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必須走了

第一一三章 必須走了

當沐彥霆拿出那枚戒指來的時候,夏柒月還以為好是為她準備的。

可是當她戴不進去那枚戒指后,她才知道,那枚戒指不屬於她。

不必費心多想,在沒有宣布要與夏柒月結婚之前,沐彥霆正式承認的女朋友只有一個,就是袁艾琳。所以,這枚戒指十有*是為她準備的。

戒指卡住那一瞬間,夏柒月是這樣想的。因此,她心裡極不舒服,拒絕沐彥霆也更加堅決和無情。

沐彥霆卻緊緊地攥住她的手指,不讓她把戒指摘下來:「你放心,尺寸不合適,我可以拿去改。你已經戴上這枚戒指了,就不許摘下來!別怪我沒有警告你,戒指在,手指在!你敢摘戒指,我就敢剁你的手指!」

「怎麼?戒指送不出去了?我可不願意撿別人不要的東西!」夏柒月的臉冷若寒霜。

沐彥霆仍然抓著她的手不放:「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為什麼要辜負我?」

夏柒月冷哼一聲:「你對我好嗎?那是你自己認為的。你根本不懂該如何對一個女人好,你自私又蠻橫,你只懂霸佔和掠奪!」

「那你還要怎麼樣?」沐彥霆很難過,很困惑。

「放了我,重新追求我,也許我會考慮接受你。」夏柒月回答道。

沐彥霆眉峰一挺,眉頭一皺:「不可能!我沒有那麼多的閑功夫!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這些破葯都扔了,和你的父親斷絕關係,嫁給我,給我生孩子,你同不同意?」

「不同意!」夏柒月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

「那麼……」沐彥霆的臉一下子掉進了北極的冰窿里,「我們還是回到最初的狀態好了,你是夏天達的女兒,我是梁君慧的兒子,你的爸爸害死了我的媽媽,而你要為你爸爸當日的惡行付出代價!」

說完,沐彥霆撲向夏柒月,三五下便將她的衣服撕成襤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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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彥霆說,他們的關係要回到最初的狀態。

但是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沐彥霆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心想為媽媽報仇,對夏柒月充滿了仇恨的男人。夏柒月也不是當初那個戰戰兢兢的小女孩,她面對沐彥霆時,已經沒有當初的那種驚恐。

當沐彥霆結束了瘋狂的佔有之後,他倒頭趴在床上,背對著夏柒月,心裡並沒有得到的滿足感。相反,他空虛,不安,糾結,難過。

而夏柒月背對著他,忍著身體上的酸痛,流著眼淚,聽著他沉重的呼吸,她心中的滋味也是十分複雜。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勸她:答應他結婚算了,你不是也挺喜歡他嗎?只要和他結婚,一切現實問題全部解決,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馬上有另一個聲音在反駁:多麼混帳的男人,連基本的愛和尊重都不懂,你不可以嫁給他,否則你這一輩子都不好過。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橫亘著那麼多沒有解決的現實問題。

夏柒月覺得,如果這世上有一種刀,能夠切斷時間,將過去和現在切割開來,無論多大的代價,她都要弄到手。

如果她有這樣一把刀,她會從自己踏進沐家的那一個時間點下手。從那裡,把她的過去和現在切分開來,將過去丟掉,只留下現在。

那樣,她就不是夏天達的女兒,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可能出身並不好,長得稍有幾姿色,卻讓她走了狗屎運,撞上了沐彥霆這枚多金又帥氣的優質男人。

她不管他是幹什麼的,只看著他這個人,守在他的身邊,和他結婚,生好多的孩子。他在外面奔波,她在家裡教養他們的孩子。等他老了,跑不動了,她和他住到一個僻靜的海島上去,每天在海邊散散步,釣釣魚,幸福得過完一輩子。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的一把刀,她改變不了時間的延續性,也改變不了沐彥霆這個男人。

所以,他給予她的壓力越大,她就越是要逃離。

她忍著渾身的酸痛,爬了起來,下了床。她的衣服已經穿不成了,只能去衣帽間拿了一套新的。穿好衣服后,她看了一眼倒卧在床上閉著眼睛不出聲的沐彥霆,轉身出了他的卧室。

一直到她出了門,他都沒有攔她,令她鬆了一口氣。

她站在樓梯口,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去東配樓的那間客房暫住。

剛出大門,她就遇到了盧緒明。他看她的樣子,關切地問道:「怎麼了?你和彥霆吵架了嗎?」

「不關你事,不要問了。」夏柒月無力地搖了搖頭,往東配樓的方向走去。

盧緒明跟上她,說:「我聽青嫂說,今晚彥霆要田秘書搬走,他們在客廳里吵了架,然後田秘書提到你在服一種什麼葯……」

夏柒月停下來,扭頭看著盧緒明:「明哥,這不是你一個工作助理該插手的事,你還是不要問了吧。」

她繼續往前走,可是盧緒明的腳步聲依舊執著地跟著她,一直到了門口,她站住,回過身,指了指身後那道門:「我要睡覺了,你不會是想跟進去吧?」

盧緒明站住,笑了一下,說:「沒有,我哪裡敢造次,你休息吧,實在是太晚了。」

夏柒月哼了一聲,轉身推門而入,「啪」地摔上房門。然後她衝進浴室,開了涼水,從頭上衝下去,冷得她打了一個寒戰。她哆嗦著,抱著雙臂咬牙站在那裡,想用冷水的溫度讓自己清醒起來。

站了十幾分鐘后,她已經冷得牙齒打顫,渾身僵硬。這樣的狀態下,腦子似乎也僵掉了,那些令她煩惱的想法,都被凍僵在腦子裡,她好受多了。

她把貼在身上的濕衣服脫掉,丟進臟衣籃里,扯過了一條浴巾胡亂在身上擦了幾下,就出了浴室。

皮膚已經冷到沒有知覺了,她直接鑽進了被子里,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她縮在一團黑暗裡,本想著就這樣睡過去,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她高高興興地起床,就當今晚是一場夢。

可是今晚周公根本就不來召喚她,她在被子翻來覆去,身體漸漸溫暖起來,那些令她抓狂的念頭,就像是在春天回暖時解凍了的蛇,又開始在她的腦子裡活躍起來。

最要命的是,大概剛才在冷水下沖得太久,她開始不停地打噴嚏。開始她還能忍著,到後來涕淚橫流,她不得不從被子里鑽出來,摸索著去取面巾紙。

她剛從被子里探出頭來,就聞到了一股甜甜辣辣的味道。她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床頭柜子上擺著一隻白色的小瓷碗,碗裡面熱騰騰地冒著熱氣。

不用看,光憑那味道,她就知道那是一碗薑糖水。

她一骨碌爬了起來,往門那邊望過去,門關得好好的。如果是家裡的傭人進來過,應該會敲門的呀。再說了,這個時候,傭人也都休息,她不叫,傭人怎麼知道她沖了涼水澡,需要一碗薑糖水暖身?

她狐疑著,從床上爬下去,穿上了衣服,開了門,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她看見盧緒明坐在門口的遮陽傘下面,手裡拿著手機,正低頭看著什麼。聽到身後的響動,他轉回身,見是夏柒月,笑道:「怎麼還不睡?」

「你......」夏柒月咬牙瞪眼,剛說出一個字來,猛然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怕驚動了別人,便「噔噔噔」跑過去,站到盧緒明的對面,看著他,小聲質問:「你敢偷窺我!」

「偷窺?」她用這麼嚴重的詞,盧緒明覺得很好笑,指了指她的卧房門,「你剛才一陣風似地衝進去,那門被你摔開了,你都不知道,你也不關浴室的門,我老遠就聽到水聲了,你如果非要指責我,我承認我偷聽了,行嗎?」

「你沒有偷窺?那我床頭的薑糖水是哪裡來的?你不敲門就進我的房間,你也太沒禮貌了!」

夏柒月不敢大聲喊出來,沒辦法依靠音量來表達她的惱火情緒,就只能用表情。盧緒明見她眉頭都快擰在一起了,無辜地攤手:「我敲門了,你聽不到啊。這大半夜的,你總不能讓我砸門吧?再說了,你在被子里捂得嚴嚴實實的,你怕什麼?我放下薑糖水就走了,又沒有冒犯你。你看你這表情,好像我殺了你全家一樣。」

夏柒月也覺得自己過度緊張了,她眨了眨眼睛,把表情放鬆下來,站直了,看他一會兒,說:「謝謝。」

盧緒明擺手:「謝就不必了,只要你別用那種殺人的目光看著我,我就很開心了。我想啊......我今晚是撞槍口上了,你也抓不著別人撒氣了,就朝著我開火了。不要緊,火氣也噴完了,你回去喝了薑糖水就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他站起身,邁步欲離開。

「明哥!」夏柒月突然叫住他。

盧緒明面上一喜,轉回身玩笑道:「怎麼?你知道冤枉了好人,要向我道歉了嗎?」

夏柒月倒真不覺得自己有冤枉他,昨天晚上他偷偷吻她額頭的事,她還記著呢。不過她現在有求於人,也不能給人家臉色看。她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好啊,柒月開口,有求必應。」盧緒明心情不錯。

「明天你能不能送我弟弟回家啊?他今天就嚷嚷著想媽媽。」夏柒月急於將南南送回家,而她知道沐彥霆是不會答應的,所以她試著求盧緒明。

盧緒明怔了片刻,問:「這件事……彥霆答應了嗎?如果是他同意的事,我自然樂意為你跑一趟。」

夏柒月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是這樣,你們所有人都是唯沐彥霆的馬首是瞻。他為什麼把南南留下來,你應該很清楚的。我為這事去求他,你覺得他會答應嗎?算了!當我沒說吧,我就知道會這樣,你是他的下屬,當然要聽他的話,不能違背他的意願。」

夏柒月一臉哀怨的神情,並且口口聲聲強調盧緒明是沐彥霆的下屬,這深深地刺激到了盧緒明。

男人都願意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充英雄好漢,盧緒明也不能例外。他在沐彥霆身邊工作五年了,他是沐彥霆最信任的助手,從來不曾違背過沐彥霆的意志。

可是今晚,看著夏柒月那失望的神情,盧緒明突然有點兒恨沐彥霆。

他說:「你讓我想一想,我總不能直接把南南抱走吧?我考慮一下……」

「你就說南南鬧得很,非要出去玩,沐彥霆這幾天是沒有時間和心情陪南南的。你帶南南離開這個家后,悄悄地把他送回家,不就成了?」夏柒月給他出主意。

盧緒明笑了:「這可真是一個餿主意!」

然後,他就走了。

夏柒月也不知道他這算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她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渾身都哆嗦了一下,趕緊回房間去了。

她喝下盧緒明送進來的薑糖水,再一次鑽進被窩裡,裹緊被子,想要睡一覺。

可是她在床上一直翻滾到東方露白,沒有一絲的睡意。

她爬起床,望著窗外。清晨時分,沐家城堡安靜地籠罩在青蒙蒙的晨光中,像一個沉睡的巨人。

夏柒月想從這個巨人的魔掌中逃出去,她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答應爸爸到這裡來。如果她和沐彥霆一直都是那種互相仇恨的關係,也許她還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可是她的心已經變了,而這種變化令她恐懼。

趁著所有人還在沉睡,夏柒月穿好衣服,出了門,穿越過一大片草地,來到大門口。

她站在大門前,仰頭看著那兩扇高高的銅藝大門。她多想甩開外套,攀上那道大門,直接跳出去。可是她知道,那不是好的辦法。她逃得出大門,也逃不過沐彥霆的追趕。

所以,她要從長計議。

「夏小姐,你起得好早啊。」趙叔從值班室走出來,笑米米地跟夏柒月打招呼。

「睡不著,出來轉轉,今天又是你值班啊?」夏柒月問。

「是啊,老劉家裡有事,我替他一個夜班。」趙叔已經走到近前來,搓著手,「夏小姐,沐先生已經安排人送我孫子去美國就醫了,他還負責我孫子所有的醫療費用,我知道這是你的功勞,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感激你啊。」

夏柒月笑了笑:「沒什麼,你不用謝我的,我只是在他面前說了幾句話而已,人是他出的,錢也是他出的,你謝他就好。」

「唉!沐先生是個大忙人,你要是不說,他恐怕很難關注我一個看門的老頭兒啊。夏小姐是個好人,我老伴都說你是活菩薩呢。」

夏柒月縮起肩膀來,吸了一口冷氣:「好冷,是不是要變天了?一大清早就這麼冷。」

「快進值班室暖和一下吧,我開了電暖器的。」趙叔對夏柒月的感激之情已經無法言表,趕緊邀請她進屋取暖。

正中下懷,夏柒月趕緊貓進值班室,果然屋裡暖洋洋的,桌子上還擺著一壺熱茶。夏柒月也不客氣,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這下子暖和多了。」

趙叔很高興,他覺得這個家未來的女主人這麼好相處,沒有富家闊太的架子,真是一件大好事呢。他若是和夏柒月處好了,也許將來就不用看大門了,可以到裡面做個薪水高的清閑差事呢。

夏柒月捧著熱茶杯,在屋裡轉了一圈兒,然後她指著那些監視器,問趙叔:「趙叔,這些監視器可以監視到所有的角落嗎?有沒有死角啊?」

趙叔還以為她是關心這個家的安全呢,趕緊說:「其實是有死角的,我已經跟青嫂說過多少回了,原先鑒寶閣在的時候,頂樓的重檐下有一個監控攝像頭,後來……嘿嘿……那樓燒了,現在又在施工,那個地方就沒有監控了。青嫂說等那邊施工完成了,再安裝監控也不遲。」

「哦……鑒寶閣那邊啊……整天有工人來往,又有人監工,眼睛多著呢,應該不會有人敢從那裡闖進來吧。」夏柒月試探著問道。

「就是工人多,才容易出問題呢。那些工人懶得走遠路,就直接在施工現場後面的圍牆上鑿了一個洞,上班下班每天都從那個洞里穿來穿去。」趙叔搖頭嘆息。

「不會吧?誰那麼大膽,敢在牆上鑿個洞?我前幾天還經過那裡呢,沒有看到牆上有洞啊。」夏柒月回想了一下,她那天繞著圍牆跑了好幾圈,的確沒有發現哪裡有一個可以供人穿進穿出的洞啊。

趙叔笑著說:「他們當然不敢明目張胆地讓那個洞口敞著,他們用隔板擋著呢。」

哇噻!居然有這麼大的一個漏洞啊,夏柒月不禁雀躍了。

她急著去看看那圍牆上的洞,和趙叔又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前門,往後花園的方向走去。

清晨時分,鑒寶閣的施工現場冷冷清清,工人還沒有上班。夏柒月沿著工地後面的圍牆慢慢走著,狀似悠閑散步,實則在尋找牆上那個洞。

還沒等她親自找到那個洞的位置呢,她就聽到前面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她循聲看過去,就見前面不遠處,一塊隔板從牆上被移開,像是一扇門。

隨後,一個中年男子從牆外面走進來,又把那塊隔板推回原位。

夏柒月定晴一瞧,真是妙啊,也不知道是哪位工人師傅的妙手神畫,那隔板上畫著的牆和原本的圍牆簡直天衣無縫,只要那板子一推到牆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個地方是一塊隔板,而不是圍牆。

那中年男子看到了夏柒月,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夏柒月沖他笑了一下,舉起手來:「我是來散步的,我什麼也沒看見。」

說完,她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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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柒月來到南南的卧室,看著弟弟熟睡的面孔,心中百味雜陳。

她把弟弟的衣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裝進背包里。然後她就坐在弟弟的床邊上,等著弟弟本來。

南南在睡夢中,似乎感覺到有人在他身邊。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見是夏柒月,便笑了:「姐姐……我好睏啊,還想再睡一會兒,可以嗎?」

以前在家裡,南南想睡懶覺,別人是叫不起他的,只有姐姐可以把他成功鬧起床。

姐姐叫人起床的功力,南南每每想起來都感覺到心驚肉跳。所以他本能地以為,姐姐這時候坐在他床邊,一定是嫌他睡懶覺了。

「你睡吧,姐姐只想在你這裡坐一會兒。」夏柒月摸了摸弟弟的額頭,把被子給他蓋好。

她這個樣子,南南反倒不習慣了。別看他年紀小,人卻機靈是很。他敏感地意識到,姐姐今天不太高興。

於是他揉著眼睛坐起來:「姐姐,你是不是和沐哥哥吵架了?我昨晚都聽到你們吵架的聲音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要不要我替你打他?」

夏柒月笑了,捏著弟弟的臉蛋兒:「我老弟長大了呢,知道給姐姐撐腰了,姐姐真是太高興了。如果將來有人欺負姐姐了,姐姐就靠啦!」

「我就知道一定是這樣!我現在就去找他!」被姐姐一誇,南南更是要拿出一副男子漢的氣概來了。

「你不要找他。」夏柒月把南南抱住,「你只要聽姐姐的話,配合姐姐演一齣戲,然後你乖乖地回家等著,過幾天姐姐就回家去陪你玩了,好不好啊?」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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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債新娘,逃離億萬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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