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付費
宋明軒回想了一下昨兒公堂上那面相略帶刻薄的中年婦女,只開口問一旁的捕快道:「屍體是她發現的嗎?那她當時有沒有說看沒看見兇器?」
那捕快只搖搖頭道:「沒聽她說起過。」
宋明軒便也沒繼續問,過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那兩個小混混在地上跪的腿都麻了,其中一人便開口問道:「官爺,什麼時候放我們走啊,我們都是無辜的。」
「等去春風樓還有去他媳婦那兒求證的人回來了,就放你們兩個人走!」
那給對方帶綠帽子聽了,只鬱悶道:「嫂子怎麼可能認呢!這回我死定了。」
那人聽了這話,只又梗著脖子從捕快的手裡掙扎了兩下,伸著兩條腿要往這邊踢過來。
這時候去抓錢五的捕快也回來,正好是蕭一鳴和老胡,宋明軒見他們兩人空手回來,只開口問道:「人呢?怎麼不見了?」
「說是鄉下的姥姥病了,今兒一早就回去探病去了。」蕭一鳴只嘆息道:「不過還好,也沒有完全白跑一趟,我把小二子瞎眼的奶奶給請來了。」
正說著,宋明軒就瞧見衙門的衛媽媽扶著那瞎眼的老太太進來。
宋明軒只忙讓捕快搬了座位過去,讓那老太太給坐下了。那老太太摸索了一番只坐了下來,衛媽媽便開口道:「錢奶奶,咱到公堂上了,我們這裡師爺、捕快都在呢,一定可以還你孫子一個清白的。」
錢奶奶聽了這話,雙手握著拐杖一味的點頭,只一個勁道:「我家小二子死的冤枉,他最孝順了,怎麼就死了呢!」
宋明軒聽錢奶奶說小二子孝順,倒也是有些奇怪了,這小混混能孝順到哪兒呢?
只見錢奶奶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繼續道:「我家老二和老二媳婦去的早,小二子是我親手帶大的,這些年我眼睛瞎了,全靠小二子養著我。他知道跟著他堂哥錢五瞎混不好,可他又沒個本事,也只能這樣混一口飯吃,誰知道竟然會連命都搭進去了。」
宋明軒見她絮絮叨叨的也說不到重點上去,便只開口道:「奶奶,這些我們都知道了,您現在好好想一想,你家小二子平常有什麼仇家沒有?」
「小二子能有什麼仇家,那些打家劫舍的事情,都是錢五挑的頭,他不過就是去湊個數的。」
宋明軒聞言,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兩人,那兩人只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只聽錢老太又繼續哭哭啼啼道:「去年錢五還賭輸了銀子,鬧的賭坊里的人都追到家裡來了,小二子怕嚇著我,就拿了錢出來替錢五給換上了,雖說是打了欠條的,也不知道那小子什麼時候能換上,如今小二子又死了,這銀子也打水漂了。」
宋明軒聽到這兒,眉毛就不動聲色的挑了挑,只問道:「奶奶,這欠條還在嗎?」
「在,怎麼不在,小二子說錢五不地道,怕放在我這個瞎眼老太婆的跟前被他拿走了也不知道,所以他的欠條都一直隨身帶著的呢!」
馮仵作一聽這話,只上前一步道:「怎麼可能,昨兒發現屍體的時候,身上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欠條!」
話問到這裡,在場的捕快也都明白了,只互相使了一個眼色,蕭一鳴的反應又慢了一拍,只開口道:「快去吧錢五的老娘給抓起來,問她錢五跑到哪兒去了!」
底下跪著的兩個人這會子也聽出了一點門道來,只拍打著地面道:「好你個錢五,哄著我們想了那麼多的仇敵,感情都是給他當替死鬼的!我我……」
這會兒子大家覺得那錢五基本上大差不差就是殺人兇手了,也都鬆了一口氣,底下跪著的兩人又問道:「官爺,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呢?」
這時候忽然有一個捕快氣喘吁吁的從外頭進來,見了宋明軒只開口道:「宋,宋秀才,派去這徐老三家的人回來說,他媳婦聽了這話,二話沒說,拿了一把菜刀抹脖子了,人沒救下來!」
那徐老三聽了這話,只氣得從地上站起來,掄起拳頭就往他那哥們頭上招呼,只哭著道:「我□□個畜*生,你今兒就廢了你我……」
那人聽了這事情,也萬萬沒想到徐老三媳婦竟這樣剛烈,只抱著頭道:「大哥大哥,我錯了我錯了不成,你饒了我把,下回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你好歹讓我回去給嫂子磕個頭啊!」
「你死遠點!」那人大哭著,只望家裡去了。
卻說趙彩鳳去劉家打聽王鷹啥時候來京城的事情,倒是在劉家遇上了程姑娘。
原來程家也有和蕭家結親的意思,這幾日程夫人正讓程姑娘準備出閣時候要用的針線綉品。程姑娘平素就不大喜歡那些豪門貴女,倒是和錢喜兒的關係不錯,且錢喜兒的針線又好,索性便來了劉家請教起了錢喜兒針線來了。
兩人見趙彩鳳來了,自是將她迎了進去。程姑娘瞧見趙彩鳳,一想到她是認識蕭一鳴的,臉上便多少露出一絲羞怯來。
趙彩鳳心裡卻是暗暗慶幸,幸好昨兒公堂上的事情還沒傳出去,不然的話,只怕這程姑娘見了自己,不是怕羞,而是先要亮拳頭了。
趙彩鳳本來也對這些女紅針線沒啥興趣,只是瞧見她們兩個人在做,便多看了一眼,發現錢喜兒的手藝那可是當真的好,又想起自己給宋明軒縫的那蚊子都能飛得過的衣裳,頓時覺得自己作為人家未來的老婆,似乎確實很不合格。
「喜兒,你這竹子繡得可真好看啊!」簡直比現代的電腦刺繡還精細……
錢喜兒見了,只笑著道:「這是要送給蘭芝的,她非說自己繡得拿不出手,我怎麼勸她都沒用,其實……若真是要送給心上人的東西,手工好壞也不打緊,不過就是一個心意而已。」
趙彩鳳見錢喜兒這麼說,也只笑著道:「可不是,我的針線那可是說有多差就有多差的,可我家宋大哥還不照樣穿嗎?他都不嫌丟人了,我嫌什麼丟人。」
趙彩鳳說到這裡,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宋明軒自從科舉回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很顯然是在考場中遇到了什麼難題,可偏生趙彩鳳也沒好意思直接問,今兒瞧見了錢喜兒,便旁敲側擊的問了兩句:「對了,劉公子有沒有跟你提起這次鄉試的考題來?」
錢喜兒恪守婦道,從來不會去打聽這些事情,自然對這些事情也是不上心的。不過聽趙彩鳳說了起來,倒也只低下頭想了片刻,只沉吟道:「考了什麼題目我倒是不清楚,就聽見有一回大姑爺和八順說話,說什麼聽天由命啊,還有什麼依著聖上的意思,總歸是不錯的,這也是大勢所趨。」錢喜兒說完,只頓了頓道:「我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了倒是有點像打啞謎呢。」
趙彩鳳見錢喜兒說的含含糊糊的,也是沒聽明白,不過這裡頭既然是有聖上的意思,難道還有別人的意思?莫非是選擇陣營問題?
趙彩鳳一想到這些事情就頭疼,只揉了揉眉心道:「我也不想了,我們女孩子家家的,操這些閑心也沒用。我倒是有一件喜事要說,我家在廣濟路上的鋪子就快開業了,到時候你們過來捧場!我請你們吃全京城最好吃的雞湯麵!」
錢喜兒聽了這話,只蹙眉道:「想出門一趟都難,那裡還能出去吃面。」
程蘭芝聽了,倒是很來勁道:「這有什麼難的,換上一件小子的衣服,誰能看出來我們是女的。」程蘭芝說完,只往錢喜兒那高挺的胸脯上看了一眼,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和趙彩鳳對視一眼,笑著道:「我和彩鳳的確是看不出來的,只是喜兒你……」
錢喜兒見兩人拿她開涮,只刷一下就紅了臉,把手裡的針線往程蘭芝的手中一推,挑眉道:「哎呀,這東西我可不會綉,還是蘭芝你自己慢慢綉吧。」
程蘭芝只忙就求饒道:「好喜兒,你就幫我這個忙吧,那人老是我沒個姑娘家的樣子,等我這荷包送過去,我也讓他見識見識,其實我也很有姑娘家的樣子的。」
趙彩鳳聽她這麼說,只覺得那人定是蕭一鳴無疑,便只小心開口道:「我聽說昨兒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蕭公子被蕭將軍給打了一頓,程姑娘不妨藉機去安慰一番?」
誰知道程蘭芝聽了這話,只哈哈笑道:「他怎麼又被打了,他這皮癢毛病只怕一輩子都改不了了,我才不去看他呢,沒準還又以為,我在外面亂說了他什麼壞話,害得他回去遭殃了。」
趙彩鳳只戚戚然的看了程姑娘一眼,心道姑娘不是我不幫你,雖說你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好歹也要給自己爭取一些好感度啊,你還是真是不怕嫁不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