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戰涿鹿(二十七)
(前言)
遠聞奇書,千里行路,遙遙博望,夢回軒轅。
(正文)
「我羨慕他?你是在說笑吧?我怎麼會羨慕他呢?你看看我這個外表,你再看看我家田地,我可是富農!我用得著羨慕他嗎?」
「誒喲喲~看你這比對的,還說沒羨慕他?我看你就是想著那如花似玉的小媳婦,為什麼嫁了隔壁村的阿牛,而不是嫁了你吧?」
哎……無聊……刑天搖了搖頭,拿稻草蓋在了自己的臉上,轉過頭去。
「不過那小媳婦的姓還真是夠罕見的,她居然姓『花』,我阿福自打從娘胎里生下來以來還第一次聽說有人姓『花』的呢!」
「是啊是啊,她不僅姓『花』,好像據說還是什麼『燧人氏』的後人,這『燧人氏』是何人啊?從來都沒聽說過啊。」
「燧人氏」?
刑天聽到了這幾個字突然跳了起來,大步向那兩農民走去。
「兩位,請問你們剛才談論的那個姓『花』的小媳婦,家住在何處?可否做一番引見?」
「你又是何人啊?我們為什麼要為你引見?」
刑天微微一笑,自腰間拿出了一把匕首交到了其中一位農民的手中,對其說道:「我這匕首削石如泥,若是你肯為我引見,我便將它作為禮物贈送於你如何?」
「真的?你真的願意將它送給我?」
「當然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好好,如此便宜的買賣,不要我豈不吃虧?」那民農民臉上大喜。
「哎……看看你那貪便宜的樣子,走吧走吧,我隨你們一起去,為你們引路。」另一位農民搖了搖頭,走在了他們的前方,領著他們朝「花」媳婦的家中走去。
大約是走了半日的路程,他們便到了青松鎮,來到了「花」媳婦的家中。「花」媳婦全當他們是客大肆地招待了他們一番,又留了他們住宿。
夜晚悄然來臨,晚飯過後刑天藉機與「花」媳婦說談,假裝無意地問起了她的姓氏,「你……姓『花』?這個姓可不常見。」
「花」媳婦笑了笑,打趣著說道:「這哪裡是不常見,這簡直就是罕見。只怕這普天之下呀,也不會再有幾個人姓這個姓咯!」
「哦?這是為何?和你的家族有關嗎?」
「有關啊,怎麼沒有關呢?這也是我聽我已故的姥姥說的。她和我說『花』來自『華』,『華』便是『華胥』。最早的華胥氏是『燧人氏』之妻,古時母系氏族部落的首領,生伏羲與女媧。」
「生伏羲與女媧?」刑天睜大了眼睛,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這……伏羲與女媧不是天地醞釀的神明,怎麼會有父母?」
「哈哈哈哈哈哈~」
「花」媳婦大笑出了聲,一手指著刑天的臉龐,進而追問道:「這統治者自然是挑對自己有利的事來說,怎麼會選擇對自己不利的呢?若你是那炎帝,你是選擇告訴大家那伏羲與女媧的身生父母,其實不過是毫不起眼的凡人,而非所謂的天地,那號稱承襲他們血脈的神農,又該會得到怎樣的質疑?」
「花」媳婦說到此處,輕輕地擺了擺手,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哎……更何況那風姓的華胥氏乃是上古時期母系氏族的首領,其所率領的華胥氏的延續與文明,皆代表了母系氏族的延續與文明,這截然與當今崇上男權的時代格格不入,自然只能被埋沒,從歷史中消去了印跡。」
「你是說華胥被完全消去了印跡……因此才無人知曉,人員凋零?」刑天追問道。
「自是如此。」「花」媳婦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酸楚,她隱隱約約流露出來的悲涼神情,讓人覺著萬分疼惜,「要不然我也不至於自小生活無著,明明生的如此貌美,可卻百無用處,只能安心做這農婦,鹹鹹淡淡地過完此生。」
「原來如此……」刑天微微地點了點頭。
「怎麼?你對我的家族瑣事倒是倍感興趣,你莫不是炎帝派來的人,得知了我的行蹤,專門暗殺我的吧?」
「怎……怎麼可能?」刑天心中一慌。
「哈哈哈哈哈哈~」
「花」媳婦再次大笑了起來,一手指著刑天的鼻子,「我打趣的呢!看你這緊張的樣子,居然還當真了?」
刑天佯裝生氣,給「花」媳婦甩去了一個臉色:「你要是下次再這麼說,我可得生好大的氣呢!」
「行行行,我不說了,我不說了。」「花」媳婦上下打量了一下刑天,又道:「不過看你這身板,倒像是行軍打仗之人,怎麼會甘願做這農夫?」
刑天微微一笑,心中念想著:「花」媳婦見我與農夫一起來的,想必是誤以為我也竟是農夫了,想到這裡他隨即又回答道:「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行軍打仗多不安全呀,還是做農夫安全些,做農夫安全些呀。」
「你說的倒也是。」「花」媳婦點了點頭,又探頭望向了裡屋,見著其夫正與人拼著醴酪,拼的那是酩酊大醉,便匆忙告別道:「我先不與你說了,寒酸地方,你自便吧。」
刑天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花」媳婦便匆匆忙忙地走進了屋裡,開始「伺候」起她的夫。
是夜,刑天仰望星空,他似乎已然在心中明白了個大概——「丑奴」撥弄風雨,挑起神農內部紛爭,應是不為其他,皆為替華胥氏族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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