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看不見曙光的夜（2）

「韓先生，十萬塊算我借你的行嗎？等我賺夠了一定還給你，付利息也行，只求你別讓我做那種事！求求你！」

花蕊邊哭邊說，凄涼悲愴的聲音讓韓羽為之一顫，可下一秒他又恢復冰冷：「我不是慈善機構，也不打算放高利貸，所以幫不了你。」

彷彿一切又回到了起點，花蕊的心再次掉入萬丈深淵。

見她沉默，韓羽的語氣緩和許多：「還是我替你選擇吧，第三條怎樣？如果你做到了，一切舊帳就一筆勾銷，你認為划算否？曲終人散，我們從此各不相欠！」

花蕊的嘴唇發顫著，拿著電話的手也開始哆嗦。

她感覺自己就像被他們拚命追趕的獵物，而獵人絕不會對一個獵物而心軟的。

「不過我保證，我們絕對不會碰你一根汗毛！」聽不到回應的韓羽許下了承諾。

花蕊沉默了，美麗的貝齒咬著她那小而飽滿的唇，甚至唇上已經滲出微小的血珠也渾然不覺。

抬頭仰望廣闊的天空，清徹的眼睛又溢出新一輪的熱淚。痛苦地閉上眼睛，許久才說：「好，我答應你。」

韓羽控制著內心的狂喜，道：「晚上八點，我派司機接你去展飛的別墅。」

「別墅不行，換個地方吧。」去別墅？豈不是羊入狼堡？

她的反應讓韓羽想狂笑，卻硬是止住了：「這樣啊，那大世界的總統套房怎樣？那裡很安全哦！」

「嗯，我知道了。」關掉電話的花蕊六神無主，連拍掉身上灰塵的心情也沒有，只是順著人行道茫然地走著。

樂陽屬於海洋氣候，即便是冬天也不是很冷，可是今年的冬天卻冷極了。

她將衣服的拉鏈向上提了提，將冰冷的手插進薄棉衣服的兜里。明顯觸感讓她心裡一驚，立即將兜里的東西掏了出來查看。

咦？一沓零碎的紙幣？

她靠在路邊的樹上數了數，一共是三十五塊錢。

她突然想起這是學校退的書錢，她竟然忘記了！

想不到落魄的此時它竟是一筆很大的數目，總算不用走著回學校了。

她不想回到那個讓她痛心的站點，所以繼續向前走，準備趕往公交車的下一站，只是沒有著落的心卻怎麼也達不到終點。

她當然不會知道，大世界高檔餐廳的包房中，三位相貌極為出眾的年輕男子正佇立在落地窗旁，由始至終關注著她，他們沒錯過一場好戲。

耿紹傑側過臉，興奮的語氣摻雜著一絲擔心：「你們認為她會來嗎？」

韓羽立刻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獵物已經掉進了陷阱，你還怕她長出翅膀飛了不成？是不是，飛。」

說罷望向杜展飛，只見他雙手插兜對窗而立，好像根本沒聽到他們的談話，可是眼神一直追隨著那個落魄的身影，在她隱沒在人海之前，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小蕊，真的是你啊！」一位二十齣頭休閑打扮的女孩打量著花蕊，興奮道。

親切的稱呼熟悉的聲音讓花蕊一驚，定睛一看，驚喜立刻呈現在臉上。

「小雅？你怎麼在這？等車？」

「當然不是等車，我因為看見修長的身影像你才跑了過來，有時間么，到我家的婚紗店坐坐好嗎？唉！前一陣子我們匆忙相遇居然忘了交換電話號碼，害得我被媽媽痛斥了好幾天，她可想你了。」

「顧老師也在這嗎？太好了！我也非常想她，我記得小時候我和姐姐經常去你家玩，你媽媽不但經常給我們做好吃的還教我們跳舞呢！後來你家搬走我還哭了好幾天。」

他鄉遇故人的喜悅讓花蕊暫時忘記了悲傷，於是和盧小雅拉著手一起走進她的婚紗店。

店面不大裝修的卻很氣派，就連工作人員就十幾個。

就在盧小雅向花蕊介紹幾位化妝師的時候，一位身材苗條容貌艷麗的貴婦人從樓上走下來。

花蕊認出她，立刻起身撲了過去：「顧老師，還認得我么？」

顧芸一怔，仔細辨認后才驚叫起來：「你是花骨朵小蕊？」

見女兒點頭立刻和花蕊來個擁抱，驚喜地說：「小雅說在街上碰到過你還說你變了模樣，可你這雙眼睛我一眼就能認出，別看花容和你一模一樣，可是你們的眼睛細看起來還是不同。」

她轉移視線，道：「小雅，愣著做什麼？還不去給小蕊端些點心。」說完拉起花蕊的手，語氣溫柔：「小蕊跟我來，我收藏了好多你跳舞時的照片呢！」

花蕊一陣感動，做夢也沒想到在樂陽還能碰到顧老師。

顧老師那時在小鎮開舞蹈班，而她總是趴在窗外偷看，可惜父母偏偏反對女兒學那種『見不得人』的舞蹈，也不許她親近『不正經』的女人。沒辦法花蕊只好偷著學。

可能是她的執著被顧老師感動了罷，於是免費教她。

不過顧老師在她考上初中那年就帶著女兒嫁人搬走了，好像留過地址給她，不過被父親扣押了。

未婚媽媽就不正經嗎？不是傳統的舞蹈就見不得人？現在想來花蕊還是感到困惑。

突然，花蕊萌生了一種想法，就問顧芸：「顧老師，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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