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抓叛徒

第175章 抓叛徒

如霜呆在一旁,好幾次想要開口,最終只能作罷,再待下去也只剩尷尬。

這晉六在她眼中簡直和神經病無異!眼裡除了主子壓根聽不進別人說話!

如想徹底怒了,抬手在空中劈了下去,傷不到人,只是將那一株樹苗從還未長成的樹上打下,散落一地綠葉。

等她那帶著火氣的身影離開茵萃殿大門時,晉六才微微側身,眼神小心翼翼投過去。

天早已經黑透,四處的黑暗沉的有些滲人。

晉六確定這茵萃殿內只剩他自己,已是非常安全之後,他才邁開腳步,迅速走到一間已經廢舊的廂房后,從一個平日里壓根不會有人注意到的小角落中,挖出一個東西來。

一個牛皮紙包著的東西,埋在這泥土中已是許久,表面上已被雨水雜物侵蝕出一條條的痕迹來,可剝開這一層之後,裡頭的東西仍舊是完整的,乾乾淨淨與放入牛皮紙中那一日無異。

晉六小心翼翼捧在懷中,當它貼在胸口那一刻,彷彿侵入靈魂,晉六不敢呼吸,閉眼感受著它最真實的存在。

許久之後,晉六睜開眼,微微嘆了口氣,在那已有些破損的牛皮紙上再纏上一層,重新埋回泥土中去。

這一次,挖得更深,埋得更不見底。

到處都是寂靜一片。

時間已經不早,若到了宵禁的時間,青墨還在外頭隨意走動著,被發現難免又是一場麻煩。

她只能加快步伐,與茗薇二人幾乎是一路小跑,直至勤政殿。

雖說這一片的氣氛緊張猶如監牢那般,可外頭竟也是熱鬧的,畢竟是皇宮內重地,多達數十人的侍衛隊伍橫在那裡,還未靠近便是一陣寒氣襲來。

為首的自然是路連郢,挺直的後背,一把利劍握在手中,目光如炬在黑暗中也閃閃發亮。

光是這氣勢,哪裡還敢有人閑闖。

時至今日,青墨看路連郢的眼神早已不如往日那般簡單。

大抵也正是因為心中有事,青墨的步子也是心虛的,踩在地上軟綿而無力。

若是可以退縮,她倒也願意躲一躲。

只是命運將你推到這樣的高度上,想躲,便是墜崖粉身碎骨。

深吸一口氣后,青墨已走到路連郢面前來。

同樣一雙眼,抬頭對視時,青墨有些發怔,連忙躲開看向別處,問道:「大皇子殿下在裡頭嗎?」

「在,可要為娘娘通報?」路連郢恭恭敬敬行了禮。

「不必,我直接進去就好。」

青墨甚至沒有多說,直接繞過路連郢向勤政殿內走去。

今日的目的明明是路連郢,可青墨卻覺心虛無比,無法現在開口,從得知路連郢早已知道她身份那一刻開始,青墨就從原本高高在上的地方跌落到崖谷,她有了把柄被路連郢握在手中,就低人一等。

這種恍惚直至走入勤政殿面對千式離之時仍舊沒有消散,反而更甚。

倒是千式離先發現了她。

「青墨,今日那麼晚,你怎麼過來了?」

千式離主動起身,也朝這邊走來。

二人在殿中相遇,停下腳步。

青墨抿了抿唇,想露出個笑容,終究仍舊是作罷。

千式離看不懂她的表情,可能在忙碌至煩郁之時見到青墨,他心中已是無比喜悅,也不在意青墨是何種狀態。

沒說話,千式離突然轉身,從桌上拿起一個酒壺來,不大,僅比一個拳頭稍大一些。

這是勤政殿呀,處理政事的重地,如此嚴謹的地方,怎可出現酒?

另青墨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千式離拿起那酒壺后,仰頭便喝了一大口。

末了大呼爽快。

他朝青墨一笑,將酒壺遞到青墨跟前來,揚了揚眉毛,「來,既然來了,陪我喝點。」

什麼?

青墨不語,微微皺了皺眉,也沒伸手,看著眼前的千式離,看他此刻不可捉摸的神色,猶如一朵花開的燦爛又如一汪水深不見底。

千式離又將酒壺朝著青墨身子探了探,「來啊。」

勤政殿喝酒,會不會不太妥?

若是被人知道,千式離的身份尚可辯解,而自己則無可辯駁,反而可能被當作元兇,說成自己攛掇千式離犯錯,那該怎麼辦?

沒等想出解決之法來,青墨心一橫,接過酒壺,擋在衣袖之下,稍稍抿了一口。

那酒烈的狠,光是這站在舌尖上的小小一口,已辣得令青墨猛地咳嗽起來。

不一會兒,眼眶也紅了。

「這……這酒好烈啊!」

青墨連忙將酒壺塞回千式離懷中,捂著嘴又是猛烈的咳嗽。

千式離哈哈大笑幾聲,上前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頗有幾分爽快又無奈的道:「最近每夜都要在這勤政殿熬到很晚,沒有點烈酒提神,還真是撐不下去了。」

說來簡單一句話,若非親身體驗,誰又能知道其中的艱辛與無奈呢。

青墨抬頭看他,看那目光中柔和的笑意,心裡一緊,頗有些心疼,不知是否與那烈酒有關,毫無預兆的,青墨竟紅了眼眶,一滴淚順著臉頰便落了下來。

這傷感的情緒來得太過突然,青墨不願被千式離看透,連忙轉過身去,擺弄著方才就已經放在桌上的食盒,不經意的快速將臉上的淚痕擦去,打起精神來,「你應該告訴我,我給你做一點提神的湯食送來,也就沒必要喝那烈酒了,畢竟傷身子。」

千式離淡淡一笑,拉過青墨的手輕輕撫著,聽他這言語中的萬千無奈,早已化作一種雲淡風輕,「只要你能來陪我,我就已很是高興了,最近太忙,本想去茵萃殿看你,卻也總是沒有機會,父皇早時已向文武百官暗示過,不久便會正式宣告天下,立我為太子,到那時,大概更少有機會能陪你了吧……」

太子?

青墨心中咯噔一聲,立太子宣告天下。

這是一件好事,與千式離而言最大的好事,意味著他距離皇位更近了一步。

可對於青墨來講……

這也意味著戚子風揚距離皇位更遠了一步,不,不止一步,而是遠了千山萬水的距離。

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現在這樣的局面已是非常艱難爭取而來,若千式離成為太子,將來的路便更將是難行數萬倍,難道要在這之前便阻止他成為太子嗎?

阻止,如何阻止,除了取他性命之外,還有他法嗎?

青墨抬頭看向千式離,這念頭剛在腦海中閃過,她便一驚,拚命搖頭,不不不,怎會有如此邪惡的念頭!

焦灼憂慮,青墨這時的胃裡翻江倒海,難受的緊。

千式離見她臉色不對勁,疑惑片刻,笑道,「不過是太子而已,實則也與眼下無異,咱們仍仍可這麼把日子過下去,即便你不是太子妃……也無妨吧。」

這或許是眼下千式離最為憂愁之事,他若成了太子,慕希自然是太子妃。

一切甚好。

可千式離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選,唯有青墨一人。

若是不能如願,心中倒成了一個疙瘩,久久沒法釋懷。

唯有安慰自己說無所謂吧,只要心之所向,又何須在意名分呢。

「放心,我必定待你與太子妃無異。」千式離緊緊拉住青墨的手,將這句誓言說的真誠真心。

青墨很是感動,卻又更是愧疚,她低頭不敢看他,輕聲道,「慕希妹妹比我更為合適,我能陪在殿下身邊,就很是開心了,無所謂那些……」

見她通情達理,千式離自然心中大悅,開起玩笑來,「我說過,僅有我們二人之時,別那麼見外,什麼殿下什麼大皇子,你也要與我拉出這距離來嗎,無論我是誰,你是誰,無論何種身份,我要的,是你整個人。」

青墨嘴角苦澀一笑,「是……式離……」

僅僅二字,足以另千式離眉開眼笑。

青墨心中有事,始終心不在焉,千式離也有厚厚一疊奏摺待批,二人沒有太多的時間閑聊。

等看著千式離把那點心吃下肚后,青墨便起身準備告辭離開。

原本青墨還有個請求,剛到嘴邊,千式離倒是先開了口,「外頭太黑,從這回茵萃殿去還有好長一段路,你和茗薇兩個女子太不安全,讓路連郢送你吧。」

青墨心裡一驚,生怕是千式離知道些端倪,可當抬頭看向他時,他的眼中只剩關切。

稍稍安心,青墨行禮謝恩,「是,謝式離的關懷。」

她挎著食盒,剛推開那扇大門,路連郢已經候在門外,一見她便道,「娘娘,在下送您回去。」

很長一段路皆是無話。

路連郢默默跟在青墨後頭,腳步放慢,目光向前耳聽八路,任何一點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行至一安靜處,青墨突然停住了腳步,稍一定神,轉頭看向身後的路連郢,語氣淡漠,「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

路連郢一笑,微低著頭,「今日是娘娘來這勤政殿,不應該是娘娘有話要講嗎,為何如此問我?」

青墨最討厭這種模糊不清的態度,越發的生氣起來,口中也再無顧忌,「我不希望身邊時刻有一顆隱形的雷,今兒就像與你把話說清楚,你知曉我的身世,那麼,預備何時向大皇子殿下,向皇后,甚至向太后說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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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權逆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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