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第530章 奪權
第530章奪權
王承恩猶豫了一下,問道:「劉國公,您這麼說老奴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寫呢,我大明沒有先例呀!」
「王公公說的是!」劉成點了點頭:「那便這樣吧,封我為晉王,開大都督府、節制中外諸軍事;呂伯奇為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首輔大臣;胡公公為司禮監掌印太監,提督東西兩廠,便這樣吧!」
王承恩低下頭,伏案疾書起來,不一會兒便草詔完畢,劉成看了看果然如自己的意思一般,而且文辭清麗,對仗齊整,便笑道:「王公公寫的好文章,不知可否屈尊擔任司禮監秉筆一職!」
「不敢!」王承恩搖了搖頭:「大王身邊人才濟濟,也不缺老奴一個,萬歲身邊卻是乏人,還是讓老奴留在萬歲身邊侍奉吧!」
「王公公是忠厚人!」劉成點了點頭,對胡可鑒道:「胡公公,侍候萬歲休息,千萬莫要慢待了!」
「遵令!」
看著崇禎一行人的背影在殿門口消失,劉成抖了一下手中的絹書,對郝搖旗笑道:「搖旗你看,這玩意便是聖旨了,你立刻派人把呂大人請來,用印!」
「是大人!」
「我已經是首輔大臣呢?」
這已經是呂伯奇的第五次發問了,饒是劉成還是一臉輕鬆的笑容,旁邊的郝搖旗倒是有些不耐煩了,沉聲應道:「呂大人,您看看上面的印章,絕對錯不了的,難道還要大人請天子來與您對質一番不成?」
「不,不!」呂伯奇連忙揮了揮手,尷尬的笑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只不過——」說到這裡他苦笑了起來:「有些不太敢相信,我居然也能當上首輔大臣。」
「無妨,過兩天就習慣了!」劉成笑道:「呂大人,你我是老搭檔了,內閣這攤子事我就交給你了,建生這些日子也跟著你,你和他把事情商量著辦,我要先出京一趟。」
呂伯奇嚇了一跳,趕忙問道:「出京?你要去哪裡?」
「去把關寧軍的事情了了,不然總是睡的不安穩!」劉成笑了笑:「京城之外歸我,皇宮之內歸胡公公,這京城之內便勞煩呂大人您了!」說到這裡,劉成拍了拍呂伯奇的肩膀,笑著向外走去,只留下呂伯奇看著手中那張帛書,呆若木雞。
山海關。
「京師陷落了?你確定這消息屬實?」熊文燦的右手神經質的顫抖了一下,幾乎將茶几上的杯子碰落了。
「千真萬確!」管家用極為確定的口氣答道:「老爺,這是小人在山海關從一個做遼東貨的商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劉賊破邊時他正好在涿州,便逃到京師避難,卻不想京師這麼快就陷落了!」
「胡說!」熊文燦喝道:「京師若是陷落了,他又豈能這麼容易逃出來?此人定然是劉賊派出蠱惑人心的姦細!」
「老爺,那廝說劉賊入京之後並沒有縱兵劫掠,連大多數軍隊也都駐紮在城外,城內只有兩三千人馬,很快往來商旅便可以隨意通行,只是加征了一筆軍稅,還都發有稅票!憑這個稅票便能暢通無阻,這廝便是憑這個稅票從天津乘船去旅順的,卻不想遭遇風浪在山海關附近靠了岸。小人看這稅票不像是假的,才稟告老爺的!」說到這裡,那管家從懷中取出一張契劵來,雙手奉上,熊文燦伸手接過,只見那契劵是用桑皮紙製成,印刷的十分精細,上面寫著因為靖難之事,臨時徵收出入商旅貨值百分之二的捐稅,以此契劵為憑證,上面清晰的填有稅額的多少,交稅人的姓名,籍貫、身份等等,最讓熊文燦吃驚的是在契劵的末尾居然還蓋有大明戶部的堂官大印,他仔細辨認了幾遍,最後不得不承認確實是真的。
熊文燦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些日子來雖然他再三加緊催促,關寧軍的動作還是遲緩的很,每當北邊的代善稍有動作,這邊的關寧軍往往就將已經南下的軍隊調回,理由是掩護己方軍民南撤,尤其是吳三桂和祖寬的先遣軍受挫之後,關寧軍的動作就更加慎重了起來。熊文燦一來手下沒有得力的將領,二來對敵情也不明,唯恐貿然南下遭遇劉成的主力,也不敢太過催逼。可是自己竟然要從一個偶然迷路的商旅口中得知京師陷落的消息,顯然這些丘八們已經把自己瞞在鼓裡,在這個節骨眼上隱瞞上官軍情,其用心已經不問可知。
「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情不要與外人說!」熊文燦想了想,招來一名親兵,低聲吩咐道:「你去把多爾袞和多鐸兩人招來,莫要讓旁人看到了!」
「十四哥,你說督師大人為啥這個時候要見我們?」多鐸看問道。
「不知道!」
「會不會是對咱們不利?」多鐸看上去有點神經質,這倒也難怪他,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就從前途無量的后金帝國親王淪落成一個無足輕重的流亡者,而他尋求庇護的對象也是日薄西山,自身難保。他整日里擔心熊文燦會不會拿自己的腦袋去討好劉成,此時突然被召見,自然心神不定。
「怎麼會!」多爾袞答道:「現在劉成已經反了明國,熊文燦正要重用你我的時候,為何要殺我們!」
「熊文燦這等庸人豈是劉成的對手?」多鐸冷笑道:「我可是射了劉成一箭的,誰知道那廝會不會拿我的腦袋去討好劉成?」
「老十五,別整天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好不好!」多爾袞沒好氣的說:「明國的文官還不至於這麼傻,劉成越是厲害,他們才越是要借重你我的力量,一刀把你我殺了,他們拿誰去對付劉成?別忘了,你可是唯一射傷了劉成的人!」
「我倒是寧願那一箭沒射中,不然你我現在豈會落到這般田地?」多鐸低聲嘟囔,這時兩人已經到了熊文燦的書房門口,多爾袞低聲喝道:「小心了,噤聲!」
「二位將軍請起,賜座,上茶!」熊文燦拿起茶碗,至少從表面上看他和平日並無兩樣,還是那副雍然自若的樣子。他看著多鐸、多爾袞兩人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方才笑道:「二位將軍這些日子在這裡過得可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
多鐸多爾袞兩人對視了一眼,齊聲道:「承蒙大人看待,並無什麼不如意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熊文燦笑道:「我聽說二位此番南來,身邊有不少壯士追隨,不知是真是假?」
多爾袞看了看熊文燦的臉色,小心的答道:「因為劉成倒行逆施,八旗中的確有不少人不滿他,便隨我們兄弟來投大明!」
「哦,那這些都是可戰之士啦?」
「嗯,兩白旗中的精兵基本都在我們兄弟麾下,約有千餘人!」多爾袞小心的答道,當時隨他和多鐸南逃的有兩千餘人,但隨著劉成在遼東統治的穩固,有不少人思念家小,便逃回去了,此時留在多爾袞兄弟這邊的只有五六成了。
「好,好!」熊文燦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有一樁事情要勞煩二位將軍!」說罷,他微微抬了一下右手,屋內的僕役紛紛退下,書房中只剩下熊文燦、多爾袞兄弟二人。多爾袞兄弟二人意識到接下來要談的事情極為機密,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多爾袞起身道:「我等窮途來投,性命皆為大人所賜,若有效勞之處,還請督師大人吩咐!」
「好,好!」熊文燦見多爾袞這般說,笑道:「有二位將軍相助,吾無憂矣!」
接下來的幾天里,熊文燦一直稱病,與先前日日催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關寧軍諸將也是覺得慶幸。原來劉成拿下京師后,便遣阿桂領萬人西上大同,追擊盧象升,同時敏敏也領杜家叔侄南下,南北夾擊取山西全境;而曹文詔、曹變蛟則率領歸降的宣大軍沿運河南下,支援已經佔領南京、揚州的徐鶴城,幫助其控制大明最為富庶的南直隸和江南之地;自己則率領主力向山海關,準備迫降關寧軍。由於關寧軍已經是孤軍,劉成採取了「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的策略,讓祖大壽、葉大誠等原本屬於關寧軍的部下利用其人脈,向敵軍中的昔日好友部屬剖明利害,而他本人也利用剛剛獲得的晉王、大都督府長史,節制中外諸軍事的官職名分,企圖迫使其不戰而降。關寧軍中諸將在招誘威逼之下,也紛紛軍心搖動,這也是為何他們對於熊文燦的軍令態度消極的原因。可是九月十三日,熊文燦突然召見諸將,眾人不由得暗自揣測,莫不是這位好性子的熊大人再也忍耐不住了?
吳三桂與祖寬兵敗之後便回師山海關外的羅城駐守,得知熊文燦的軍令后,便並騎而來,兩人入了關城,沒走多遠便發現情況有些不對,路上巡邏的人馬並非關寧軍的同僚,而是留著辮子的女真兵。吳三桂趕忙叫來一個相熟的校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關城裡多了這麼多東虜?」
「哦,將軍有所不知!」那校尉應道:「您可記得前些日子南投的兩個虜酋?這些便是他們的部屬,前幾天熊大人召見了那兩人一次,便十分看重他們,整日帶在身邊,總督府的宿衛也換成了他們!」
「長伯!」一旁的祖寬笑道:「想不到熊大人也會養夷丁!這不是咱們將門才幹的事情嗎?不過這些東虜倒的確都是好兵,總督大人眼光倒是不錯!」
「寬哥!」吳三桂看了看四下無人,低聲道:「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為何熊大人拉攏這些東虜?又在這個時候拉攏我們?」
「這有啥奇怪的?」祖寬笑道:「依我看這會督師大人算是學聰明了,知道手頭沒幾個可用的人,說話就沒人聽。換了我,早就弄幾個肯聽話的在身邊了,他這已經是算慢得了!」
吳三桂想了想,覺得祖寬說的也有道理,一般來說明代文官出任督師總會弄個把親信,這樣才能驅使那些驕兵悍將,但問題是這個時候關寧軍早就已經尾大不掉,熊文燦手頭又沒有可用的人,根本拿他們沒有辦法。那培養這兩個女真降將倒也是一招妙棋,只是不知為何,吳三桂總覺得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正思量間兩人已經進了總督府,只見從門口到節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的十分森嚴,站崗的都是女真兵,吳三桂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嚴重,他低聲對祖寬道:「寬哥,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待會在堂上你我都要小心了。」
祖寬不解的看了看吳三桂,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兩人此時已經到了節堂之下,按說以兩人的官職身份,都可以披甲帶兵上堂,可是在節堂兩旁宿衛的女真軍士突然上前,將兩人攔住了,為首的多鐸笑道:「二位將軍,奉總督大人的軍令,今日不得持兵上堂!」
祖寬與吳三桂對視了一眼,眼見得多鐸雖然滿臉笑容,但身後的女真兵卻是劍拔弩張,心知無法違抗,只得解下腰刀來遞上。多鐸接過腰刀,笑著交給身旁的部下,讓開路來:「二位將軍,請!」
吳三桂此時反而變得鎮定起來,他上得堂來,依照班次站好,片刻后熊文燦便上得節堂來,眾將行過禮后,便徑直問道:「高總兵何在?」
山海關總兵高第趕忙出列應道:「末將在!」
「本督師二十天前便已經下令你督領各軍南下救援京師,為何今日還未曾出兵?如此遷延時日,該當何罪?」
高第被熊文燦突然叱呵,正是茫然不知所措:「稟告督師大人,末將並非遷延時日,只因虜酋代善在廣寧聚兵,須得先將寧遠、杏山等地的軍民遷徙到關內,才能回師。」
「是嗎?」熊文燦冷笑了一聲:「是京師要緊還是寧遠、杏山的軍民要緊?如今京師陷落,宣大軍兵敗,都是你的罪過!來人,將其拿下!拖下去斬了!」話音剛落,堂上便衝出兩名女真兵士將高第按倒在地,堂上頓時大亂,其他將佐趕忙出列求情,祖寬也要上前卻被吳三桂拖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