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瞳

紅衣女鬼把雙手一揚，一大團鮮紅而潮濕的霧氣立即蓋住我和女朋友賈雯雯全身，哥哥我在裡邊動彈不得。在護士小妹妹連綿不絕的凄慘嚎叫聲中，慢慢地，我與還昏迷不醒的賈雯雯一同昏迷過去。

那情形，似乎只能等候紅衣女鬼對我們兩人任意宰割的時刻降臨。

「我在哪裡？」

不知又過多久，哥哥我才幽幽醒來，腦袋裡馬上疑惑發問。

感覺身上傳來一絲絲熱氣，順手一摸，一團柔軟的東西進入我掌心，手感極度舒服。這才想起身邊躺著自己的女朋友賈雯雯，於是趕緊抱著她身體輕搖，希望比我昏迷得久的漂亮女神快點醒來，一起想辦法逃離這個鬼地方。這鬼地方實在太特么地嚇人，時間久了絕對危險之極。

不遠處地面的枯樹枝葉上傳來動物爬行的窸窣聲，我也懶得去看，只顧搖著賈雯雯的身體，希望她能早早地清醒過來。

「這，這是哪，哪裡？」

搖半天後，耳朵邊終於傳來熟悉的問話聲。哥哥我心裡一喜，立時把賈雯雯搖得更厲害起來：「雯雯、雯雯，快醒來！是我，我是林可有！」

「可有、可有？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這裡？」

賈雯雯睜開迷離的雙眼盯住我上下打量，似乎不認識我，感覺她僅僅是用殘存的意識在和哥哥我對話。

正要出口回應，突然感覺小腿處傳來一片冰涼，那片冰涼竟然還在不停滑動，嚇得我把腿一縮瞬間站起來。倚在我身上的賈雯雯毫無自保力，一下被震跌回地面，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著「你，你是誰？」

「難道兩個女鬼並沒有離開？或者根本沒走遠？」

站立在地面上的我雙手在褲袋裡亂動，突然摸著一個硬硬的東西，方想起是我的三星anycall手機，趕緊拿出來閃亮屏幕。

一絲微弱的光芒照在身下，手臂粗的一條小蟒蛇已經游開去，並沒有攻擊我們兩人。饒是如此，哥哥我渾身的汗毛還是根根豎起，冷汗直流，慶幸著這條小蟒蛇沒有發威，算是給足我與賈雯雯兩人面子，卻也夠讓人心裡恐懼。

「冷，冷……」

蜷縮在地下的賈雯雯虛弱地不停叫喊，我只好重新坐下地面去抱住她，心裡很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氣溫越來越低，穿得不太多的我也有些受不了山裡的寒冷空氣，只好把懷裡的賈雯雯摟得更緊，希望彼此的身體能相互傳遞些熱氣取暖，或許天一亮就有可能找到逃離這鬼地方的辦法。

「哥哥我異變后的雙眼真有如此神奇，各路妖魔鬼怪都想得到而後快？吃下我的陰陽雙瞳真的能成就它們嘴裡說的萬世不滅之身，增加它們的法力修為？」

這樣一想，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去撫摸自己的雙眼，忽然感覺右手裡出現粘滑感，心裡很是驚懼，下意識地使勁閉了一閉雙眼，然後慢慢睜開。

「好疼！」

一閉一睜不打緊，哥哥我的雙眼裡邊甚是疼痛。就著手機微弱的光芒一看，右手心裡竟然有很多血跡，難道哥哥我的眼睛在流血？

「可有，可有……」

正想用雙手再去撫摸自己的雙眼求證，蜷縮在我身體旁邊的賈雯雯嘴裡又叫喊起來，只好縮回雙手重新摟住她。

「天哪，雯雯的身體正在發燒，非常燙手！」

用手機微弱的光芒在賈雯雯臉上和身上看了半天，還好，她似乎沒有受到什麼酷刑折磨，這些天里只被紅衣女鬼弄得身體發燒還算幸運。

紅衣女鬼「手下留情」應該是為了釣我出來，所以沒有傷害賈雯雯。女鬼知道哥哥我心裡想見到活生生的人，不然會適得其反，只有這樣分析才比較合理。

「冷……」

身體縮成一團的賈雯雯忽然顫抖一下，嘴裡連續叫起「冷」來，哥哥我心裡的火氣再次升起，對紅衣女鬼與中年女醫生這兩個妖孽憎恨到極點，恨不得對它們挫骨揚灰，極度氣憤之下立即站起來對著空氣破口大罵。

「臭女鬼，有種來取老子的眼睛，來呀，來呀！」

邊大吼，邊圓睜雙眼四處看，忽然感覺雙眼眶處升起一陣陣疼痛，有液體順著臉龐流下來。用手一摸臉龐接著大罵：「你們害死小護士的仇我自然會替她報，有種現在就來取老子的雙瞳去吃！來吧，小爺不怕你們……」

任我罵得地動山搖，筋疲力盡，兩個女鬼還是沒有現身，更沒有搭理我一句。

「別罵，罵啦，還是留些力氣想辦法才行，可有......」

不知道是我的罵聲成了還魂靈藥還是其它原因所致，原本發著燒，神智不太清醒的賈雯雯竟然坐起來，仰著臉讓我暫時住口。

「雯雯，你終於醒了？」

心裡大喜，立即停下潑婦罵大山的無奈行徑，坐回她身邊捧起她的臉龐仔細看起來。

「我知道，這裡是那個女鬼住的地方，真的很讓人害怕！」

賈雯雯睜著雙眼盯住我，嘴裡的話讓我稍稍放下心來。從她此時的反應看，女朋友賈雯雯的神智真的恢復正常，至少比先前好得多。再堅持一下，或許我們兩人就有活著逃出去的希望。

「把手機給我！」

賈雯雯接過我遞過去的手機，開始撥打110的電話，哥哥我心裡一下慚愧起來：自己遇到大事情時還不如一個女孩子反應靈敏，為什麼我就沒想到試著打這個電話求救？

「嗯？沒有信號？」

賈雯雯試了幾次後有些失望地把手機拿著輕輕嘆氣，我趕緊摟住她，希望哥哥我寬闊的身體能帶給她一些安全感，妖魔鬼怪住的地方沒有手機信號很正常！

「讓我看看你！」

不容我拒絕，賈雯雯手裡的手機閃著微弱的光芒照在我臉上，忽然聽得她嘴裡驚呼一聲，手機掉在地面上，又被她快速拾起來重新照在我臉上看。

「可有，別，別動！」

以為自己臉龐上粘了什麼醜陋的東西，只好閉上雙眼靜在那裡聽候她吩咐。

賈雯雯的身體有些顫抖，不停地在那裡左右看我臉龐，暫時沒有發出聲音。奇怪著這一次的她竟然沒有吐出任何話來，不由得把眼睛睜開去看她。

「為什麼？可有，為什麼你滿眼眶都是鮮血？」

聽賈雯雯這樣說，我才伸出自己的雙手在臉龐上摸了一把，手心裡又出現粘滑的感覺，把手移過去就著手機微弱的光芒一看，不是鮮血還能是什麼？

真奇怪，下意識地把眼睛使勁眨了一眨，一陣鑽心的疼痛從眼眶處傳遍全身，我霍得一下站起來，忽又睜開眼睛四處看，目力所極之處全都是鮮紅一片。

「紅衣女鬼，好本事！這裡都是你的地界，對不對？」

眼裡鮮紅一片外什麼也沒有，心中對紅衣女鬼的玄幻之術倒有些佩服起來；現在連哥哥我的眼睛都被她弄成這樣，那還要這雙眼睛何用？

「啊......」

雙手不停甩動，嘴裡狂叫起來，一雙眼睛瞪得銅鈴大。在外人或妖魔鬼怪之物看來，此時的我應該是發瘋的實在情形，至少離瘋不遠了！

既然眼睛已壞，那就請紅衣女鬼與中年女醫生這兩個妖孽來挖去啃食吧，也免不得她們想辦法通過折磨別人達到自己的醜惡目的。

護士小妹妹不是因我的這雙眼睛而痛苦死去么？

女朋友賈雯雯不是因為我這雙眼睛而承受這份莫名其妙的罪么？

姐姐林可兒不是因為我這雙眼睛還有什麼劫難沒渡過么？

想到這些，幾乎崩潰，突然揚起雙拳重重擊打在自己雙眼眶上。

「可有，可有你在幹什麼呀？」

賈雯雯撲過來拉住我的手，聲音里竟然帶著哭腔。原來我的自傷行為痛在自己身上，卻重重傷在她的心裡，哥哥我真是一個不祥而只會帶給別人災難的沒用男人！

「啊……」

心痛，心酸，心累，心苦……

不停地抬起雙拳擊打自己的雙眼眶，只聽「啪」得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而我眼眶裡開始劇痛起來，同時感覺自己臉龐上滑落帶著熱氣的液體，繼而昏迷倒下，什麼也不知道了。

「可有，你醒醒，怎麼會把自己的眼珠子打出來？我的天！」

賈雯雯手裡拿著被我自己捶得掉出來的眼珠子，幾乎嚇癱在地。不過她反應很快，忍著心裡的不適撲在我身體上看我臉龐，然後顫抖著雙手把這顆正滴著鮮血的眼珠子硬生生按回我左眼眶裡邊。

不知又過多久，身體上的極度寒冷和賈雯雯的哭聲把我驚醒。

睜開眼睛后，曾掉出眼珠子的左眼眶裡清涼一片，先前的疼痛感完全消失。奇怪之下，使勁而不停地轉動起左眼珠，左眼睛里竟然發出一道道白色光芒，真特么地意外！白色光芒有沒有強大的攻擊和自衛能力？心裡疑惑地問自己。

「mygod！」

怎麼回事？坐直身體后試著向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看去，攻擊的意念旋即從心裡升起；只見左眼睛里發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一下子就把這塊大石頭射穿有拳頭大小的一個通孔，響聲如同炸雷一般，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