。

「我肚子餓了，所以借你家的廚房煮了點東西。」

「什麼？」她眼睛瞪得更圓，好半響才弄明白他說了什麼。「你會煮飯？」

艾森沒有立刻回答，她驚弓之鳥的樣子讓他很想好好再欺負她，二話不說，他朝她逼近，逼得她往後跌坐在床上。

「你唔……」季允珍才發出聲音，小嘴就被吻住。

四片唇瓣相接，她內心柔軟再次被觸動，不自覺地張開朱紅嫩唇。

她的柔順讓他有些受寵若驚，舌頭隨即鑽進那甜蜜的芳口內。

吻了一會兒，他驀然感覺到她的推拒，他心中一怔，終於稍稍離開她的小嘴，抬起頭來。

季允珍紅著臉，囁嚅：「這樣太、太不衛生，我還沒刷牙……」

艾森瞪著她，愣了幾秒后，忍不住大笑。

「有什麼好笑的？」她臉蛋更紅，覺得頭頂都快熱得冒煙了。

艾森繼續笑、一直笑，許久才平復，性感的薄唇仍有笑紋。「我是笑你真可愛。允珍……」他柔聲喚。「你真可愛。」

「我才沒有……我已經二十五歲，跟可愛搭不上邊。」老天，他笑的時候好好看、好帥啊！她呼吸不穩。

「我就覺得你很可愛。而且很性感。」他低頭再次啄吻她的朱唇。

她第一次被這麼溫柔地對待，彷彿這個男人真的很想好好珍惜她。

心在瞬間融化，她仰望那張帥氣十足的俊臉，眸光水水霧霧的，某部分的內在已經屈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她覺得自己真像個浪蕩女人，和他上過床，在他的引導下蛻變成完整的女人，徹底體會到男女之間的情慾。

她和他的距離突然間拉得好近、好近，她似乎已不在意他從哪裡來、將要往何處去，也不在乎他的身份背景究竟如何。

艾森愛不釋手地摸摸她發燙的臉頰，沙啞地說：「你這樣看著我，是打算邀請我回到床上嗎？」

季允珍連忙把臉撇開，小手仍抓緊胸前的被單。

她訥訥說：「才沒有……我要洗澡，你出去啦。」

她聽到他又發出低笑，溫暖的大手揉揉她發頂。

「洗完澡，我等你出來吃飯。」

丟下話，艾森徑自轉身出去，還替她帶上房門。

季允珍抱著被單傻傻坐在床上，不知怎麼，嘴角就是一直往上翹。

她像在夢中，人生脫離了正常安穩的軌道，她卻不在乎了。

艾森不是煮飯，而是煮了義大利面，還有一小鍋玉米濃湯。

季允珍簡直不敢相信，因為那道肉醬番茄義大利面和玉米濃湯，美味的程度足以媲美義大利餐廳的大廚，絕對夠資格端出來賣。

她同樣體力消耗，肚子餓得咕咕叫，利用卧房附設的浴室洗完澡，頭髮才吹得半干，她就被食物美味的香氣引到廚房。

他為她端來一大盤美食，還為她盛好濃湯，兩人就在小方桌上用餐，小小廚房中，他的存在竟是不可思議地協調，那讓她心臟又一次激烈跳動。

她一下子讓他侵入得太深，想要恢復，怕是需要很長的時間……

「珍珍寶貝，你今晚唔……好像有哪邊不太一樣耶。」胡迪挑起一道眉，略略歪著頭，好奇打量著自己最優秀的調酒師。

再過一個小時Queen就要打烊了，今晚來上工的季允珍仍然專業得很，盡心儘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此時她剛為一對情侶調好微酸微甜的雞尾酒送上，發現老闆大人挨在吧台邊，充滿興味地望著她。

「哪有不一樣？就勸你別喝那麼多酒，你偏偏不聽，喝得都眼花了。」認識胡迪太久了，她總是沒大沒小地跟他開玩笑。

胡迪搖搖頭，手指深思地搓著下巴。

「我是海量，你又不是不知道。Jayne，嘿嘿，你該不會談戀愛了吧？」他彈了一下手指，很權威地下結論。「沒錯！肯定是！一定有男人纏上你，把你哄得心花朵朵開，你氣色才會那麼好啊。」

「你——」季允珍臉蛋一熱。「你真的酒喝太多了啦！」

也不過才和那個男人縱慾過一次，怎麼可能有什麼改變？

再說，他和她一起用完餐后，就離開她的小公寓了，沒有留下隻字片語，沒有對她透露去向，而她也無法問出口。

她不想為他傷神，反正就當成……各取所需吧。

他想要女人的溫暖發泄原始欲/望，而她同樣渴求男人強而有力的擁抱，驅除她內心的孤寂。

她在他懷中嘗到天堂的滋味，雖然短暫，無法長久，她不後悔。

胡迪嘿嘿笑，對這她擠眉弄眼。「哎呀，我的珍珍寶貝在害羞耶，臉頰紅紅的兩團，真可愛呀。」

「我……我才沒有！」她努力剋制想捧住臉蛋的衝動，還故意板起臉，忍笑瞪著超熟男老闆。「你走開，別賴在這裡，我還要收拾吧台，本小姐沒時間陪大老闆打屁。」

胡迪又嘿嘿笑。「Jayne，談戀愛是好事，女孩子家就是要享受男人的追求和奉承啊，你大膽談戀愛吧，別怕，我免費當你的愛情諮詢師，包準讓你的愛情路走得順順利利、甜甜蜜蜜。」

季允珍無奈地拍拍額頭，投降嘆息。「隨便你怎麼想了，我認輸。」

好不容易擺脫老闆的「糾纏」，她終於能利用時間，趕在打烊前把吧台內的東西清洗后歸回原位，然後還幫其他幾位外場員工收拾場地。

下班了，她拎著小包包走出Queen，明天是她排休日，她還沒想到要怎麼利用，或者去逛逛街、看場電影，或者開車去海邊走走，或是上山去……她想著，那股淡淡空虛感再次輕扣心弦。

她總是一個人。

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

就算她明天幫自己安排再多的活動，她依舊孤單一個。

胡迪說她是在談戀愛，跟誰呢？她一個人能跟誰相愛？

嘲弄地翹起嘴角，她慢吞吞走向停車的地方，一抹不容忽視的挺拔身影竟倚著她的車，那男人抽著煙，吞雲吐霧的樣子相當悠閑，也相當耐人尋味。

季允珍定住腳步，傻怔怔看著對方，彷彿男人長了三頭六臂。

「怎麼，不認得我嗎？」艾森語調慵懶，有些取笑的味道，眼神直勾勾落在她愕然的小臉上。

「你……你……你不是走了嗎？」她努力穩住聲音。

「事情辦完，我當然又回來了。」他踩熄煙蒂。「本來想去你的公寓，但想想你肯定還沒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