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劫美(一)

第一章 劫美(一)

青天白雲下,朗日照耀中,一片茂密的樹林中一條黃土大路蜿蜒開來。幾日陽光曝晒,黃土路上聚了一層似麵粉般輕軟的塵土,鬆鬆的軟軟的將腳印顯了個清晰明了。行走幾步之後,嚴輝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連忙將真氣收斂,塵土上首次出現了他的一對腳印。文弱的外表,懶散的步伐,兩行深深的腳印,此時無論是誰都看不出這是史上唯一的一位修鍊成寂情天下的變態。

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人馬上精神很多,他抬眼望了望前方道路,不多遠就是樹林的盡頭了。突然,一片揚起的灰塵遠遠的映入眼帘,有人正在向這邊趕來。

兩方相迎,相見的很快,嚴輝在一個拐角過後,遠遠的看到一輛賓士的馬車。香車寶馬,嚴輝心下猛然升起這個念頭。兩匹駿馬極為神俊,并行而馳,它們身後是一輛十分女性化的馬車。但見馬車形狀小巧,外形美觀,一段粉紅的絲綢垂簾將車門密密遮住。

感覺馬車的可愛,嚴輝心中一動,暗道:「此車如若送予嫣顏,不知如何?」想著他戴上了那副猩紅猙獰的面具,打算進行搶劫。

馬車漸行漸近,突然,不知為何它遠遠的停在了那路口,不再向前行駛。嚴輝心下一驚,以為對方會掉頭逃跑,卻發現事情再起變化。坐在車前駕駛馬車的是一個瘦弱的車夫,只見他輕巧的躍下馬車,將布簾撩開一個小縫,對裡面說叨起來。雖然看不到車內是什麼情形,但嚴輝可以清晰的看到車夫口水四射,面紅頸粗,顯然他們在爭執。作為土匪的嚴輝,這一刻被忽略無視了。

嚴輝無法,只好自己迎上馬車,看那車夫的樣子,他沒有把握計算出那邊何時才能停下爭執。

漸行漸近,爭吵聲也清晰起來,碎碎雜雜的話語中嚴輝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車夫不僅是車夫,而且是保鏢,且這個保鏢是一個高手,這點嚴輝可以準確的感覺出來。車內是兩個妙齡女子,這是從說話聲音中得來的信息。她們是這個高手的雇傭人。

爭吵的原因很簡單,就是錢。高手提供保護的雇傭費是計時收費,按照高手的言語,他保護的時間段剛剛完成,如果兩女想再讓他保護必須另付保護費。兩女說這高手應該將她們保護至南宋通往西秦的關卡才能再另行收費。雙方各執一詞,爭執不下。

嚴輝走近馬車,打量一眼神俊的馬兒,不妨馬兒突然一個響鼻,那高手聞聲望來,冷冷的打量他一眼,無視他面上猙獰的面具,轉頭繼續自己的爭論。

嚴輝來到近前,等待片刻,然後揚聲道:「兩位,先停下來,我有話和你們談一下。」

裡面兩女好似不會武功,此時嚴輝開口才知道有他人到來。布簾輕輕被挑起,然後一個亮麗的女子躍下馬車,不屑的打量一眼車夫后,她轉視路人嚴輝。「啊!」猙獰的面具終於起了作用,她一聲驚叫之後,雙方的爭吵終於停止了。

車夫很討厭嚴輝的出現打斷他的討錢計劃,兇狠狠的一眼瞪了過來。嚴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突然想到自己帶著面具對方看不到,不得不開口道歉道:「實在對不起,只打擾你一點時間。」

話語方落,車夫馬上冷聲回應道:「浪費我多少時間,要給我多少錢。」乾癟的面容上透出的全是認真,如果不給錢,他真的會馬上爆起動手。

嚴輝從懷中掏出銀兩,掂量一番,輕聲問道:「我給你錢,是不是就算我此時開始雇傭你?」

「當然。」車夫現在正是空閑,上個顧主沒有繼續付錢,時間不能浪費,此時他是能賺就賺。

嚴輝將銀子遞了過去,同時問道:「這些錢能夠雇傭你多長時間?」

車夫在手中掂量兩下,道:「五兩銀子,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如想再雇傭,必須另外付錢。」此人的價格確實很貴,五兩銀子已經夠普通的五口之家美美滿滿的生活半年,而只能雇傭他半個時辰。

嚴輝點點頭,又問道:「這刻起,你要聽我的命令了,對嗎?」

「不錯。」

嚴輝語氣一變,冷聲吩咐道:「站在一邊,不要開口說話。」

嚴輝的命令很奇怪,那人的表現更奇怪,他不聲不響的走到一旁,連忙用手點住自己的啞穴。這時那少女終於從面具帶來的驚慌中恢復過來,目帶好奇打量嚴輝。

嚴輝轉過頭來,對著好奇的目光,冷聲道:「小姐你好,我要打劫。」

少女玉容一變,不能置信的輕呼出聲,「什麼?」

嚴輝不理會她的驚訝,指向遠遠站立的車夫,威嚇道:「不要擔心我對付不了兩個女人,即使我對付不了你們,我還有剛剛僱佣的高手。」。

女子此時被突來的事情弄蒙了,剛才還是保護自己的人現在卻成了強盜打劫的助手。車夫的武功有多高她十分清楚,一千個她也不是對手。芳心打鼓,她不由得後悔剛才對保鏢的保護費過於計較。

嚴輝自顧自的向車內招呼道:「裡面的小姐請你出來,這車從我現在開始是我的了。」土匪這一點就是好,凡是別人的都可以成為他的,不需理由,不需解釋。

「慢著!」車外女子脆聲道,「你這人到底是做什麼來的?你知道裡面乘坐的是誰嗎?」女子圓瞪的雙目有著不一般的可愛,這一刻讓嚴輝想起了山上的朱嫣顏,幻想她坐這香車的樣子是何等的合適,頓時他奪車的念頭更盛了。

嚴輝認真解釋道:「這位小姐,我是土匪,我無論打劫誰都是一樣的。即使她是公主皇后,這荒山野嶺的,哦,不。」可能是第一次實地打劫,他還不習慣。「在這左右無人的地方,我也能打劫她們。」

口齒伶俐的女子頓時無言了,雖然第一次被打劫,但真正的土匪強盜她也曾經見過,那些人雖然不全是斯文有禮,但也都不至於如此膽大妄為無法無天。「你如果打劫我們,你以後會被江湖上無數的高手追殺,直到把你殺死他們才會罷休。」她不放棄的威脅道,清脆的聲音十分尖銳,她極力的恐嚇嚴輝。「為了我們身上不多的錢,卻丟了你的性命,你值得嗎?」

嚴輝前後看了一眼,沒有人影,馬上問道:「你認識我嗎?」

女子心道,如果認識你,你還會打劫我們嗎?不過口中還是老實的回答,「不認識。」

嚴輝呵呵笑道:「既然連你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我是誰,那些江湖高手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他們人再多,武功再高,又能把我怎麼樣?」

女子玉容一滯,知他所說屬實,只好服軟道:「你知道車中的人是誰嗎?」猛然她又想到這問題剛才問過了,心下大叫自己愚昧的同時,連忙補充道:「車裡坐的是柳大家。」

「柳大家?」嚴輝沒有聽說有這樣名字的女子。突然,一個印象顯現腦海,他脫口說道:「哦,該不會是那個『霓虹橫空,天下動容』的柳月嬋,柳大家吧?」

女子見他識得,高興道:「你知道小姐?太好了。現在你快些讓開吧,柳大家還要趕著去關卡呢。」柳月嬋出道江湖兩年,甫出江湖之時,憑一手驚人琴藝轟動江湖,被公譽為琴神。據說她的琴聲具有感化眾生之其效,曾有赫赫有名的採花賊花中飛心羨她國色天香的容貌,化妝喬扮潛入她的居所,正在花中飛垂涎動手之時,她琴聲響起,一曲之後,花中飛愧然遠遁。

嚴輝輕笑道:「好啊,我就不耽誤你們了,給我彈奏一曲,你們就可以離開。琴藝第一人,如果我今天錯過了,何時才會再遇到?請小姐原諒我的過分。」

那女子黛眉緊鎖,雙目噴火,惡狠狠目光死死的盯著猙獰的面具,卻又被面具上的圖案嚇了一跳。她垂下眉頭,一時沒有了辦法。她又抬眼望向車夫,那個高手此時也是極為難受,如同吃了一個蒼蠅一般,大概他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難纏的土匪。五兩銀子賺虧了。

嚴輝見她不說話,向車內喊道:「柳大家趕時間,我也趕時間。既然我們都忙,柳大家你還是快些開始吧。」

「唉!」幽幽一聲長嘆似從九天之上蕩漾下來,甜美的不似人間所有,只是這一聲嚴輝就感覺靈魂鬆動。車內柳月嬋輕聲問道:「先生,不知道你認識嚴西山先生嗎?」這聲音似乎存在奇異的魔力,它可以讓人永遠的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聞她提及父親,嚴輝心中一突,口中卻平靜道:「他是五嶺山大頭領。」

柳月嬋輕聲又道:「我和西山大頭領有舊,還請公子能夠行一個方便。」

雖然只是聞聲,且只有這兩句話,但嚴輝此時迫不及待的想見到車中之人。聽她說與父親有舊,心中不免一嘆,心念電閃,已有計較。長嘆一聲,他輕聲道:「大家不要枉費心機了,此時誰也不能影響我的決定。彈琴吧,彈完你們就可以離開。」

車外女子還要爭辯,卻被車內的柳月嬋喊住了。同時,一縷琴聲輕緩緩的從車內鑽了出來,曲調柔和至極,宛如一人長嘆,似春風輕撫柳梢,讓嚴輝舒暢的整個人沉迷進去。奏了一段,琴聲緩緩起了變化,柔和的韻律越來越柔,及近柔和盡出好似女子輕聲嗚咽,隱隱約約似乎又夾雜几絲哭泣,讓人心生傷感。又過了半晌,琴聲從低處逐漸轉高,音節輕快悅耳,但一股股哀愁深藏在歡快之中,讓嚴輝好似看到那強顏歡笑的無奈。

一曲終了,心緒難平,嚴輝強壓心間不斷上揚的情感,輕嘆一聲,說道:「柳大家,你我今日再次相遇,卻讓你的琴藝又進一步。」

車外女子連忙斥道:「胡說。」

「唉。」車內的柳月嬋也隨著一聲長嘆,「有些事不經歷不知道,今天多謝公子逼迫,玉蟬此時方知何為無奈,何為悲哀。」

緩緩化去心間悲傷情感,嚴輝感懷道:「萬事都是一帆風順並不一定就是好。柳大家如果想要琴藝再有進步,必須嘗盡人間的酸甜苦辣。琴為心聲,歷遍各種情感,大家的琴藝必將隨心所欲而登峰造極。」

「多謝公子指點,玉蟬記住了。」

嚴輝點頭道:「好,以後空閑,在下還會去聽大家的琴聲。不過,現在我想我應該可以開始打劫了。」

聞言,兩女和車夫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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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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