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逃逸(2)
且說花蕊偷偷溜進空蕩蕩的宿舍,急忙除去假髮洗凈臉又換上校服和運動鞋,而後來到自己的床鋪,從貼身的防盜內褲里取出小小的鑰匙,打開床頭那隻破舊的皮革箱的鎖。衣物乾淨整齊的躺在裡面,卻沒有一件值錢的。
「就是將這些全部賠給孟曉玲也不見得她會答應,要不陪她錢好了!」花蕊嘆了口氣,從箱子的另一層掏出帆布錢包,將裡面所有的錢數了一遍,長出口氣:「已經畢業了,我居然還剩下二百塊?還上一百六的裙子錢,買回家的車票也綽綽有餘。還好自己平日格外節儉,否則糗大了!」
迅速將一切回歸原位,這才找來大塑料袋,將花美男的衣服連帶被他撕破的衣裙一股腦塞進去,系了死扣,然後做賊般繞到學校後門不遠處的垃圾箱,丟掉罪證。
彷彿一切恢復到從前,可是花蕊的心再也回不去了。且不提被人猥瑣親吻,還鬼使神差成了在逃的傷害犯,萬一他死了,她的人生也就完了,就算無人報警她也不會安生的,正如他說,今後她所有的噩夢中都會出現他的臉,永遠也不會忘記他!想到這花蕊打個冷戰,一陣毛骨悚然襲來。
本想隱瞞肖羽柔,當她看見學校門前的ic卡公用電話時立即改變了主意。打通她手機那刻,彷彿見到了親人,再次落淚,告之自己殺人了。
誰知那廝竟然在電話里笑,還說:「小蕊,你怕我怪你中途跑掉才故意這麼說的對嗎?真是幼稚,就算你說謊也得貼譜才是,居然編造這麼荒唐的故事?當我是白痴嗎?別忘了我才是說謊專家。放心好了,我不會罵你的,因為你今晚表現的很出眾,你知道么?張磊居然向我們打聽你呢!胡嬌嬌也一副挫敗的模樣。」
花蕊哪有心情聽這些?故而帶哭腔打斷她:「小柔,我怎麼敢拿這種事開玩笑?我真的殺人了,就在三樓的包房。」
肖羽柔突然沉默,而後壓低了聲音:「這裡不方便,我出去再和你聊,千萬別掛電話。」十幾秒后又傳來她的聲音:「小蕊,整個ktv的人都在議論這事呢,他們說有個小太妹釣凱子不成就行兇傷人,不但畏罪潛逃搶走巨款,逃跑途中還撞倒一位客人傷到尾骨,就連老闆娘的腳趾也被她踩骨折了。可是我做夢都想不到你就是那位小太妹,現在好多人都在找你知道嗎?ktv的老闆還揚言抓住你后先把你打殘再報警!你到底搞什麼,怎麼闖這麼大的禍?」
花蕊驚呆:「居然冤枉我,那些牛郎真夠卑鄙!」眼淚情不自禁流出,越發洶湧。
肖羽柔語氣困惑:「他是說他們是牛郎,可是你為什麼去三樓,又怎麼惹上他們的,到底怎麼回事?快說啊,說清楚些!」
花蕊吸吸鼻子,就將一切原原本本詳細道給她聽。
肖羽柔驚駭:「被人誤會?你哪裡像出來賣的?釣凱子的小太妹更和你的打扮不沾邊!他們到底有沒有審美觀念?不過你也真是的,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你不懂嗎?在人家的地盤還敢那麼放肆,少說一句能死啊,再說你也用不著殺人吧,還連殺兩次,你不是說平時連殺雞都不敢看嗎?對了小蕊,說實話,你到底被那個牛郎變態那個沒有?」她將『那個』二字加重語氣。
花蕊哭道:「我就是在差點被他那個之前插他砸他的呀,我要是不插他砸他,現在已經被他那個兩次了,萬一我被那個了,這輩子徹底玩完了,好險吶!」
肖羽柔長舒口氣,讚歎:「小蕊你真是酷斃啦,這樣英勇捍衛自己的貞潔,值得我們學習!」花蕊鬱悶極了:「如果他死了我就得給他償命,你想學我被槍斃嗎?」
提到槍斃二字,她哭得更厲害了:「我不想死小柔,救救我!」
肖羽柔被她哭得心煩意亂:「你別胡思亂想好不好,我聽說變態帥哥已經被他朋友送進醫院了,別擔心他死不了的,電影里的主角**到要害都死不了,一把破水果刀又怎能插死人,空酒瓶砸頭更不會有事,人家練鐵頭功的還故意用自己的頭撞磚頭呢!以我多年看警匪片的經驗,他絕對死不了。而且頭部腹部都不算重要器官,哎呀,你的刀沒扎到腎上吧?如果扎到腎上,那他就算不死這輩子也廢了,對好色的帥哥來說那才是生不如死呢,對了,你的酒瓶到底砸在他的前額還是後腦勺,要是砸在前額那他徹底被你毀容了,小蕊,平心而論你也夠狠的,不但毀了人家的腎還破了人家的相,你讓人家怎麼活?尤其他還是做牛郎的。唉,太可憐了!」儘管她平時提起牛郎很反感,可是,死黨口中比張磊還帥幾倍的牛郎就另當別論了!
此時的花蕊就差吐血了:「肖羽柔,你一會沒事一會有事,到底什麼意思?還說什麼頭和腹不算重要器官,頭腹不重要哪裡重要?再者,你家的腎長在身體前面嗎?你連我扎到哪裡砸到何方都不知道怎麼敢肯定他沒事,你到底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人家的腎和臉?算啦,與其跟你在這浪費時間不如我去自首算了,何況我的做法應該算自衛!」
肖羽柔被她的言語嚇到了:「小蕊,你不會因為和我賭氣才想去自首吧,萬一人家沒報案你豈不是自投羅網,傷人加搶劫的罪名可不小呢!你認為警察會相信你的話嗎?還有,憑我的直覺他們絕對不會報警的,要報早報了,再說做牛郎的怎麼可能報案,除非他們腦子撞壞了,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就連報復你都不可能,因為我們已經畢業了,你報考的大學又距這裡千里之遙,天南海北的他們根本找不到你,所以你儘管放心好了,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只要你永遠不再回來,不對任何人提及此事,」
肖羽柔的話的確讓花蕊安心些,卻依然惶恐著。畢竟一些事,並不是她這個年紀所能承受的。
第二天一大早,花蕊就踏上回家的列車。當火車開動的一刻,她那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下了。望著這所有她三年記憶的城市隨著飛快的火車漸行漸遠,她在心裡輕吟:告別了,我的高中時代!告別了,可怕的噩夢!我今生今世也不想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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