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傳言漫天飛
「你那個大老婆,舒沁雪,就是妖怪。」
老農婦此話一出,所有的臉色都變了,包括夜慕軒。
圍觀的百姓聽到老農婦所說的,開始議論了起來,又不敢說在大聲,只敢小聲私語。有的人猜測著農婦是被頭顱嚇傻了說胡話,有的人則是肯定農婦說的話。更多人是在猜測夜慕軒此刻的行動——會不會殺了這兩個農婦。
「你們有什麼證據?」夜慕軒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看著那兩個囂張的農婦。
沒有證據的話,這兩個農婦肯定沒有那麼大的膽量,敢鬧到王爺府上來。所以,那兩個農婦更是一副得意的樣子,看著夜慕軒。
其中一個說道:「當然有。這玉,雖然我們這些粗俗的農婦不懂得欣賞,可是我們可有有嘴,懂得問人。我們已經問過這城裡最厲害的賣玉商賈,這玉佩是女人的。我們大家都知道王爺您是男身,不可能佩戴女人的東西。」
說著,農婦一把將夜慕軒手中的玉佩奪了回來,再次舉得高高的:「王侍衛大家都知道,她雖然是女人,可性格勝過男人,怎麼可能佩戴這種東西?那只有舒王妃了!」
這一番話一說完,那農婦抬起下巴,洋洋得意地看著夜慕軒。
有理有據,無力反駁,圍觀的群眾開始肯定殺害此頭顱主人的人就是舒沁雪。不但讓人心肯定答案,更讓人感到恐慌,這聖朝居然有如此陰毒之人。更重要的是,居然是王妃!
「光憑這種片面的猜測,不足以為證據。」夜慕軒冷哼了一聲,看著那兩個氣得直咬牙的農婦,「這死人的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
農婦氣得直跺腳,舉著玉佩,對著夜慕軒一陣嘶吼:「這難道不就是證據嗎?我們村向來太平,那日就你們三個來我們村!不是舒王妃,還能是誰?這聖朝誰不知道那些傳聞?遮著掩著有什麼用?你當我們老百姓是傻的嗎?」
說實在的,王爺平時對百姓們不薄。現在被這農婦一鬧,百姓們雖然心中有答案,卻又不敢說出來。
這樣讓這兩個農婦在王爺府門口鬧下去也不是辦法,只會讓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於是夜慕軒皺著眉頭,看著農婦,說道:「你們兩個暫時在王府呆著,這件事情本王會給百姓們一個交代。至於本王的王妃是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妖怪,本王自會處理並給出交代。」
話音剛落,夜慕軒抬了抬手,兩個侍衛上前駕著兩個掙扎的大娘進入了王府。
地上的人頭沒有人處理,夜慕軒看著那個流著藍色血液的人頭,指了指人頭,扭頭看了看身後的侍衛,走進了王府。
見主要人物都走開了,圍觀的群眾漸漸散開了,但這話題不會散。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去找舒沁雪的——即使這件事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但為了混淆王府內眼線的視聽,夜慕軒首先去的就是正妃院。
剛走到正妃院的門口便聽見一陣驚叫聲響徹雲霄。接著,夜慕軒便看見新入正妃院的兩個貼身丫鬟從舒沁雪的房間里沖了出來,而小姚則是捂著嘴,一臉驚恐地看著舒沁雪房間里的一切。這讓夜慕軒感到十分的好奇!
「怎麼回事?在府上大聲尖叫成何體統?」夜慕軒白了一眼兩個新丫鬟,走進房間中。
一進房間,夜慕軒看到房間里的一切,便無奈了——一隻老鼠死在地上,地面上還有一個用來托茶具的木盤。抬頭看看舒沁雪,她的桌面被灑了茶,一大塊茶跡在桌面上十分的顯眼。茶杯也倒了,裡面沒有茶水。
再低頭看看老鼠,夜慕軒發現這老鼠沒有尾巴!扭頭一看,這廝的尾巴正被舒沁雪踩在腳下——這女人,彪悍!
「這豈是女子所為?」夜慕軒一臉抽搐地看著地面上慘死的老鼠,再看看滿臉淡定的舒沁雪,問道。不禁感嘆這老鼠夠悲催。
一聽夜慕軒這話,舒沁雪笑著問道:「王爺,你的意思是,臣妾是個男人?」
聽舒沁雪這麼說,夜慕軒笑了笑,回答道:「雪妃果然有自知之明。」
呵,說什麼呢?這隻臭狐狸是找抽么?在這麼多下人面前這樣跟她貧嘴,一點兒臉面都不給她。
不過,她怎麼可能讓自己丟臉。即然夜慕軒不給她臉面,那她也不顧及他的臉面了。於是,她一字一頓地戲謔道:「啟稟王爺,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男人,一種是女人。若臣妾是男人,那麼王爺您是……?」說著,抬眼,大眼睛中寫滿了無辜的神情。
話音剛落,巧花和秋芸這兩個丫鬟反應比較快,一下子就明白了,噗嗤一聲就笑了。
原本還沒反應過來,這下被兩個丫鬟這麼一笑,夜慕軒頓時黑了臉!他扭頭看向兩個笑了的丫鬟,眼神寫滿了憤怒,嚇得那巧花和秋芸連忙用手捂著嘴,想笑卻又不敢。
「滾下去!」夜慕軒一揮手,對著丫鬟們怒吼了一聲。看那兩個丫鬟憋笑的樣子,夜慕軒便一肚子氣——這小女人,在下人面前居然不給他點臉面!
丫鬟們先是一驚,接著逃一般地退出了正妃院。她們巴不得快點離開呢——若是不笑,就是不給王妃娘娘面子,以後在正妃院里難做事;若是笑吧,雖然真的覺得很好笑,也給足了王妃面子,卻又讓王爺生了氣。搞得裡外不是人……
看著幾個丫鬟逃跑一般的模樣,舒沁雪終於忍不住笑了!她再看著夜慕軒那副氣呼呼的模樣,心裡樂著呢。說實話,她好久沒看到夜慕軒氣成這副模樣。
「還笑!」夜慕軒黑著張臉,看著舒沁雪。
原本就是來找舒沁雪談話的,現在趁此機會趕走了丫鬟們,正好!但是,此刻房間里還有一隻死老鼠,想談話也談不了。於是,夜慕軒拉著舒沁雪的手,想將她拉到正妃院後院里的涼亭之中:「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舒沁雪跟著他,來到了後院的涼亭,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徐徐涼風吹亂了夜慕軒的思緒,這些事情遲早都會來的。他輕嘆了一口氣,看著泛著波瀾的池面,不知如何開口。
「怎麼了?」舒沁雪看著夜慕軒的愁容,滿腹疑惑。
還是說吧,夜慕軒開口道:「我已派人在王府門口鬧事,現在城裡一定傳著許許多多流言蜚語,都是針對你的。這幾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聽那些下人說些有的沒的。還有,幾日後,我還會安排事情,將你關到玄牢中。到時候,你一定要在裡面好好照顧自己。」
玄牢,舒沁雪多多少少還是聽說過這個牢獄。聽說,玄牢是用來關押將要被施行聖朝最殘酷的刑罰的人。
而她,過幾日就要被關進那裡了。她猜測,她應該是被關在對於老百姓來說,那間最陰暗的地方——天囚獄。
雖然知道這只是演戲演給人們看,但是夜慕軒還是不忍心看著舒沁雪過幾天後要被關在那種地方!他伸手,將舒沁雪攬入懷中,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不見了!
知道夜慕軒在想什麼,舒沁雪用手輕輕地拍著夜慕軒的後背,安慰他:「沒關係的呀,反正又不是真的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我一定能夠好好照顧自己的,我可是你們口中的使者大人啊。這種小事都不能辦好,我怎麼救族人,對不對?」
聽了舒沁雪的話,他安心多了。即然舒沁雪一個女子都能夠這樣坦然面對,那他也應該像她一樣,甚至比她更堅強。
相擁許久,二人各懷心思。暴風雨來臨了……
果然如夜慕軒所料,王府門口農婦鬧事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不到一日,滿城百姓都知道了這天早上在王府門口發生的事情。霎時間,聖朝民心惶惶,大家都十分的恐慌。民間的各種傳言漸漸興起。
老一輩的人都記得前代人所說的預言,開始向下一輩的人講著幾千年前的預言。那原本因舒沁雪出世而漸漸被人淡忘的預言又再次成為了每家每戶的飯後閑談。
與其說是閑談,倒不如說是恐懼。
生活在聖朝這麼多年,天下太平,百姓們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生活祥和,早日忘卻了聖朝邊有一個巨大的威脅——幻靈國。在歲月的洗滌下,他們早已忘卻了這個國度。
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情,大家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的安逸生活一直存在著威脅。這時,大街小巷傳著一些有的沒的謠言,說著百姓們內心的恐懼和醜惡的一面。並且這話題似乎怎麼聊都聊不夠,一般的話題到了隔日便變了味,而這個話題被百姓們越說越熱。
幻靈國,如今在百姓的心中就如同一個鬼城。那些有著各種各樣的奇獸,那裡的人與眾不同,會各種各樣致人於死地的幻術,手能冒火,跺腳則地裂。
還有人想到了皇家一直不讓人接近的禁地,大家都想到了舒沁雪前幾個人為救皇上闖入禁地后失蹤的事情,最後居然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大家都覺得舒沁雪這人身上絕對有著巨大的秘密。
甚至還有人,號召眾人起義,鬧王府,殺王妃。可許多人想到王府平日待百姓們不薄,不敢忘恩負義,於是,起義這件事不了了之。
民間都這樣了,那王府那人心雜亂的地方更是如此。
這幾日,舒沁雪已經察覺到了,如夜慕軒所說的,府上的下人都在偷偷議論著她。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完全變了,那些平日里對她畢恭畢敬的下人眼色變得生疏,甚至眼中寫滿了厭惡。各種人性的醜惡都展現在舒沁雪的面前。
這讓舒沁雪想到在現代的時候,也總是被人這樣看著,議論著。
各種不好的稱號安在她身上,身上被貼滿了類似「冷血」,「窮酸」,「孤僻」的辭彙。甚至還有一些不實的傳言經常傳入她的耳里——「母親是買菜的。」,「企業是她通過各種噁心的交易成立的。」,「父親在外養情人才導致她這麼冷血。」……
可事實上,她的身世並不是學校里那些所說的。真實的身世十分顯赫——舒氏企業可是那裡的龍頭老大,才不是人們所說的家中買菜還裝清高的窮酸女。裝作高冷不過就是為了讓那些勢利小人遠離她。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再看看現在在府上的傳言,比起在現代那些不堪入目的傳言,溫柔多了。
這人吧,心態一好,也活得自在多了。舒沁雪才不在乎那些下人的目光,她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飯後閑來無事,舒沁雪靠在貴妃椅上,想小睡一會兒,卻又睡不著,整個人蠻精神的。
她抬起頭,看著站在兩旁的巧花和秋芸,一手拖著腦袋,慵懶地說道:「巧花,我聽說這府上和城裡最近流傳著許多跟我有關的傳言。他們在說什麼,你們兩個最近都有去集市上逛,講幾個給我聽聽唄。」
這話一出口,嚇得巧花臉色大變。這,舒沁雪這不是在為難她么?那些傳言那麼不堪,要是萬一舒沁雪因此生氣了,別說她這工作了,估計命都不保了!
見巧花不說話,舒沁雪眨巴著眼睛,看著她,問道:「你是怕我生氣么?」
巧花點了點頭,看著舒沁雪,咬著下唇,許久才回答:「娘娘,那些傳言實在太難聽……巧花,巧花不敢說,怕娘娘氣壞了身子,那可就中了他們的猜忌。」
但舒沁雪怎麼可能會生氣呢?那些話想想就知道是什麼。
「不會的,多多少少我都有聽說一點兒,你說吧。」舒沁雪笑了笑,抿了一口貴妃椅旁擺放的茶水,又放下了茶杯,洗耳恭聽。
既然這樣,巧花看了站在她身旁的秋芸一眼,鼓起勇氣,決定將她在街市上聽到的一切全部告訴舒沁雪:「那些人說,娘娘您是……妖怪。」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