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別之約

第七章 離別之約

許千殤吃了一虧,但是臉上的笑意更濃,再加上那張充滿邪氣的臉當真有魅惑人的能力,但這一切都對陸若雨並不管用。

「陸仙子果然好本事,這麼年輕竟已經突破了許多人都沒到達的出神境達到了煉神境,難怪達三順和周不同聯手都不是你的對手,許某要拿出真本事了,仙子可要當心了。」

陸若雨凝神以對,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這許千殤一身道行當真不簡單,既然能被稱之為五散人之首自然有他的厲害之處。只見那許千殤扇起手中的百花扇,几上幾下之間扇面上竟然冒出了星星火光,轉而整個扇子都燒起了火焰,但是那百花扇在烈火中焚燒卻依舊完好無損,完全不懼那火焰。

達三順雙目收緊,臉色也緊張起來:「火雲扇,看來許千殤是認真的了。」

周不同卻是一臉不以為然:「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扇子著火了嗎,我看是許千殤那小子故弄玄虛罷了。」

「你懂什麼,這就是他被稱為五散人之首的原因。」

許千殤平展扇面,那燃燒的百花扇突的一聲射出十支火箭,速度奇快無比,陸若雨來不及施放護盾防禦只得拿青碧劍硬接。咔咔,兩道火箭打在青碧劍上,陸若雨只覺得掌心大震,這后震之力讓她差點穩不住身形。青碧劍通體青色的劍身上突然多了兩個紅點,像是被灼燒過一般,一股滾燙的異樣感從青碧劍身傳來,連那青色的光芒也都暗淡了許多。

只聽得許千殤朗朗道:「我這火雲扇尤其克制你們這些仙家法寶,只要中招威力會降低到平日的五層,這就是我神教天火聖典的威力。」

陸若雨看著自己手中的青碧劍,自她小時拜入瓊仙宮,師父就把這把劍給了她,這麼多年已經和她成為了朋友,此刻卻像受傷了一樣,怎能不心疼。

「何方妖孽,膽敢在玄清教地界鬧事。」

一聲爽朗的聲音傳來,只見遠處一人凌空而來,竟是御劍飛行。一身藍色道袍,邊角印有劍的圖樣,頭束高冠,劍眉星目竟是一個極英俊的男子,卻不似許千殤那樣帶著邪氣,反而給人一種陽光爽朗的感覺。在船艙里的李世筠看到了一臉崇拜的樣子:「好好看的人啊。」說完又用鄙夷的目光看著流云:「哪像你,土死了。」

流雲白了她一眼:「不好看你別看啊。」

藍衣男子看了看許千殤,又看了看陸若雨,眼中一亮,拱手道:「在下玄清教二代弟子舒墨言,請問姑娘是瓊仙宮的哪位道友?」

陸若雨回禮道:「瓊仙宮二代弟子陸若雨。」

「原來是陸師妹,這是怎麼回事?」

「這幾個都是魔教的妖人,倒惡童子周不同,黑水閻王達三順,還有花游公子許千殤。」

舒墨言微微一愣,不想魔頭今日都來齊了,當下對著許千殤說:「你三日俱是魔教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卻欺負一個姑娘,還在這裡鬧事,還把不把我玄清教放在眼裡了。」

許千殤還沒有說話,那周不同卻吼了出來:「你玄清教算個屁,玄璣老兒我都不放在眼裡。」

「大膽妖孽,膽敢侮辱家師。」

許千殤卻接著道:「不錯,舒墨言,你想英雄救美,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舒墨言對這群傢伙也沒什麼好多說的,直接拔出自己的劍,一把透明的散發著絲絲寒氣的劍,一看就知道非仙家凡品。就在他拔出劍的那一瞬間似乎他們周圍的空氣都變冷一些。

許千殤見多識廣,也是饒有興緻地看著那把劍:「沽寒劍,此劍傳聞是用寒川的一枚千年寒冰煅化而成,當年你們玄清教前輩玉寂真人用此劍滅了寒川的碣獅妖獸從而名聲大振。現在這把劍卻在一個二代弟子手中,如此看來玄璣老道倒是蠻疼愛你的。」

話畢,許千殤便用同樣的招數攻擊。剛剛許千殤和陸若雨之間的戰鬥他都看在眼裡,是以事先早有防備,知道仙家法寶不能直接面對這些火箭。就在許千殤出招的同時,舒墨言已經在他和陸若雨的身前立起了一道冰牆。那幾支火箭射入冰牆當即融化不見,發出嘶嘶的聲音,引得冰牆冒出陣陣白氣。

舒墨言撤下冰牆,看著許千殤:「你這招精髓在一個快字,讓無防備之人只得以法寶抵擋以此來削弱法寶的威力,但若是提前有了準備也就不足為懼了。」

許千殤突然狂笑不已:「哈哈哈哈哈,好,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好好來較量一下。」

許千殤瘋狂揮舞火雲扇,那扇子上面的火焰越來越旺。許千殤把火雲扇往空中一扔,那火雲山卻不落下凌空而立。手捏法訣,嘴裡默念口訣,那火雲扇在空中旋轉起來,從遠處看去就像是一個燃燒的火球一樣。

雨火陣

以那火雲扇為中心,射出數十道火球,就像是火雨一樣。舒墨言不敢大意,連立三道冰牆抵擋火雨。這三道冰牆不僅保護了他還保護了後面的陸若雨以及江面上流雲所在的那艘船。

第一波火雨瞬間就攻破了第一道冰牆,但是也都化為烏有。緊接著第二波火雨打在冰牆上,嘶嘶聲不斷,那許千殤還在催法,火雨依舊不斷,終於在強烈的攻勢下第二道冰牆也被攻破了。最後一道冰牆,許千殤再度催加法力,那火雲扇射出來的火球更加地大了,每一道火球一落在冰牆上,舒墨言的臉色就難看一分。陸若雨正待出手,卻聽見許千殤那狂妄的笑聲傳來:「玄璣老道教出的得意弟子就只會防守嗎,一味防守可是擋不住這雨火陣的。」

「哼,誰說我只會防禦了。」

舒墨言抓住火球攻擊的間隙時間,那最後一道冰牆上突然生出許多的冰錐,然後以比火球更快的速度射出去。許千殤大驚,萬萬沒想到被壓制的舒墨言還有這一手,可是火雲扇還在天上一時收不回來防守,只能雙手結盾硬擋。那無數的冰錐射在盾上,瞬間就破了盾,許千殤只得以*之身來迎接這些冰錐的洗禮。

「好。」

李世筠和流雲同時叫好,這一下真的是大快人心,大大滅了許千殤的銳氣。許千上收回火雲扇,嘴角已經流出一絲血液,但是仍然穩住身形站在空中。頭髮凌亂,臉上那邪魅的笑容也沒有了,雙眼似有凶光閃爍。

「竟然被個黃毛小子擺了一道。」

達三順和周不同沖了上來,陸若雨嚴陣以待以防他們偷襲。

達三順輕聲對許千殤說:「我們先撤吧。」

「你什麼意思,現在撤了不就意味我輸給一個玄清教的二代弟子了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況且他們二人聯手我們也並沒有完勝的把握,何況你還受了傷。我們只要跟著陸若雨,不愁抓不到她。」

許千殤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當下恨恨說:「舒墨言,你給我等著,今天的事情沒完。」

舒墨言拱手道:「在下隨時恭候。」

三人遁走,那些水上的神火教弟子見頭都走了自然也都跟著走了。陸若雨回到船上,詢問道:「流雲,世筠,你們沒事吧?」

兩人都搖頭表示沒事,陸若雨這才放心下來。這時候舒墨言也回到船上,看了看這兩個孩子問道:「陸師妹,這兩個孩子是?」

「他們都是我下山巡遊救的孩子,他們的父母都被那幾個魔教妖人給害死了。」

「這些混蛋真是作惡多端,可憐了這兩個孩子。」

陸若雨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看著舒墨言欲言又止,舒墨言自然看了出來:「陸師妹有事不妨直說。」

「這個女孩乃是正經人家的孩子,可是遇上了賊人父母都死了,她想修道報仇,舒師兄可願意把她帶上天子峰,拜入玄清教門下?」

舒墨言愣在原地,萬萬沒想到陸若雨會提這麼個要求,一時間難以啟口。李世筠也走出來,跪在舒墨言的面前,泣聲道:『求上仙收我為徒,我定當努力修行,為我爹娘報仇。」

「哎呀,小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陸若雨拱手道:「如果不行也沒什麼的,我可以前去拜訪離憂谷,實在不行我就把她帶回瓊仙宮請求師父收下這個孩子。」

「陸師妹說的什麼話,沒什麼的,只是這事我做不了主。這樣吧,我先把這孩子帶回天子峰,請師尊老人家定奪,師尊要是同意我是絕對沒二話說的。」

「如此多謝了。」轉頭對李世筠說:「世筠,你你以後就跟著這位舒師兄好好修道,實現你的夙願。」

「陸姑姑,我們還能再見嗎?」

陸若雨那一向面無表情的臉此刻竟然是露出了一絲迷人的微笑,那笑容似要融化天地間所有的冰雪,讓人深深沉醉。

「若是有緣自會再相見。」

李世筠對著陸若雨磕了五個頭,帶著哭泣緩緩說道:「陸姑姑對我的救命之恩,世筠沒齒難忘,來日一定報答。」

陸若雨扶起李世筠,用素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珍重。」

李世筠哽咽不已,連連點頭。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去,流雲依舊呆在船艙裡面,獃獃地看著李世筠。李世筠慢慢走上前去,走到流雲的面前,低聲道:「傻瓜,我都要走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流雲愣了一下,他心中的確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是話到了嘴裡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得對著李世筠傻笑,這樣一來到把李世筠也逗樂了。

「傻蛋冒傻氣,給你這個。」說著從自己的左手上取下一個碧綠的手鐲遞到流雲的手中,只見手鐲的裡面還刻著一個「筠」字。

「這是我爹娘生下來就給我的禮物,現在我把他送給你,希望能保佑你一直平安,永遠也不要忘記我。」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

「叫你收下你就收下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流雲無奈只得收下手鐲。

「你就沒有送給我的嗎?」

流雲撓了撓腦袋,實在是想不到能有啥送給李世筠的:「我沒啥珍貴的東西送給你啊。」

李世筠突然撕下流雲一塊衣角,眾人都是驚訝不已。李世筠晃著衣角:「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了。」

流雲尷尬不已:「這哪能當作禮物的,一點都不值錢。」

「當日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你用你的衣服為我拭去淚水,安慰我冷靜下來,在我的眼裡你的這一片衣角比什麼都珍貴。」

流雲啞然,望著李世筠,這個印象中驕縱的大小姐似乎也並沒有那麼任性。陸若雨看著這兩個孩子,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李世筠突然伸出手要和流雲拉鉤:「我們再次約定,好好修道十年後共同去找我們的仇人報仇。」

流雲望著這個女孩,終於是把手伸了出去,兩隻小小的手指勾在了一起,十年的約定也就在此締結了。在很多年後,這對流雲來說締結的不光是一份約定,而是一份情誼,更是一份責任。

舒墨言和陸若雨告別之後便帶著李世筠走了,李世筠幾乎是一步三回頭,是那麼的依依不捨,直到已經看不見流雲和陸若雨了,一滴清澈淚水劃過臉頰,劃過樹梢,消失於空氣中,帶著纏綿的不舍之情。流雲久久佇立在那裡,望著李世筠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但是流雲忍住沒有流下來,哭對於他來說似乎是很難的事情,哪怕心裡再傷心。

陸若雨慢慢走上前來,拍了拍流雲的頭:「她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嗯嗯,我相信,好人終會有好報的。」

「走吧,我們已經離江南地界不遠了。」

玄清教坐落於中州天子峰,信奉三清天尊,修鍊三清上玄道,立教八百年,門下高手無數,乃是當今正道四大門派之一的道教門派,也是弟子最多的一個門派,當今掌教玄璣真人更是道行通天,乃是世上為數不多的幾位近神境高手之一,近幾年更是有成為四大門派之首的氣勢。舒墨言帶著李世筠一路御劍飛行,沒過半天就到了天子峰腳下。看守山門的是一個年輕弟子,看見是舒墨言,當即前來行禮:「參見舒師叔。」看來舒墨言在玄清教的地位頗高。

舒墨言點點頭。問道:「顏洛,師尊在嗎?」

黃顏落道:「掌教真人此刻正在玄清殿中,等待著師叔回來。」

舒墨言帶著李世筠來到了玄清殿前,玄清教不愧為八百年歷史的修真門派,單是這玄清殿之宏偉壯觀就已經令人嘆為觀止,那大殿四邊的屋檐之處更有一道碗口粗的閃電相連,直通天際,當真是鬼斧神工。李世筠看得目瞪口呆,她一個尋常凡人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宏偉的建築,在她的眼中凡間的皇宮大內也不遠不及這了吧。

「世筠,等會要見的就是我的師尊,進去之後他老人家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嗯,我知道了。」

舒墨言帶著李世筠走進了玄清殿,偌大的殿下卻只有一個人坐在正位之上。看上去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滿頭白髮,灰色的長須,身著一身灰色道袍,舉手投足之間就看得出來是一位得道仙人。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玄清教掌教玄璣真人。

舒墨言拜首跪地:「拜見師尊,徒兒奉命調查巴蜀巴雲寨一行回來複命了。」

李世筠見舒墨言都跪下了自己也跟著跪下了,玄璣真人撫了撫自己那灰色的長須,點點頭卻看見了一旁的李世筠,便道:「墨言,你身旁這位小姑娘是......」

舒墨言立即道:「啟稟師尊,這位小姑娘是凡間棠威鏢局的小姐,不料棠威鏢局上下遭受到了魔教妖人的毒手,只此一個孩子活了下來。她想拜入我們玄清教我便帶回來請師尊定奪。」

聽了這話,玄璣真人那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表情的變化:「哦?魔教的人怎麼會對凡間的一個鏢局出手,還滅滿門,是什麼人?」

「稟師尊,是魔教五散人中的倒惡童子周不同,黑水閻王達三順,花游公子許千殤,徒兒來之前還在長江上和他們交過手了。」

「竟是這三人,你應該也不是他們三人的對手吧,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當時有瓊仙宮的陸師妹在。是他們先和魔教五散人交起手的,徒兒是從巴蜀回來的路上恰巧遇見了。」

玄璣真人連連點頭,卻沒有說話,沒有人知道此刻他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突然他射來一道銳利的目光看向李世筠,僅僅是一道目光就已經讓李世筠抬不起頭:「孩子,你告訴我,那些人為什麼要殺你的家人?」

「啟稟掌教真人,我也不知道,一開始是強盜覬覦我們押的鏢,後來就是那些惡人,他們見人就殺不問緣由。幸好有瓊仙宮的陸姑姑相救,不然我也死了。」

事實上李世筠很早就昏了過去,也確實不知道達三順他們為何要殺人,說的倒也是實話。

沉默了片刻,玄璣真人再度開口:「這孩子身世可憐,既然她有心加入我玄清教,我看這孩子資質也算是不錯,就讓她拜入你門下吧。以後你要勤加修鍊,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光揚我玄清教門楣。」

「多謝師尊,還不快謝謝掌教真人。」

李世筠連忙磕頭謝禮。玄璣真人接著說:「按輩分你算是我玄清教三代弟子,顏字輩,從此以後你就改名為李顏筠吧,你下去吧。」

舒墨言讓李世筠退到大殿門外等候,他還有事情要和掌教真人稟報。待李世筠走後,玄璣真人才緩緩道:「墨言,你此刻巴蜀之行怎麼樣?」

舒墨言臉色一緊,神色似乎有些小心:「啟稟師尊,徒兒接到命令后連夜趕往巴蜀巴雲寨,到了那裡之後發現......」

「發現什麼?」

「發現巴雲寨上上下下兩百多號人全部遭遇了不測,無一人幸免於難。」

「什麼?」這下就連一向沉穩的玄璣真人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無一人活著,可抓住兇手了嗎?」

「沒有,徒兒到時他們已經死去兩天了。」

「究竟是哪一個勢力能在一夜之間滅了巴雲寨滿門?」

「師尊,會不會是魔教所為?」

「倒也不是不無可能,魔教最近也是動作越來也多了,不過為什麼要不遠千里出幽雲,穿越中州到巴蜀去滅一個小修真門派啊,巴雲寨對他們根本構不成威脅。」

「巴雲寨乃是我們玄清教的附屬修真門派,魔教這麼做會不會是為了向我們示威?」

玄璣真人搖了搖頭,來回走動著:「不是,藍訊鶴不像是做這種無意義事情的人。應該是另有其人,可又是誰呢。哦,墨言,你i也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舒墨言依言退了出去,玄璣真人依舊在來回踱步,思考著問題許久之後,他才幽幽道:「平靜了十年的格局終於又要開始蠢蠢欲動了,很好,很好。」

像是在對別人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訴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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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雲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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