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師

今天是陰曆十四，月亮已經很圓了，借著月光走在路上，一點也不覺得黑。

我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東山腳下，不知是天氣原因還是什麼的，感覺今晚上山腳下霧氣特別大，隱隱約約能看見向前走的路，連月光照進來也是昏昏暗暗的。

我迷迷茫茫地向前走，四周一片寂靜。別忘記，我只有四歲啊，本來就天生膽小，一看這個情景，心裡頓時有了怯意，立馬轉身，向家裡跑去。

感覺過了好久，我一刻不停地跑，按照平時，現在早就已經回到家裡了，可是現在，四周仍是白茫茫的霧氣，一點回家的樣子都沒有，我不禁在心裡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來了，都說好奇害死貓，以後再也不要那麼好奇了。

然而事實證明，以後的日子裡，我的好奇心非但沒有減小，還日益增大，為自己惹了一個又一個麻煩，將自己幾次推上死亡的懸崖。

「嘩啦嘩啦」，我好像聽見了一些奇怪的聲音，是鎖鏈與地面碰撞發出的聲音。而且聲音好像越來越近了，還有一聲聲凄厲的哀嚎聲，那是什麼！

透過霧氣，我模糊的看到，一排排披頭散髮的人，正搖搖晃晃的向我這邊走來，每走一步，都發出一聲尖叫聲，不過這聲音確實太難聽了，就像在用指甲摩擦金屬，聽過以後，雞皮疙瘩已經起滿了一身。

而且我看到，每個人的脖子上，都綁有一圈鎖鏈，雖然不是很緊，但是這些人卻怎麼也掙不脫，一根根的鎖鏈一起集中到一起，被一個穿著古怪的人拿在手裡，準確的說是兩個奇怪的人，他們兩個真的好奇怪，一個穿白衣服，一個穿黑衣服，而且還戴著高高的帽子。

穿黑衣服的那個，一手拿著鎖鏈，另一隻手還拿著一根鞭子，正用鞭子抽打在前邊的犯人身上，而白衣服的那個，手裡則拿著一柄拂塵，兩人並肩而行。

一黑一白，跟三爺爺給我講的故事裡的黑白無常一個樣啊，我心裡一陣發怵，這是怎麼回事。

前面的一群人離我越來越近，不，我現在也分不清，他們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了。鬼東西，鬼！他們是鬼，我見鬼了。

畢竟是個孩子，哪裡經得起這種嚇，我的身上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怎麼也活動不了，眼看著黑白無常，押著一群犯人，來到我的面前。

他們來到我的面前，停了下來，四處看了看，又互相說著什麼話，在我腦子裡嗡嗡響，完全聽不清。

又沖著我，比劃著什麼，我一點也不理解，滿臉的茫然。

「小子，我們陰司辦案，你何故阻攔？」突然，在我的腦海里，一個聲音炸響，陰司？他們真的黑白無常。我嚇得說不出話來。

見我一句話不說，黑白無常可能是以為我這是對他們的不屑，怒吼一聲，向我衝來。

「小子，跟我們一起回冥界吧。」

我已經被這場面嚇呆了，連抬起腿跑的勇氣都沒有了，只是傻傻的待在那裡，這也情有可原，一個四歲的孩子，就算是一個成年人看到這個架勢，估計也強不到哪裡去。

眼看著黑白無常向我衝來，手裡的鞭子馬上就要打在我的身上。

我真的嚇呆了，估計這一鞭子如果打在我的身上，我的這條小命就難保了。

不要啊，村長家的虎妞還說等長大之後要給我做老婆呢。

不知為何，腦子裡突然浮現出怪老頭對我說過的話：不要怕，你命格異於常人，不管什麼魑魅魍魎，他們都是怕你的，你是天下大凶。反正橫豎都是死，拼了。

想罷，挺起胸膛，直直的看著即將打在我身上的鞭子。啊，一聲慘叫，茫然地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才太緊張了，差點翻白眼，暈過去，隱約之間看到身體上彷彿泛起了一團幽光，然後黑白無常，犯人什麼的就都不見了。

這一切不過是短短几分鐘發生的事，但在我看來，卻猶如幾個世紀那麼漫長，險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不對，我都看見黑白無常了，這都到鬼門關深處了。

周圍的霧氣彷彿是為了掩飾黑白無常押解犯人，黑白無常一消散，周圍的霧氣也慢慢開始消散了。沒出幾分鐘，周圍一絲霧氣也看不到了。

我望了望半山腰，最終打消了要上去的念頭，誰知道再往上爬，又會碰到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這樣，我在家中過了十幾年，這十幾年已經是我的噩夢了，身體一天一天地虛弱，吃不下飯，還時不時上吐下泄，直到十歲以後，這種情況才慢慢有了好轉。

期間也有過幾次再去東山的打算，但是隨著年齡的一點一點增長，事情彷彿就多了起來，東山也就一直沒有再去過，其實還是也怕遇見什麼不幹凈的東西，那五六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不過隨著慢慢長大，懂得的事也漸漸多了，發現現實生活中，對於鬼神之類的，大家已經變得不再那麼敬畏，社會中慢慢的全是唯物主義，物質，金錢，權利。

然而，我卻知道，鬼神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時空里，這一切，我都沒有對人說起。

直到我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起，深埋在心中的好奇心又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這一天是周六，父親母親都出去了，我則是起了個大早，隨便吃了點東西，今天，我打算再去東山，有好多疑問已經在心裡十幾年了，每每睡覺，總會出現在我的夢裡，我需要一個答案。

說來也奇怪，自從十幾年前見過怪老頭一面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問及村裡的村民時，他們也都不知道，只說怪老頭神出鬼沒，興許又去哪裡雲遊去了。怪老頭對村民們有些恩情，在大家的提議下，村民們無人去打擾怪老頭的住處，反正那片山上也沒有什麼農作物，所以怪老頭的房舍之類的都保留了下來。

我在山腳下停留了一下，這地方真的算是印象深刻，怎麼也忘不了啊，話說無論是誰，在一個地方遇見了鬼，再到這裡，多少都會有些抵觸情緒的。

到達怪老頭住處的時候已經是正午，太陽十分毒辣，院子里已經長滿了雜草，房屋年久失修，彷彿一碰就會坍塌。我看到這裡的門上關了一把鎖，已經銹得不成樣子了，我伸手一碰，「嘩啦」，鎖掉了下來，這鎖的質量，告訴我從誰那裡買的，我肯定打不死他。

我走進怪老頭的住所，牆上慢慢地掛滿了蜘蛛網，還有一股重重的發霉的味道。屋中間立著一張八仙桌，上面刻畫著奇怪的紋路，上面放著一盞看起來相當有年歲的油燈，這要是拿出去賣的話，怎麼也得賣個百八十塊吧。

看著屋子變得這個樣子，我心想：這老頭怎麼說也救過我的命，就幫他把屋子打掃一下，也算是盡一份心意吧。

就這樣，我在這裡待了一下午，房屋院舍勉強收拾的可以見人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太陽已經下山了，由於是夏天，雖然太陽已經下山，外面依舊是清晰明亮。「收拾好了，準備回家了。」我自言自語道，心中的疑惑沒有得到答案，不免有些遺憾。

我走出門口，正要將門關上，發現門口掛著一個八角形的銅塊，下面幾個銅錢，用一根紅繩子系著，跟電視劇里的八卦鏡有些相像。哇。老子幫你收拾了一下午，原本是打算義務勞動的，但是這玩意，萬一放在這裡被偷了，太浪費了。為了世界的和平與安寧，為了社會的安定與和諧，為了……（此處省略200字）總之，那面八卦鏡從今天起就是有主之物了。

什麼，那個怪老頭，他現在是生是死還不知道，怎麼能算是八卦鏡的主人呢。我拿著這面八卦鏡把玩著，左看右看，心裡卻在捉摸著，這玩意看起來年代挺久遠的，也能賣個千八百塊吧，不行的話，就買八卦鏡，送一盞油燈，就說是慈禧曾經吹過的，哈哈，我真是太有商業頭腦了。恩，這個玩意還挺有分量的，是實心的。到時候要價再高一點，我心裡正在yy著，一不小心將八卦鏡扔了出去，剛好落在了那張八仙桌中央。

「砰」，油燈忽然自己亮了起來，看到這個場面，我立刻嚇得頭皮發麻，不會又遇到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吧。桌子上忽然人影閃現，「孩子，你來了。」一個聲音傳來。

「啊！突然出現的人影和聲音嚇了我一跳。這身影的面部已經模糊不清，身形則跟我印象中怪老頭的身形一般，一身青色的長袍，頗有些道骨仙風的味道，然而在我看來，卻跟個神棍似的。我相信就憑他這一手，絕對能糊弄不少人。

」你，你知道我要來？「「恩，當年離開的時候，就已經算到你今日要來，所以才特意留下了這個八卦留影陣，你現在看到的，不過是我在陣中的幻像罷了。」

「這老頭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幹什麼的，要搞什麼鬼。」我暗暗想到。「孩子，你願意拜我為師嗎？」老頭的影像面露慈祥的看著我。純粹就是一個拿著棒棒糖騙小朋友的老騙子。

「拜師，有什麼好處嗎？」怪老頭彷彿早就知道我要問這個，神色淡然地說「學習我脈道法，可以驅鬼降魔，若學有所成，金錢、美女、權利不過是信手拈來，不過對於修道之人，努力提高修為，斬妖除魔，替天行道才是必要之事。」後面的我就直接略過了，滿腦子只記得金錢、美女。我已經想到，我身穿長袍，在千軍萬馬前，一記道術，千軍萬馬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