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肉搏

「小鬼子要溜！」

看到日軍終於因為勢不可為而開始撤退，蘇晉的心情就像坐了過山車一樣又從低谷衝上了山巔。

他快速的跑到了黃衛國旁邊大吼了醫生：「衛國、衛子、狗娃子，還有鐵栓、大傻，你們誰要是沒死的都趕緊給老子起來，小鬼子準備開溜，大夥趕緊操傢伙收網去！」

喊了一通后看到這些人還趴在地上磨磨蹭蹭不敢起來，蘇晉氣得抬腿對著這些人就是一陣亂踢，這才把還沒回過神來的傢伙都提了起來。

狗娃子最先爬了起來，晃了晃腦袋，將頭上的雨水和污泥抖落了不少，又看了看前方，這才驚喜的喊道：「衛子哥，衛國哥，那些日本人真的要跑了。」

蘇晉沒好氣的又給了他一腳罵道：「難道老子還會騙你們不成，除了受傷的兩名兄弟，現在所有人趕緊跟著我衝下去逼近他們，不能讓小鬼子跑得這麼輕鬆，至少不能讓他們從容的打掃戰場，明白嗎？」

黃衛國他們別的或許不行，但對這種事情那卻是門清啊。一聽到這裡立刻就明白了蘇晉的意思，：「蘇大哥你就放心吧，這種事可是咱們的看家本事。那些日本人既然要走就得把東西留下，要是讓他們就這麼舒舒服服的把東西帶走咱們哥幾個以後還怎麼在二龍山混啊，您就瞧好吧！」

「好個屁，待會都精神點，遇到小鬼子不管死活先用刺刀捅一下再說。小鬼子最喜歡裝死狗，可別著了他們的道了。」蘇晉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提著已經上了刺刀的老套筒朝著山谷下跑了下去。在他的後面是黃衛國、李衛等五六名二龍山的土匪，從未跟日軍接觸過的黃衛國想當然的認為這些日本人打槍固然是又准又狠，但若是掄起肉搏戰來他們未必就是自己的對手了。

蘇晉的動作很快，其實也由不得他不快。因為透過傾盆的大雨和模糊的視線，他發現那幾名日軍已經開始退到那些被炸死的同伴的身邊準備把他們的武器帶走。蘇晉二話不說，拉動槍栓朝著前方「碰碰」就是兩槍，雖然沒有碰著那幾名日軍一根汗毛，但重新響起的槍聲卻告訴這幾名日軍，對面還有幾個傢伙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呢。

其實這幾名日軍也是憋屈無比，無論是從單兵素質還是武器裝備，他們都能把蘇晉和那些土匪們甩開幾條街，這點從他們僅憑兩個小分隊的人就能把數倍與幾的國軍打得落荒而逃就能看得出來，可偏偏就在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卻被兩輪手雷給炸得人仰馬翻，兩個小分隊近三十號人被十多枚手雷炸得死傷了大半，連負責指揮的曹長也被炸死了。

剩下的七八名日軍只得放棄了對那伙殘餘國軍的追殺轉而對付山谷上的這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傢伙，可沒曾想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天上卻下起了傾盆大雨，這場大雨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大雨一下氣候頓時變得惡劣起來，在這種連視線都看不清的情況下繼續交火那就是個笑話。剩下的幾名日軍商量了一下都一致同意現行撤退，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誰知道會不會再冒出來一夥敵人，日本人雖然大多數都是一根筋，但他們不是傻子，知道權衡利弊

。可沒想到還沒等他們打掃戰場呢，那伙人竟然從山上衝下來了，這下卻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殺……」

模糊不清的視線中，一名渾身濕透的人影從大雨中突然出現在了日軍的視線中，這個人手持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槍朝著七八名日軍沖了過來，猶如黑暗中突然出現的猛虎。他一邊沖嘴裡還一邊喊著日軍聽不懂的語言，而在這個人的後面也跟著五六名渾身濕透的身影。

為首的這個人自然就是蘇晉，他之所以第一個衝出來並非他生性勇敢喜歡沖在前面，曾經奉行明哲保身的他今天能做出這個舉動是因為他深知如果任由日軍從容的將戰場打掃完畢后離去那麼他們今天就白乾了。他帶著七個人下巡山，跟日本人打了一仗傷了兩名兄弟不說，臨了還空著手回山，二龍山的人會怎麼看自己？那個女人又會怎麼看自己？自己在二龍山還呆的下去嗎？

當然了，勇猛並不代表不要命。蘇晉之所以敢端著步槍衝出來和日本人拼刺刀自然不是認為自己刀槍不入，也不是一味的逞英雄，而是他斷定在這種視線模糊的情況下碰上這種肉搏情況的日軍是不會開槍的，這一點二十一世紀的無數華夏影視導演們早已用無數的影視作品告訴了人們，雖然蘇晉本人對於那些能拍出大量奇葩電視劇的導演們很是不屑一顧，但對於日本人拼刺刀時不會開槍這點他還是很認同的，至於原因嘛現在就不細說了。

就像一隻從雨林里衝出來的獵豹，突然出現的蘇晉端著步槍衝到了最前面的日軍那名端著機槍準備撤退的機槍手跟前，嘴裡發出的聲音也被淹沒在風聲和雨聲當中，呈現在這名日軍跟前的只有那一抹寒光和鋒利的刺刀。

「當……」

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即便是在大雨傾盆的天氣里也是格外的刺耳。當後面的幾名日軍反映過來后，便看到位於他們最前面的那名同伴手中的機槍在交錯的時候竟然被震開，隨後被對方一個突刺捅了個對穿，隨後來人提起腳將他一把給踢開，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濺起了一地的泥水。

就在這時，身後的黃衛國等人也感到了，他們紛紛朝著面前的日軍沖了上去，而令蘇晉吃驚的是往日里最為膽小的狗娃子此時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端起步槍嚎叫著朝著一名日軍撲去，這也讓一旁的蘇晉吃了一驚。

以前蘇晉在軍事頻道混的時候也採訪過一些還健在的抗戰老兵，有老兵就告訴過蘇晉，戰場就是一個大熔爐，有些平日里膽子很小的人只要端起槍和敵人拼起了刺刀，他們都會在瞬間變成一名勇士，這樣的士兵往往可塑性都很高，沒想到今天竟然讓他給碰上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猛衝到一名日軍跟前的狗娃子挺起刺刀朝著前面就是猛的一刺，只是他的這次攻擊卻被早有準備的日軍用手中的三八式步槍輕鬆盪開，隨後這名日軍一個突刺，鋒利的刺刀變朝著狗娃子刺來。

來不及躲避的狗娃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刺刀帶著寒光飛快的朝自己刺來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當……」

正當狗娃子閉目等死的時候，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響了起來，狗娃子睜眼一看，卻是旁邊的蘇晉快速上前一步用手中的步槍擋住了日軍的進攻，將這名日軍的攻擊給擋了下來。

而這名被擋住的日軍卻是蹭蹭退了兩步整個人差點滑倒，他吃驚的看著面前這名穿著粗布衣裳的年輕人。怎麼也想不通這名年輕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要不是他親眼所見，他還以為剛才他是在跟一頭力大無窮的大象在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