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他還愛我（1）

「你好久沒來了，咦？男朋友沒和你一起來么？」賣彩票的大姐問花蕊的同時還望向門外，而後一臉困惑，詢問的眼神等待著對方回答。

花蕊見室內並無旁人，這才說：「我們分手了。」

其實大姐早就知道了。她這裡可是小道消息傳播站，學校以及左右門市發生的重大事件她總會最先知道。這會卻故作驚訝：「怎麼會這樣？你男朋友也真是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妹妹的模樣多純情啊，還對他一片痴心，就連他買彩票都是你來付賬。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為了那種妖精似的女孩拋棄你？太不像話了！哎呀！我怎麼說漏嘴了？算了，我們就開門見山好了，妹妹，不是大姐說你，憑我過來人的經驗，你就不該處處順著他，更不該讓他輕易得手，男人都一樣，輕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會珍惜。」

花蕊見她越說越不像話，故道：「大姐，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什麼輕易得手？我和程楓儘管是戀愛關係，可我們還是學生，怎麼會未婚同居呢！」

大姐古怪一笑：「唉，妹妹放心好了，大姐我可是嘴嚴的老實人，不信你隨便打聽一下，左鄰右舍誰不樂意將隱私道給我聽？不用怕，關於你的隱私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放心好了，難道你不明白大姐是想幫助你？像你這種求學的外地女孩多不容易？」她見花蕊眼中閃動著感激，又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和男友同居也不算一件大事，話又說回來了，哪有男人擁著美女不動情的？」

花蕊本來一陣感動，見她又繞回原則的問題只好再次反駁：「大姐，你不了解程楓，他根本不是那種人，哦，我是說他不是隨便的人。」

大姐幽幽道：「他不是那種人？既然如此他為何與那小妖精同居？說來也巧，那小妖精就住在我表嫂家的隔壁，我表嫂還幾次在清晨撞見了他們，那套房子原本是小妖精一人住，而現在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是同居是什麼？怎麼這種眼神？不信？若非我表嫂在我這撞上了他們，而他們也像做賊般溜掉，我也不會相信呢！哎呀，我今天是怎麼了？又說漏嘴了，別人的隱私我不該說的。」

花蕊心裡一驚：什麼？程楓和胡嬌嬌已經同居了？她故作鎮定，道：「大姐的表嫂一定是認錯人了，因為我了解程楓，他絕對不是那種人。」說完掏出50塊錢，岔開話題：「大姐，幫我機選這些錢的雙色球。」

大姐感覺沒面子極了，對花蕊更是極度不滿，只見她慢騰騰地接過錢扔進抽屜，又漫不經心敲打著鍵盤打出彩票，表情淡漠遞給花蕊，趁其不備還送了個白眼給對方，快要瞥向耳根的嘴末了還咂了幾下，至於罵些什麼就無從得知了。

總之花蕊沒察覺，此時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彩票上，還小心翼翼將它們放入包中，仔細拉好拉鏈，好像放的不是彩票而是易碎的寶物。

離開彩票站的花蕊見班主任的車從前方駛過，於是本能地轉身，心裡還為說謊請假的事不安著。

事實上，她這麼做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因為專心開車的人根本沒留意她的存在。

突然，一張報紙被風吹起，剛巧落在花蕊的腳前。花蕊低頭拾起準備扔進垃圾箱，卻被報紙上的一個標題所吸引，驚訝，下一秒發生。

「無情的沙漠，咦？詩歌的題目怎麼這麼熟悉！怎麼，作者居然叫程楓？」花蕊大吃一驚，急忙攤開報紙查看內容。

彷彿長途跋涉，

在你的，

無情沙漠。

儘管身體透支，

腳也磨破，

卻不能停滯不前。

縱然，

無邊狂沙，

饑渴交迫。

偶爾會有海市蜃樓，

或是湖泊，

或是山川，

或是永遠也不會兌現的諾言。

儘管我一次次相信，

又一次次失望，

你那所謂的生機，

不過是我，

致命的傷。

而我，

仍然抱著幻想，

幻想擁有萬家燈火的一扇窗，

幻想得到可以依靠的肩膀。

幻想你為我點亮祈願燈，

指引我走向生命的綠洲，

攜手人生，

地久天長！

花蕊一陣感動。這首詩正是她和程楓冷戰時寫的，後來委託黃鶯送給程楓，據說程楓看后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想不到他竟然將這首詩投到報社，這麼說他還愛我？」

小心地將報紙疊好放進背包，剛拉上拉鏈就聽有人喊：「小蕊！」

熟悉的聲音讓花蕊為之一顫，就連心跳也加速了。

是程楓，分明是他的聲音！

花蕊沒猜錯，此人正是程楓，他這會已經跑了過來，不容對方轉身便抱住她，沙啞的聲音流出：「小蕊，我好難過，別離開我行嗎？我想恨你想忘記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太愛你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故意將口中熾熱的氣流灌進花蕊的衣領，還收緊雙臂有意讓對方無法正常呼吸。

果然，花蕊沒有抵抗力。

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快要凍僵的人，哪怕是一點點的溫度，都能喚起內心的渴望。且看她，晶瑩的淚水頃刻間從那雙美目中溢滿滴出，劃過冰冷的臉頰而後墜落，最終停留在程楓的手背上，好似一灘清泉。

而程楓一反常態的不介意，他只是專註的擁抱對方，似乎沉醉了。

這一刻，花蕊感到無上的幸福。心說：我現在更相信媽媽的話了，只要將心比心，即便那人是鐵石心腸也一定會感動的。就像程楓，儘管他忽冷忽熱讓人無法理解，可是在我最無助最痛苦的時候卻能回到我身邊，這就夠了！她緊緊扣住程楓的手，唯恐稍一鬆懈幸福又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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