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斷手

定眼一看，被丟進來的竟然是出去的雙雙，隨即一個穿著靚麗的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只見她穿著一身散花百褶裙，一頭烏髮挽著凌雲鬢，頭上插著一支鑲有紅瑪瑙的簪子，腰間掛著本該屬於『水瑾萱』的白玉麒麟佩，精緻的五官略施粉黛，略有傾國傾城的味道，只可惜眼中透著歹毒的光芒，一個眼神毀掉了她所有的美好。

如果她記得沒錯，這人應該就是她的二姐水雪煙了。

看到站在盆架旁邊的水瑾萱，水雪煙噔噔走了過來，指著她的鼻子道：「水瑾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讓我娘在外面等你？」

撇了一眼指著自己的玉指，水瑾萱微微一笑，撥開她的手臂：「不要指著我的鼻子說話，我會生氣的。」

沒想到水瑾萱竟然敢這麼和她說話，水雪煙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水瑾萱吼道：「本小姐就指著你的鼻子怎麼了，像你這樣晦氣的丫頭就應該死在外頭！免得回來髒了尚書府的地！」

水瑾萱臉色一冷，不等水雪煙反應過來，迅速出手抓住了她伸出的手指，用力往後面掰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水雪煙大聲叫了出來：「啊！！放手，你放開我，別髒了我的手！」

水瑾萱眼中寒光閃爍：「你說什麼？」

沒想到一向柔弱的水瑾萱竟會露出這種表情，水雪煙打了一個冷顫，但想到自己的母親就在外頭，膽子就大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敢對我動手，待會兒我讓爹收拾你！」

聽她提起水君謙，水瑾萱眼中寒意更甚，猛地用力，眾人只聽到一聲微弱的啪聲，水雪煙的嘴裡發出一道慘叫聲，水瑾萱冷笑一聲，不屑地把她甩開。

水雪煙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抱著那已經變形的手指哭喊著：「娘！我的手，我的手！」

在正堂等候的蘇馨聽到水雪煙的叫喊聲，連忙走了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水雪煙，驚呼一聲：「煙兒，煙兒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母親，水雪煙似乎看到了希望，連忙把骨折的手伸到蘇姨娘的面前：「娘……我的手好疼……」

水瑾萱雖然已經手下留情，但這骨折的程度還是讓蘇姨娘倒吸了一口氣，心不由得顫了顫，把水雪煙扶起來才轉頭看向水瑾萱。

「水瑾萱，你真是好狠的心啊，她是你的親姐姐，你怎麼下的去手啊！！」

聽到這話，水瑾萱輕輕抬眸：「狠心？當初我被棄屍荒野的時候，你們怎麼就不覺得我這『親姐姐』狠心呢？」

想起自己當初醒來竟然是在財狼最多的黑風林中，水瑾萱心中的怒火就燃燒了起來，她現在不過是拿點利息而已。

再者說，她不過是讓水雪煙的骨頭錯位罷了，若她真的狠心，今天水雪煙的胳膊休想保住！

她的話讓蘇姨娘臉色一變，警惕地看著她：「你……你在胡說什麼，什麼棄屍，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這水瑾萱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水瑾萱絕對不敢這麼和自己對著干，難不成煙兒這次把她給打聰明了？

「我確實是活著，不過以前的水瑾萱已經死了！」既然上天讓她重生，那她就不能再做軟柿子，任人蹂躪！

她這話讓蘇姨娘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她能夠確定的是，眼前這個水瑾萱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好對付了，必須快點把她給解決了才行，不然等她翻身，麻煩的反而是自己。

還沒等她想好怎麼對付水瑾萱，水君謙已經走了進來，邊走邊說道：「公孫家的人快來了，你們怎麼還磨磨蹭蹭的？」

一看到水君謙，水雪煙的淚水彷彿不要錢一樣，頓時溢了出來，快步走到水君謙的面前，握著被水瑾萱折斷的食指，怯生生地喊了聲：「爹……」

看到水雪煙變形的手指，水君謙臉色一變：「煙兒，你的手是怎麼了？」

水君謙的話音剛落，蘇姨娘捂著臉哭了起來：「老爺，我的煙兒好命苦啊，她只是想過來看看自己的妹妹，誰知道……嗚嗚嗚……這事怪不得瑾萱丫頭，都是我們煙兒命賤。」

那梨花帶水的模樣，是個男人都會想把她揉進懷中，好好疼惜一番。

但此時的水君謙卻沒有這個心情，煩躁地吼了她一句：「別哭了。」說完轉頭對身後的管家吩咐道：「陳管家，速速去請大夫過來，顰兒，扶小姐回去休息！」

沒想到水君謙看到自己女兒的手還如此無動於衷，蘇姨娘心中一急，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還好跟著她的丫鬟眼疾手快，把她扶住，這才避免她摔倒。

站穩的蘇姨娘委屈地看著水君謙：「老爺，我們煙兒的手指可是斷了啊，您怎麼能……」

「馨妹妹，現在可是關鍵時刻，難不成你想讓老爺為了二姑娘的一根手指頭，來讓整個水家冒險嗎？」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隨著這聲音落下，水瑾萱的屋子又多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紫色衣裙的婦人，她臉上掛著淡淡的表情，竟給她增添了一絲端莊。

跟在她身後的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子，她身穿一身粉藍色齊胸襦裙，一頭青絲挽起，頭上插著一支玉簪，眉宇之間倒是和水雪煙有些相似，卻沒有水雪煙那種咄咄逼人之感，這應該就是大小姐水清憐了。

在『水瑾萱』的記憶中，這大小姐並沒有像水雪煙一樣欺負她，相反的，還隔三差五地過來與她談心，時不時送來一些藥膏和糕點，兩人的關心似乎不錯。

感受到水瑾萱的視線，水清憐抬頭看了她一眼，那杏眸中閃爍著擔憂的神色。

二姨娘和三姨娘一向不合，聽到仇敵的聲音，蘇姨娘臉色一變：「姐姐，若是今日受傷的是大姑娘，你還會說出這等話嗎？」

二姨娘笑了笑：「瞧妹妹說的，就算是清憐，為了尚書府，那也得忍著，你可別忘了，公孫家的老爺子待會兒就到，這也是為了整個尚書府啊。」

看著一臉淡然的二姨娘，三姨娘咬了咬牙，自知不能對水瑾萱下手，只能轉身對水君謙道：「老爺，妾身去看看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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