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求愛方程式？】（4）
鏡頭前的親昵屬於男主角季凌和女主角杜晴，沈黎漸漸摸清祝亦陽當導演時的脾氣，很多時候她以為是情難自禁了，卻原來還是屬於季凌和杜晴的情緒，沈黎自問自己也算是個對待工作盡心儘力的人，但和祝亦陽的敬業程度比起來……遠遠不夠。
他是個對待工作認真到近乎嚴苛的人，身邊的工作人員幾乎和他是同樣的性格，沈黎有時候會誤以為自己進了一個由***座工作人員組成的劇組，但……當然不是，祝亦陽用人有自己的標準和要求，至少在工作上要有共同的理念才能一起完成一件讓大家都滿意的事。
根據劇本，季凌在和杜晴分開的將近兩年時間裡，身邊不乏各類美女環繞，他從來沒有刻意和誰保持過距離，然而不保持距離也是一種距離。
就好像誰都能走到他身邊，可他始終和所有人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不會容許任何人走進他心裡，在杜晴離開之後。
既當導演又是主演，身體上的辛苦都已經不算什麼了，沈黎作為女主角其實戲份並不輕，可跟祝亦陽相比還是要輕鬆很多，他不演戲的時候還得導戲，導致全劇組的人都能輪著休息，只有他不能，沈黎看著心疼，可也只能心疼而已，別說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就算能……他又願意接受嗎魍？
不行的，無論是多麼親密的關係，始終要給彼此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就好比在祝亦陽心裡，無論如何沈黎都有個無法替代的位置，可是他的心裡除了愛情，還有許多其他。
祝亦陽工作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哪怕是他大哥和老爺子都是一樣，沈黎沒有想過自己會在他原則底線的什麼位置，但這也不是矯情地去試探的時候。
這天晚上一個夜景鏡頭又補拍了無數遍，有幾個演員已經被凍得不行了，導演喊「cut」的時候助理們趕緊衝上去各種熱湯熱茶暖寶寶伺候著，沈黎不是專業演員，沒有那麼多講究，正準備躲到那個角落裡去喝杯熱水，唐秘書就衝上來了，先給她裹了塊大毛毯，然後塞給她一個保溫杯：「一直溫著的雞湯，老闆反覆交代好幾遍了，他自己都沒顧上喝呢，以前沒見他談過戀愛，這男友力還是蠻足的嘛。檎」
沈黎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祝亦陽沒有看她這邊，還在盯著監視器，手裡拿著對講機也不知道正在和誰溝通，從側面看上去其實還挺精神的，嚴肅的那種精神，可沈黎就是覺得眼眶酸酸的，但是唐秘書很及時地低聲吼了一句：「打住啊，現在可沒攝影機對著你呢，苦情戲就算了，你今天沒別的戲了，老闆讓你先回房間休息——別逞強，你待在這也沒什麼用，他沒時間跟你嘮嗑啊談情說愛什麼的，早點回去休息，不然明天拍戲沒精神導演是罵呢還是不罵？」
其實她這話也就是嚇嚇沈黎，沈黎也跟在祝亦陽身邊這麼久，他哪是會罵人的性格，只不過如果和他一起工作又達不到她要求的話，他會陪著你一起熬，而且還不允許中途放棄，用自己脫層皮的方法來讓你感覺到壓力，沈黎忽然覺得唐秘書這種性格跟在他身邊工作，這幾年豈不是脫了好多層皮了，哈哈。
想通了就乖乖跟著唐秘書去房間了，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唐秘書就告訴她：「鬧鐘調好了，你大概只有六個小時的時間可以休息，抓緊時間入睡保證睡眠質量，我先走了早上再來叫你。」
說完真就走了，一點都不符合她嬉皮笑臉拖拖拉拉的性格，不過這一天下來沈黎確實很累了，頭髮都沒吹乾直接就撲到床上去，很快就睡著了。
睡得模模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開門進來，可是實在是太困了，眼睛都睜不開，隱隱約約又聽到了流水的聲音，再然後……就有人掀開被子躺上來了。
到底不是睡得太死，沈黎光憑味道都能判斷出是祝亦陽躺上來了，於是嘴裡嘟囔了一句：「終於收工了啊……」說著輕輕動了動，卻不知道怎麼讓祝亦陽誤會她要起來了，他直接側身抱住了她的腰，說話都不是很有力氣了，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我什麼都不做，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和你在一起，不想浪費時間。」
「唔……」沈黎腦子都不是很慶幸，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睡沉了。
第二天她是被唐秘書直接推醒的，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她一個人，沈黎還以為自己做春夢了，趕緊去洗了把冷水臉冷靜冷靜，從洗手間出來唐秘書還在奇怪：「咦我明明定了鬧鐘的啊，怎麼沒叫呢？」
沈黎心裡咯噔一下，忽然反應過來昨天晚上……大概不是夢了。
說起來也是奇怪，輾轉了三個景，連續拍了十多天，愣是沒拍到一場男女主角的對手戲，沈黎單人練舞的戲份比較多，剩下的幾個要麼是在路上，拍各種風景照，要麼就是一個人在喝悶酒，喝悶酒的戲一直NG，雖然酒杯里裝的是水，最後也要喝吐了，祝亦陽和她說戲的時候表情很嚴肅，沈黎有些心慌，最後一條NG的時候，祝亦陽直接讓整組都休息一會兒，單單等她找感覺，沈黎更慌了，這時候唐秘書忽然跑過來把她自己的手機遞給她：「你手機剛剛一直震，好像是有微信。」
打開一看……
「我想了很久，過去的生活軌跡沒辦法重合，但那些過去都是未來的重要構成部分，可能我們真的不太合適，我很累，算了吧。」
發件人處赫然顯示著：亦陽。
她猛地抬頭望向不遠處帳篷里的他，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再拍的時候，沈黎讓道具上了真酒，一口氣喝下去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真好，這樣的話，反正哭的也是杜晴，這一天沈黎最後的印象是，哭著哭著好像就犯困了，再然後就真的困了，最後……她感覺到自己從椅子上溜了下去。
再醒來的時候祝亦陽還在，不過還沒有醒，沈黎望著他的睡顏獃滯了足足一分鐘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就動作很輕地，想盡量不驚動他地下床去，結果剛剛有動作他就猛地一下睜開眼，沈黎還沒反應過來該做出什麼表情就被他狠狠拽回來，一個翻身就被他壓在了身下，沈黎心頭大震，正準備開口他的吻就落下來。
完全不知道吻了有多久，沈黎只能感受到他的吻從最開始的粗暴，慢慢地又溫和下來，可是溫和了沒多久又瘋狂起來，最後心都要從胸口跳出來了，他才終於慢慢地鬆開了她。
第一句話是：「那條簡訊不是我發的。」
沈黎「哼」了一聲，滿臉通紅地別開頭，但下一秒就被他捏住下巴又給帶回來：「分手……想都不要想。」
剛剛他親她的時候就感覺到了，現在面對面的看著，他生出的鬍渣就更明顯了，沈黎趕蒼蠅似的把他的手揮開：「我知道啊。」
祝亦陽：「……」
既然被壓住不能動，沈黎乾脆就不掙扎了，手抬起來慢慢沿著他的側臉撫摸上去：「我知道雖然簡訊不是你發的，但雪君敢發那樣的簡訊肯定是你授意的，祝導你對不停NG的女演員還真是有自己的一套，不過對女朋友也這麼狠，是不是吃准了她一定會理解你？」
祝亦陽所有話都被堵回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沈黎一直看著他，卻始終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真實的情緒來，他看著這樣看著自己的她，莫名就笑起來：「歌手用歌聲說話，演員用角色說話，你這樣看著我，是想看到我用什麼說話？」
回答一句是想看到你用靈魂說話也太扯了，沈黎還真認真想了想：「你是導演，我想看到你用鏡頭說話。」
「電影拍攝還沒過半，你就已經急著想看了嗎？」他放鬆了身體重新躺下來，手輕輕一攏，沈黎就滾進了他懷裡，「現在肯定不行，不過可以讓你看看劇照。」
時間並不寬裕，兩個人也只是匆匆講了幾句話就要起來了，為了避嫌還是分開出去比較好，祝亦陽先走，走之前特意叮囑她：「為了找到感覺，你對自己比我還狠，不過以後不準再喝酒了。」
早上並沒有沈黎的戲份，她看了一會兒劇本就按捺不住去找劇照師了，劇照師是個挺年輕挺靦腆的小男生，開電腦的時候還特意說明了：「已經調好的幾張都是導演親自拍的，一會兒可別誇我，我臉皮薄。」
沈黎被他逗樂，可當把目光轉到電腦屏幕上那一刻，就呆住了。
這就是他想表達的世界。
---題外話---感覺我追星的熱情已經完全燃起來了，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