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虛竹破珍瓏

這時少林僧人中走出一人，此人正是虛竹。他見范百齡和慕容復先後有了魔障，慈悲之心大動，覺得這珍瓏棋局是個禍害。來到蘇星河跟前說道：「我來解這棋局。」快步走上前去，從棋盒中取過一枚白子，閉了眼睛，隨手放在棋局之上。

他雙眼還沒睜開，只聽得蘇星河怒聲斥道：「胡鬧，胡鬧，你自填一氣，自己殺死一塊白棋，哪有這等下棋的法子？」

虛竹睜眼一看，不禁滿臉通紅。原來自己閉著眼睛瞎放一子，竟放在一塊已被黑棋圍得密不通風的白棋之中。這大塊白棋本來尚有一氣，雖然黑棋隨時可將之吃凈，但只要對方一時無暇去吃，總還有一線生機，苦苦掙扎，全憑於此。現下他自己將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從無這等自殺的行徑。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軍覆沒了。

鳩摩智、慕容復、段譽等人見了，都不禁哈哈大笑。玄難搖頭莞爾。范百齡雖在衰疲之餘，也忍不住道：「那不是開玩笑嗎？」

喬峰卻微笑著點了點頭，這一招正是破解的關鍵。

接下來就如原著中發展的一樣，虛竹在段延慶暗中的指點下贏了珍瓏棋局。

見虛竹進了山壁裡面，喬峰就知道虛竹會在裡面得到無崖子的畢生功力和逍遙派掌門戒指。他見此間事了，就勸解段譽和自己一道去大理。他去大理是要把阿朱送回父母跟前，而阿朱回大理，他自然也要跟去，至於段譽，喬峰之前答應過段正淳要勸段譽回大理。

聽喬峰如此說，傅思歸、古篤誠、朱丹臣三人也跟著勸段譽回大理。

段譽初時還關注棋局，到得後來，一雙眼睛又只放在王語嫣身上，他越看越是神傷，但見王語嫣的眼光，始終沒須臾離開過慕容復。聽了喬峰和傅思歸、古篤誠、朱丹臣三人勸他回大理，段譽心中只說：「我走了罷，我走了罷！再耽下去，只有多歷苦楚，說不定當場便要吐血。」但要他自行離開王語嫣，卻又如何能夠？他尋思：「等王姑娘回過頭來，我便跟她說：『王姑娘，恭喜你已和表哥相會，我今日得多見你一面，實是有緣。我這可要走了！』她如果說：『好，你走罷！』那我只好走了。但如果她說：『不用忙，我還有話跟你說。』那麼我便等著，瞧她有什麼話吩咐。」其實，段譽明知王語嫣不會回頭來瞧他一眼，更不會說「不用忙，我還有話跟你說。」

突然之間，王語嫣後腦的柔發微微一動。段譽一顆心怦怦而跳：「她回頭過來了！」卻見王語嫣回過頭來對著喬峰和阿朱說道：「多謝喬大俠相救之恩，你和阿朱妹妹一路走好。」段譽以為王語嫣接著會和自己說話，卻又見她眼光更向右轉，和他的眼光相接，段譽向前踏了一步，想說：「王姑娘，你有什麼話說？」

但王語嫣的眼光緩緩移了開去，又轉向慕容復道：「表哥，我們現在走了么？」

慕容復點點頭，對喬峰抱拳道：「喬大俠，在此別過，我先去少林寺了。」見喬峰迴禮，慕容復帶著王語嫣和鄧百川等四家將先行離開了。

看著王語嫣遠去的背影，段譽一顆心更向下低沉，說不盡的苦澀：「她不是不瞧我，可比不瞧我更差上十倍。她眼光對住了我，然而是視而不見。她眼中見到了我，我的影子卻沒進入她的心中。她哪裡有半分將我段譽放在心上。唉，不如走了罷，不如走了罷！」於是他向喬峰說道：「大哥，那我們就走吧，你去大理是送阿朱妹妹嗎？」他遇到傅思歸、古篤誠、朱丹臣三人，他們就將小鏡湖和信陽馬家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給了他，段譽便知道自己的大哥喜歡自己的阿朱妹妹，而且父親還邀請他去大理玩。

喬峰迴道：「是呀，我送阿朱姑娘回大理，順便見識一下大理的風土人情。」

阿紫接道：「是捨不得我姐姐吧。」

眾人哈哈一笑，喬峰尷尬一笑，回頭看了阿朱一眼，見她眉宇之間滿是幸福之色，心中一高興，也跟著眾人笑了起來。

喬峰和玄難、蘇星河等人告別後，就和段譽、阿朱、阿紫、木婉清、鍾靈、游坦之、四大惡人、傅思歸、古篤誠、朱丹臣一行共十三人離開了擂鼓山天聾地啞谷。

鳩摩智看到慕容復、喬峰、段譽等相繼離開，感到此次中原一行不枉此行，不僅見識了很多武功高強之人，還在擂鼓山頂峰看到喬峰大敗丁春秋的戰鬥。本已精通少林七十二絕技絕技的他，還以為武功可以獨步天下，除了慕容復，他覺得喬峰、丁春秋二人都比自己強，特別是喬峰那套自創的天龍掌，應該比少林七十二絕技絕技威力更大。他正準備也離開，卻沒想到聽到喬峰傳音入密的一句話：鳩摩智，記住欲速則不達，不可強練武功。

鳩摩智仔細回味喬峰的話，頓時身體一震，難道他知道自己練武功出了問題。這次他來中原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去少林寺偷學易筋經，醫治他練武練出來的隱疾。從喬峰的話中回過神來，他才和玄難、蘇星河等人告辭離開。

谷中就剩下了蘇星河、函谷八友和玄難等少林眾人，由於喬峰在山峰上把丁春秋打成重傷，蘇星河和玄難就沒有中丁春秋的「逍遙三笑散」，因此二人安然無恙。之後虛竹如原著中一樣在那山壁裡面的山洞中得到無崖子的畢生功力和逍遙派掌門戒指，他出了山洞回到谷中，發現只剩下了蘇星河和少林等人，蘇星河發現虛竹手上有逍遙派的掌門戒指，叫著虛竹進了無崖子那山洞中說話。

玄難覺得該回少林寺了，就告辭了函谷八友。虛竹在洞中被蘇星河一陣說辭，還是不能接受逍遙派掌門這個現實，蘇星河又叫了函谷八友進來洞中，在這九人的說服下，虛竹答應日後為逍遙派感化丁春秋，看到函谷八友以死明志要入逍遙派，他虛竹又勉強以逍遙派掌門人的身份讓這八人重回逍遙派。

等虛竹第二次出了山洞來到谷中，他發現少林僧人都已經走了，大叫不好，就追了上去。虛竹已得逍遙老人七十餘年神功，奔行之速，疾逾駿馬，剛一下嶺便已過了玄難等人的頭。他只道玄難等人在前，拚命追趕，殊不知倉卒之際，在山坳轉角處沒見到玄難等人，幾個起落便已遠遠將他們拋在後面。虛竹直追到傍晚，仍不見少林一行的蹤跡，好生奇怪，猜想是走岔了道，重行回頭奔行二十餘里，向途人打聽，誰都沒見到七個和尚。沒有打聽到，他有四處去尋找，卻不想再山林中迷了路。

再之後，就像原著中一樣，虛竹從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等人的手中救下了武功處於低谷的天山童姥，接著發生了天山童姥傳虛竹武功、天山童姥和虛竹遭遇李秋水、二人逃到西夏王宮、夢郎夢郎等諸多事情，這裡且不細說。

再說擂鼓山蘇星河等人，他們見新「掌門人」虛竹跑去追玄難等人，就想追回「掌門人」，只是他們輕功沒有虛竹高，追到了玄難等人卻沒有遇到虛竹，就是四處打聽之下也不知虛竹的蹤影。蘇星河只得放棄，這時康廣陵告訴師父之前丁春秋和喬峰在擂鼓山最高峰上打鬥，他們專註於珍瓏棋局就忘記了丁春秋一直沒有回到谷中這件事情。蘇星河經弟子一提醒，覺得丁春秋要麼是被喬峰殺了，要麼是被喬峰打成重傷，「死要見屍」，他覺得不管是丁春秋是被殺還是重傷都要上山去看看。蘇星河帶著八個弟子一起上了擂鼓山，只是九人輕功較差，以及之前一些事情的耽擱，等他們上了那最高峰打鬥之地時候，距離喬峰和丁春秋比斗的時間已經過了四個多時辰，他們只在山上的一塊大石上見到一灘血及一些破碎的衣服、發須，卻是沒有見到丁春秋或者他的屍體。雖然蘇星河等人還是不放心丁春秋的死活，但是經過他們四處尋找無果后也只得暫時放棄，蘇星河決定先帶著弟子們還是尋找到「掌門人」虛竹再從長計議。

現在我們把鏡頭轉到喬峰、段譽一行十三人的身上，喬峰等人出了擂鼓山，一路朝著大理而去。一行人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白天行路，晚上歇息，過了半月中原才到大理。

段正淳聽探子回報，段譽回來了，同來的還有喬峰、阿朱等人，他帶著阮星竹、秦紅梅等人出城迎接。

喬峰本著對歷史的喜愛，研究著這座古代的大理王都，這大理城雖然繁榮程度甚至還略不及北宋信陽等城市，但是它卻有著多彩多樣的民族風貌，各民族在大理比較和諧，一片祥和的風氣。喬峰深有感慨，民族融合，人民安居樂業，在現在這個遼、宋、西夏爭霸的時代，大理偏安一隅卻是享盡了太平。

段正淳把喬峰一行接進了他的府邸，一會兒大理皇帝段正明帶著王公大臣也來了。段正明對喬峰非常客氣，還表明了邀請喬峰做官的意思，卻被喬峰婉言謝絕了。段正明見喬峰謝絕了自己的招納，感到非常失望，不過聽喬峰說有機會定會幫助大理人民之後，他有感到一陣高興。

吃完了晚飯，段正明和大理的王公大臣等人回去了，段正淳把喬峰一行安排在他家居住。

見眾人都休息了，段延慶來到了喬峰的房間。喬峰正在練內功，見段延慶來了讓他入座。

段延慶道：「喬峰，段譽真是我的兒子？」他之前從喬峰口中得知段譽是自己的兒子，喬峰為人坦蕩，段延慶本就有些相信喬峰的話，在擂鼓山見到段譽后，他又認真觀察過段譽的相貌，才發現段正淳臉方，段譽臉尖，相貌全然不像，而段譽俊秀的形貌，和自己年輕之時倒有七八分相似，心下更無半分懷疑。不過他一路上卻沒有和段譽相認，不但是他考慮到段譽不一定會承認自己這個父親，而且他在為自己的「白衣觀音」考慮。那日在萬劫谷他正準備殺段譽時，刀白鳳隱晦地承認了她就是那「白衣觀音」，於是就看在她的情面上沒有殺段譽。當年他和刀白鳳的相逢可以說是他灰暗的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心中一直對刀白鳳敬畏感激，雖然認為段譽可能就是自己的兒子，但是沒有徵得刀白鳳的同意，他還是不敢貿然和段譽相認。

喬峰笑道：「段叔叔，我喬峰說一不二，江湖上人人皆知。您一路上沒有貿然和段譽相認，我估計您多半是為那位「白衣觀音」考慮吧，想不到號稱四大惡人之首的「惡貫滿盈」還有這般兒女情長，喬峰佩服、佩服。」

段延慶也不否認，他卻是很在意那位在最失落潦倒的時候給了自己溫暖的女人，心中很不願意有絲毫傷害到她的事情發生。段延慶點點頭詢問道：「只是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秘辛的，而且我現在該怎麼辦？」

喬峰道：「如果我說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您相信嗎？」

段延慶道：「我相信！當年之事只有我和那人知道，你能知道，雖說這未卜先知的能力玄而又玄，但是我更願意相信是這個原因。」

喬峰笑道：「至於後面該怎麼讓你們父子相認，或者說讓你們全家三人相聚，現在您就跟著我來。」

喬峰帶著段延慶來到段譽的房間，叫來了段譽一起出了王府。

段譽不知大哥為什麼晚上還要帶著自己和段延慶一起出來，雖然心裡有些疑問，但是他還是跟著喬峰一路出了王府，誰知三人行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了他母親的處所玉虛觀。他心裡更加疑惑，大哥怎麼來這裡，莫不是他也認識自己的母親。

喬峰迴頭對段譽說道：「賢弟，想必很疑惑大哥這麼晚了為什麼還帶你來這裡吧，其實我就是來找你母親的，現在你先進去叫段王妃出來吧，我們就在這玉虛觀外不遠處的小樹林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