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神獸發威

王子恆此時的反應何其靈敏，腦袋微微一側，首先讓過那道指勁，然後右張一翻呈一個凹形迎上武威那沒有聲息的一掌。

武威並沒有撤掉那一掌，雙掌相接，一點聲音都沒有，王子恆感覺到上面一點勁道都沒有，就知道要壞，果不其然，武威借著王子恆的發力，雙腳在地面一轉，人就到了王子恆的身後，也不等身體站穩，直接一拳猛擊王子恆的背心處。

和剛才那一掌完全不同，王子恆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背後的衣服被武威的拳勁直接擠壓到皮膚上，此時王子恆想要轉身已經完全來不及，比武動手就是講究一個先機，王子恆在喇嘛廟學習的功夫大部分以強身健體，防守為主。王子恆也顧不得什麼套路，左腿抬起，狠狠踹向武威的下身要害，這招還是和胡大海學的，而且王子恆還要拼的就是自己身懷巫種，如果說恢復能力，自己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就看武威敢不敢和自己兩敗俱傷。

武威那勁道來得猛，去得也快，腳一點地，身子向後一飄就躲過王子恆那后撂的一腳。

「看來你還沒有被和尚給教傻啊！」武威看王子恆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種自信的冷笑看著王子恆。

「武威！我告訴你，自古以外靠殺戮制止殺戮是根本不可行的，這是歷史告訴我們的！」王子恆還想勸一下武威。

「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歷史！歷史有多少是真實的？」武威反駁著，但是手上並沒有停止進攻，兩臂輪開如同兩柄大鎚狠狠砸向王子恆。既然巧不行，就以力降服。

王子恆雖然沒有系統學過武術，但是遇到不少高人，知道比武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一旦自己氣弱，對方就會趁勝追擊，讓自己陷入死地，所以此時萬萬不能退。王子恆雙手抬起，武威一拳砸下，王子恆就用小臂把他擋開，就聽見噼里啪啦一聲聲撞擊的脆響在公園裡響成一片。

武威雖然臉上不露聲色，但是心裡還是十分吃驚。畢竟自己這一下又一下的猛砸，力量一點都不弱於手上真正拿著大鐵鎚揮舞的力量，就好像古代將軍用錘的，比如隋代有名的李元霸，靠一錘的力量就可以把人直接震飛出去，吐血而亡。武威自己也曾經用這招式把一個和自己競爭的武家高手活活砸入土地裡面，而取得勝利。他已經是高看王子恆，但是卻沒有想到王子恆居然堅持到現在，而且臉上一點異色都沒有。

剛不可久，這是天道至理，就算是武威現在是武家的小宗師也無法違背，當最後一下手錘被王子恆照常擋下后，武威一個側步，閃到一邊，掄起一腳直接踢向王子恆的腰眼位置。王子恆也跟著雙手一收，單腳一提，用自己的小腿直接擋住武威這一腳，人也跟著滑出一段距離。

別看王子恆應付的好像很輕鬆，其實最後那一腳沒用手，只是因為王子恆兩個小臂已經紅腫地發麻，根本抬不起來，如果武威再堅持一段時間，說不定就直接把王子恆給砸趴下。巫家原本就不是擅長近身格鬥的，王子恆是完全依靠巫種的強大自我恢復能力和武威死磕。

此時武威開始變化戰鬥方式，從前面的力變化成現在的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只見武威繞著王子恆快速地移動，一開始王子恆還能讓自己的視線跟上武威的速度，到了後面只能看見武威的一道殘影，王子恆能依靠的只有身體本能，這一下，王子恆開始有些手忙腳亂起來，不過王子恆還是有信心。王子恆採取的戰術首先能防護住就防護，不能就放棄那些次要部位的防禦，把防護重點放在自己的腦袋，心臟，肚腹這些關鍵部位。

可惜，沒有一會兒王子恆就有些吃不消了，雖然不是關鍵部位，但是武威的力道十分得古怪，那勁道像錐子一般直接向肉里鑽，巫力首先要消除這些勁道，然後才能開始恢復，加上王子恆沒有系統地接受過巫力使用的訓練，全是靠著自己的摸索，開始有些力不從心，王子恆身上原來穿著一套吳老先生提供的白色運動服，現在上面上上下下都有武威的腳印和擊列印記。

王子恆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防守時間一長，自己必然會被武威擊中要害！自己要想辦法應對。

王子恆瞬間收斂心神，這個小小的舉動，讓王子恆的眼前忽然一亮，因為他忽然感覺到武威的移動速度好像變慢了，其實不是武威的速度變慢，而是王子恆的巫力作用在精神方面，一下子提高了王子恆的精神反應能力。

「我真是傻啊！明明知道巫力是可以精神攻擊的！這才是巫家真正的本領！」王子恆心中大罵自己笨蛋，白白受了這麼多苦。王子恆知道巫家的高手可以憑藉著巫力溝通天地之力，配合咒語放大功效來一擊殺敵！像當初段玉郎就是靠著震蕩空氣，造成措木行動變緩，然後藉助月華之力，一掌切下了措木的腦袋。

可惜這些本領王子恆根本不會，但是王子恆想到一個辦法可以緩解自己的困境，這還是和犼學的，就是直接把自己的精神力外放，干擾對手的精神。只要是活人，從理論上來說就應該可以被干擾。

但是武威的移動速度非常快，王子恆雖然感覺到他慢下來了，但是想要點對點干擾那是王子恆萬萬做不到的，所以王子恆根本也不想，反正自己的巫力充沛，既然點對點不行，那就全面開花！

一陣氣浪以王子恆的身體為圓心，哄的一聲擴散開去，王子恆還在這個攻擊裡面疊加了自己遇到的那些地底鬼魅恐怖念頭，這是王子恆第一次嘗試，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武威正在計算著下一拳出拳的角度，猛地大腦一沉，眼前忽然感覺一花，當視力恢復的時候，在武威眼前的並不是王子恆添加上的鬼魅，而是武威的同學王必成。

「必成！」武威呢喃著，這個一向和自己競爭追求小環，吵嘴搬家的好友。

「必成！你沒死！」武威忽然從心底裡面感到一種喜悅，王必成的死是他永遠的痛，如果不是自己得意忘形，王必成為了救他犧牲了自己，這是武威心底一個傷疤。

然而就在武威想要快速衝上去和自己好友匯合的時候，王必成的臉部開始潰爛，然後整個人都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必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我來救你！」武威想衝上去救自己的好友，但是不論他怎麼向前奔跑卻永遠也碰不到王必成，好像兩個人中間永遠有一段跑不完的距離。

王必成再一次的在武威的面前融化成一灘血水，武威發出歇斯底里痛苦的嚎叫，此時公園裡，武威在那裡站著不動，而王子恆也站在那裡不動，其實如果真的是兩者敵對，王子恆自然有的是機會對武威來個一擊致命，但是王子恆根本就沒有想殺武威的心思，他只是想組織武威去殺害吳老先生。王子恆其實也並不知道武威現在是什麼狀況，他使用這招其實還是有些貿然的，如果換了旁人就算不死估計事後也會陷入癲狂。

而武威不同，武家的小宗師並不只是代表三個字，武威這些年身經百戰，早已把自己錘鍊的百邪不侵，但是偏偏王子恆的巫力疊加的效果就是觸動人心底那最脆弱的一點，每個人都有恐懼、悔恨、內疚。

「殺！」突然武威停止了嘶喊，一股蒸騰的殺氣蓬勃而出，王子恆能夠清楚地看見武威的雙眼血紅。

「殺！殺！殺！天下無不可殺之人，神若擋我，我便殺神，佛若阻我，我便殺佛！」武威一字一頓說著，那字字有力，好像重鎚敲擊在王子恆的心底。

「王子恆，你還說你和巫家沒有關係，你居然會用巫家的「幻星*」，這巫家不傳之秘只有巫家的嫡系才會，看來你當初和我們交往就是為了打進我們武家，必成就是你害死的！今天不是你亡就是我死！殺！」武威根本不知道王子恆使用的巫力是自己胡亂捉摸的，錯認為是巫家的不傳之秘，畢竟王子恆的巫力和巫家的巫力同出一源。

「武威你真地搞錯了，我的確不是巫家的人！」王子恆連忙搖手解釋。

「還要狡辯，不論你怎麼解釋，你身上的巫力是不會騙人的，王子恆你還王必成的命來！」武威根本不聽王子恆解釋，一掌就向王子恆拍去。

那掌風夾雜著凜冽的殺氣，讓王子恆感覺到好像自己處身在古代的戰場一般，周邊都是人群在殊死搏殺，這和王子恆所造成的幻境並不完全相同，如果說王子恆觸發的幻境是靠中招者自身思維影響，那武威卻是靠著自己的氣勢讓對方陷入自己的布局。

「混沌初開，陰陽分裂，陽者生機勃發，陰者死氣產生。後輪回初建，陰者入黃泉，謂之鬼......」王子恆默默念起「往生咒」的前半段。一股金黃色的能量罩把王子恆包裹在裡面，王子恆的打算，既然是鬼那就超生！果然王子恆的巫力發揮作用，在能量罩裡面王子恆清楚地看見武威已經殺了過來。

武威此時的攻擊，沒一下都裹挾著整個沙場的殺伐之力，這就是小宗師的威力，小宗師可以營造出自己的域，然後調用域中的特性攻擊在域中的敵人。一旦成為大宗師，那就可以開天闢地，把域化為自主世界，所謂一沙一世界，開合判生死。

遇到這樣的敵人，其實王子恆最好的辦法就是應該脫離武威的域，然後利用巫家的技能調用天地之力攻擊武威，但是王子恆根本就不懂，在巫力的使用上王子恆就是一個菜鳥。他現在撐起的能量罩就相當於在武威的域中開闢出一個空間，能夠不被武威的域所影響，但是武威的拳腳卻沒有辦法屏蔽，畢竟物質的還需要物質來抵抗。因此王子恆每抵擋武威一次，自己的能量罩就要破碎一次，他還做不到熟練控制自己的能量罩能夠隨著自己的行動範圍而改變。

這一碎一凝，可讓王子恆耗盡了心力，不過王子恆也在進步，畢竟生死搏殺是最好的老師，最後索性王子恆只在自己腦袋上凝聚出一個能量罩，就好像宇航員一般，看著十分得滑稽。不過雖然保護住自己的腦袋，但是王子恆身體可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首先是王子恆身上的衣服，被武威域中殺氣割裂開一道道的口子，再加上武威拳腳的力量震動，王子恆身上的衣服有的直接脫落向蝴蝶一般飛在空中，然後被殺氣攪成碎片，有的直接掛在王子恆身上，王子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估計再打一段時間王子恆全身就要光滑滑。

就在王子恆疲於應付的當口，一道白影忽然撲向了武威的后心，那肅殺的域力對這道白色的身影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但是武威可是小宗師，雖然現在占著上風，但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飛蠅不能落其身。武威一個轉身對著飛撲而來的東西就是一道掌氣。但是那白色的身影也不示弱，伸出鋒利的爪子對著武威的掌氣就是一劃，破開武威的掌勁，一個翻滾閃到武威的另外一側。

「小白！」王子恆大吃一驚。

「小白快躲開！」王子恆以為小白是護主心切，想要保護自己，剛才那一下只是出其不意，如果武威認真一點，小白估計挨著一下就要升天。

「管好你自己吧！」武威也看到攻擊自己的既然是王子恆帶來的那隻小狗，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他們兩個都忽視了一點，那就是小白的爪子上三隻銳利的爪子發出銀燦燦地光芒，這是王子恆也從來沒有見過的。

小白也根本沒有聽王子恆的，後退一蹬，朝著武威的小腿就是一抓。武威此時根本不會顧及是人還是動物，只要阻礙他的，只有一個字「殺」，武威一抬腳想一下子把小白給踢死，但是小白爪子首先碰到武威的身體，那閃著銀光的爪子首先劃開了武威的罡氣，然後再撕破武威的褲子，當爪子接觸到武威的身體的時候，武威意識到不對，勁力下沉，雙腿肌膚如鐵，小白的爪子和武威的身體相交發出如同金屬摩擦一般的聲音，刺耳無比。

但是小白也被武威腿上的勁道反震出去，但是就地一滾，一點事情都沒有，再次撲上前來。

「這就是巫獸嗎？」武威也不太確定，只是聽葉老伯說過，過去巫家的人利用巫力可以驅使野獸助戰，但是後來兇猛的野獸本來就難尋，加上還要帶在身邊，巫獸就漸漸退出了舞台被在被巫家的人使用。

不過對於王子恆來說，小白的加入倒是讓王子恆減輕了很多的壓力，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小白居然這麼厲害，不怕武威幻化出來的殺場，居然對武威的實體攻擊也可以抵擋，加上小白體型小，速度快，專門攻擊武威的下三路，讓武威步伐移動不暢，漸漸地王子恆能夠和武威戰成平手。

武威的域場並不是可以永久存在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體力和精神力的消耗，域場的影響開始緩緩降低，而頂著頭盔的王子恆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這個變化，王子恆立刻解除頭部的能量罩，武威就在自己身前，王子恆開始嘗試著身體使用巫力防守，精神使用巫力進攻的方式。

王子恆也沒有個準確的攻擊辦法，既然前面嘗試精神巫力疊加鬼魂可以影響武威，那王子恆就採取窮舉法來嘗試，一會幻想這一個美女挑逗武威，一會兒又幻想一頓豐盛的大餐，一會兒幻想這葉小環，反正能想到的都疊加在精神上朝著武威的方向擴散。甚至王子恆還想到一個仙人球砸向武威。

果然，效果開始顯現，武威的動作沒有了開始的連貫無縫，甚至在防禦小白的攻擊上也沒有了氣隨心到的地步，一個愣神，武威的小腿上就被小白的爪子劃開了三道血口，雖然血瞬間凝固，但是確是武威先見紅。

不過王子恆還是沒有下死手，畢竟王子恆沒有殺人之心，現在王子恆只是想著最好能夠把武威降服，學一個諸葛亮擒孟獲的辦法，改變武威殺人之心。

一聲清嘯忽然出現，響徹雲霄，就聽見一個聲音說：「威兒，你心神已亂，難道忘記武家的宗旨，能戰則死戰，不戰則遠遁的技法了嗎？」話語說到後面還帶著長輩的責備之意。

那聲音剛落，只見武威一個空心筋斗向後翻去，然後連接著幾個，人一下子就到公園陰暗之處，「王子恆，你這條先存著，來日我必殺你！殺，殺，殺……」

王子恆看著遠遁而去的武威，感覺周邊沒有什麼危險，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一晚真的是心力交瘁，疲憊不堪。小白卻是生龍活虎，圍著王子恆打著轉轉，彷彿眼中還透出一些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