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發動奇襲

所有的士兵們都聽到了自己主官給出的這個承諾，一個關於公平的承諾，他們更加堅信，能夠把自己的前途和命運與這樣的指揮官聯繫到一起無疑是幸運的。

動員大會以後，就是準備問題，看到這些士兵們的武器配備，饒安覺得還不足以應付大股的賊匪。畢竟他仗著的是人猛，對方仗著的是人多。人猛對付人多自然沒有問題，但是三十多人打五千人就有些扯了。如果五千人一起網上沖不要命的話，饒安的這點班底是不夠用的。還得繼續加強裝備力量。

每個人的近身武器都是屬於小巧類型的，還需要加強投擲類武器的配備，更重要的一點是，現在放著分隊里有一個現成的人才，那就是趙大榮，趙大榮手裡的火藥工藝，是這個分隊克敵制勝的法寶之一。不僅對於他本人的小組，要整個分隊裝備起來。記得當年看電視，那些特種兵們的身上一般都是挎著三四個微型手雷的。

饒安告訴趙大榮，無論如何，在這次出兵之前，都必須保證分隊全體成員人手配備至少兩個手雷。這是任務，必須在一天之內完成的任務。接到這個任務的趙大榮呲牙咧嘴，因為在這個地方，說要配置火藥裝置，製造手雷，原材料都不那麼充足，所以他才會只顧著自己的小組。但是現在既然分隊長都這麼說了，他也不能再說別的。饒安問，：「有困難嗎？」，趙大榮咬咬牙跺跺腳，違心的說了句沒有困難。

沒困難是不可能的，饒安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告訴趙大榮說，特種兵是不會被困難難倒的，如果連困難都解決不了的話，我們就沒有必要組建什麼特種分隊了，直接解散得了，雖然說的很不客氣，但是趙大榮沒有說什麼，默默退了出去。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蒼白進來，問饒安：「隊長，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弟兄們已經等待不及」。饒安反問蒼白，：「我們要去哪裡呢？」。這一問倒是把蒼白給問迷糊了，按照預先的偵查結果和原先擬定的計劃。他們應該先以忠義鎮為一個圓心，因為哪裡盤踞著一股比較大的賊匪，據說人數能達八百多人。在聖德寨被徹底幹掉之後，能夠聚眾八百人的地方也算得上是比較大了。

所以，被饒安這一問，蒼白弄的有點含糊了，「我們不是去忠義鎮嗎？」，饒安笑笑說，：「當然不是，我是故意放出風去那麼說的，好讓忠義鎮附近的那幫匪類們緊張幾天。兵書上說，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你的作戰計劃豈能隨便就那麼流傳呢。」蒼白瞬間就明白了饒安的意思，放出風去要打忠義鎮，就是為了讓賊匪緊張，如果長時間不進攻，那麼就會精神由極端的緊張變為極端的鬆弛，到時候來一次奔襲，直接解決戰鬥。因為這是分隊組建后第一次作戰，需要一次完美的任務完成。這樣的做法是相當重要的。

那不去打忠義鎮，應該去哪裡呢，蒼白雖然只是一名正八品校尉，但畢竟是這支分隊的作戰參謀，在分隊出發之前，他需要了解到真正的作戰計劃。饒安告訴蒼白，真正的作戰計劃是兩界山。

對於兩界山這個名字，他們都不是太陌生，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曾經過那裡，不過饒安告訴他，這次不太一樣，因為兩界山再往前走，那就是大清的地盤了。而忠義鎮的範圍是大明的地盤。盤踞兩界山附近的山賊，雖然人數不多，只有二百多人，但是相當可惡，他們並不太依靠打家劫舍過日子，而是總三三兩兩潛入大明內地，竊取情報，出賣給清軍，使清軍高層對明軍和地方動向幾乎是了如指掌。內賊可恨，不除則後患無窮。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而且冰天雪地道路難行，所以這活山賊就沒有出去行動，全部躲進山裡，而且他太過於自信了，以為憑藉清軍撐腰，大明的邊防軍隊怎麼著也不一定敢動他們。所以他們只在山寨附近安排了兩個流動哨。

應該說這已經是個相當不安全的安排了，然而這些被安排為哨探的人仍然怨聲載道。大冷的天誰不願意在屋裡待著烤烤火爐吃個燒烤什麼的，就算窩在屋裡睡大覺也比出去放哨好的多吧。而且這些輪值的哨兵，甚至包括其他人都認為，這是多此一舉的事情。

任何時候都不能太過於自信，覺得什麼事情是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的，由此而掉以輕心，因為很可能你認為永遠都不會發生的事情，發生就是瞬間的事。李朔雪夜奔襲的故事很多人都耳熟能詳，可惜的是，沒有太多人在這件事上吸取教訓。

這些不知道吸取教訓的傢伙很快就要為此付出一些代價了。在一切準備就緒以後，饒安帶領隊伍出發。他們的第一站，就是兩界山。

兩界山真的一個神奇的地方，看起來，似乎是一座山。但是又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一者這座山是兩個勢力範圍的分割線，二來這裡經常會出現一下看起來奇怪的事情，比如上次饒安的誤入白龍村。三是這裡盤踞著一夥以刺探大明軍隊和地方情報為生的，不同尋常的山賊。第四也許還有，暫時還沒有發現。

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站在外面一刻鐘就全身是雪，要是站上一個時辰的話，估計也就被埋在冬天裡了。在山賊們看來，這場大雪是天然的屏障，然而對白龍分隊來說，這場雪卻是純天然的掩護。白龍分隊的所有隊員都披著一件白色的油衣（大致現在的雨衣吧，只不過顏色是純白），像一支離弦的箭，帶著呼嘯凌厲的風聲，刺向了兩界山。

歌舞昇平的兩界山並沒有感受到這樣的不良氛圍，此時此刻，山寨的寨主魏鬍子這在和幾個當家的欣賞歌舞表演，當然這些進行表演的人也不是什麼良民，而是所謂的壓寨夫人。全都是出於自覺自愿的狀態從賊的。

魏鬍子原來的姓名叫做魏大虎，他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在大明這邊混不下去了，跑到后金去做買賣，差點被殺了頭，在即將被砍的關鍵時刻，他大呼一聲，如果留著我，會對你們有用處的。當時的監刑官阿靈圖圖是一個比較好事的人，他心裡想了，你一個即將被執行死刑的罪犯說好處，能給我們什麼好處呢？他就把這個事告訴了自己的旗主代善的弟弟代售。代售沉吟了一下，把這個人給放了。

對活命之恩感恩戴德的魏大虎，告訴代售，自己可以搜羅起來一支人馬，專門替后金部隊做情報刺探工作。代售心裡並不怎麼瞧的起這個人但是他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給了魏大虎兩千兩銀子作為前期經費，順便還在軍營里給他弄了個游擊虛銜。游擊是四品武職，看樣子代售也是個做事比較認真的人，兩千兩銀子啊，還真是捨得給。

不過魏大虎確實沒有讓代售失望，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拼接起了一支兩三百人的雜牌軍，這些人的來路很雜，有流氓無業，有賭棍潔癖，也有散兵游勇。反正一句話，魚龍混雜泥沙俱下，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確實在自己這個領域做出了自己的成績。

在皇太極即位的三年裡，他們一直進行情報刺探工作，在遼東邊軍與清軍部隊的對戰中，起到了極為不良的作用。對於高第那種蠢貨來說，並不需要什麼斥候哨探，直接用兵就能夠嚇得他不戰而逃，更何況這些陰的暗的一起都上來呢。

但是袁應文不是高第，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些山賊才沒能夠對邊軍造成更深層次的傷害，不過提及他們的時候，袁應文總是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都剁碎包餃子，袁大人自己就能吃整整一大盤。

這群人現在幾乎是有些肆無忌憚了，以為做了姦細就有點天下無敵的意思了。但是很遺憾的是，上山的次數如果太多的話，總是會遇到老虎的。

這些人還在大吃大喝，紙醉金迷的狀態下，所謂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還是蠻有詩情畫意的。只有其中一個叫三順的小嘍啰說，：「大當家的，這麼大的雪，如果邊軍冒雪突襲怎麼辦，我們無法組織有效的防禦啊。」

魏鬍子根本就沒有拿這句話當回事，他大笑著說，：「組織什麼防禦啊，這滿天的大雪就是最好的防禦，要是依著我的意思，我連那兩個流動哨都不打算放，無非是上面問起來的話，有個說法搪塞交代而已。」

既然大當家都這麼說了，其餘人再說什麼也都是廢話了。他們只能繼續吃火鍋喝酒。就在這個時候，神兵天降。饒安帶領的白龍分隊就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天氣來到了兩界山。

兩把匕首的拋出，準確的割斷了兩個哨兵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