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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昭儀拖著才生產不過四日的身子去昭鳳宮磕頭賠罪,在第一時間就傳遍了宮廷內外。
紀茗萱收到消息,不禁暗嘆寧昭儀反應快。
果不其然,約莫兩個時辰后,寧昭儀在昭鳳宮暈迷了過去。
若是寧昭儀身子康健去請罪自然達不到如此效果,但是寧昭儀拖著未愈之身誠意請罪,這已經可以堵住不少人對她羅織的罪名。
坐月子期間,一個不慎,能夠毀了人的一生。
紀茗萱暗嘆,雖然這一招對寧昭儀有著傷害,但是若是做好準備,也不會傷著自己。
「太醫們去了嗎?」
紅珠道:「寧昭儀一來,大公主憐寧昭儀還在月子之中,好心規勸她回去,免得傷了身子。誰知,寧昭儀不肯,執意跪了下來,大公主無奈,在寧昭儀跪下后,便派人找了王太醫在昭鳳宮候著。」
紀茗萱一聽,立刻沉吟起來。
紀茗萱的認知里,若是皇后在世,定然會做此要求以表現自己的賢惠大度,可是大公主,紀茗萱暗自搖頭,她應該不是那麼好心的人?
這次寧昭儀請罪的事情,就算大公主看不出來,但是跟在皇後身邊日久的闕嬤嬤等人不可能不猜出來,她們怎會在得知寧昭儀□的用心后還如此為寧昭儀著想?
突然,紀茗萱眼睛一亮,王太醫?對,問題就出在王太醫身上。
她掌管宮務期間,加上李兼陌這個人,紀茗萱察覺王太醫是皇后的心腹。
若是如此,紀茗萱或許能猜到大公主的心思了。
「這麼說來,寧昭儀目前是被王太醫所診治的?」紀茗萱確定的問道。
紅珠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紀茗萱道:「再有消息便立即傳過來。」
紅珠當即應了下來。
消息到了午後,傳來寧昭儀因為在月子期間受涼,徹底傷了身子,日後再難有子嗣之福。
紀茗萱勾起嘴角,只是受涼或許真有可能,但是這幾率不大。當然若有人做了手腳,這幾率自然大了。想來,寧昭儀這次無論是什麼原因,也只能吞下這個苦果。或許,對於她來說,五皇子已經算是她的命根子。可是五皇子因為出身地點,加上名字的事情,已經註定成為眾人的靶子。這能不能保住,只能看寧昭儀的本事了。
這一日晚上,皇上依然歇在龍坤殿。
第二日,朝堂成一面倒的為寧昭儀說話,鄭蹇在今日似乎也沉默下來,沒有如昨天一般暢言。不敬皇后?人家寧昭儀都因為尊敬皇后拖著殘軀去請罪,已經昏迷不醒。他雖然迂腐了一點,但是也不是笨人,他怎會在這觸霉頭的情況下再大聲嚷嚷。
趙存洅看向一直沉默的左相。
左相心中低嘆一聲,上前一步說出令朝堂後宮都震驚的話。
左相以年老而請求致仕,朝堂一片肅靜。
趙存洅看不出表情,但是心中卻是滿意的。眾人本以為皇上不會同意,可是事情出乎他們的意料,皇上不僅同意,還痛快的將吏部尚書暫呆左相之位。
至於那鄭蹇,被趙存洅一紙詔書貶去湖廣做道台,同樣是正六品,但是一個地方一個中央,明顯是被貶了下去。這念頭,官員難做啊。
紀茗萱接到紀家人傳來的信,鍾左相不愧是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的老狐狸,這番對帝王的揣測確實有一套。想來,今後皇上會對寧昭儀更加寵愛吧。鍾左相退出朝堂,但是他的子孫都還在,雖然降低了影響,但是也不能否認鍾家的勢力。
紀茗萱放下手中的書,這本書是《商鞅書》,上一次皇上帶過來看的,不過因為出了事,這本書便留在了這裡。
商鞅,紀茗萱認識,秦國死得很慘的歷史名臣。他的故事,紀茗萱曾經在課本上也聽說過,但是這本《商鞅書》紀茗萱卻從沒接觸過。
這一翻過來,看到裡面的內容,紀茗萱只能讚歎一句,這本書是封建帝王最不能缺少的教育書籍。俗話說,得民心者的天下,現在在紀茗萱看來也不過是「能制天下者,必先制民也」的表象。一個封建帝王,講究尊卑,真的依靠百姓,那麼也不會有後世的思想解放了。
以弱去強,以奸馭良,以奸民治,則民親制重重手段讓紀茗萱終於明白為何古代會有那麼多農民起義,為何那些百姓會變得麻木不仁。
這些歸根究低就是統治者馭民之術,對於這一術,若是以前紀茗萱會將此書死了以平氣怒,可是現在她讀來,自有另一番感受。她不但不排斥,反而自覺受益良多。
紀茗萱將此書反覆看了好幾遍,每一遍都有不同感悟和想法,可是,這些感悟和想法全部被壓在她的心裡。將書放回到原處,紀茗萱才坐下來做針線,以前若是覺得做針線可以鍛煉自己的耐心,現在的紀茗萱有一種衝動想將自己手中的東西給撕扯掉。
可是紀茗萱忍了下來,心道自己太過情緒化了。
重新穿線,開始綉著手帕。
她不能忘記,她現在只是一個妃妾。還是一個一切都榮於皇上賞賜,無根無萍的妃妾,她必須乖乖的,才能更好活下去。
現在後宮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紀茗萱也該好好想想前路了。皇上正當盛年,又極有帝王心術,紀茗萱並不擔心有人壓在她頭上。所以現在,她要做的是固寵。她不求最寵,但*是也不能失寵。
眼下她基本做到讓他放心,甚至對自己也有那麼一點照顧的心思,可是紀茗萱覺得還不夠。因為這樣的關係並不牢靠,帝王多疑,或許現在他放心她,但是很難保證將來他的猜疑。
一個多疑的帝王,隨著年齡的增長,猜疑之心會更加強大。而且,那個時候,她的孩子已經長大,朝堂或許也成了氣候,只怕到時他就會忌憚她,甚至還會打壓她。
紀茗萱雖然將皇上作為自己的第一對手,但是他的身份就註定紀茗萱沒有機會正面和他對抗。她不能只是讓他放心,還要的是他的信任。
帝王最信任的人和帝王的摯愛,是對妃嬪來說最希望的兩種。可是帝王的摯愛,往往是最容易死於非命的,加上當今皇上更是一個冷情的人,紀茗萱從一開始就將目標放到最信任之上。
在以後的日子裡,紀茗萱除了努力這個目標外,就還要防止帝王找到摯愛。帝王的愛情,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但是世事多變,誰又能料到。
紀茗萱不想讓自己的路變得更難走,這一點是她必須要注意的。
一切想通透后,紀茗萱的心情也舒暢了幾分,手指靈活的翻飛,平常難以綉好的桃花在今日看來,頗成形狀。
紀茗萱拿著這條手絹,抿嘴一笑。
這一日,天氣晴朗,紀茗萱讓夏嬤嬤將三皇子抱出來玩耍。
「娘……娘……」
紀茗萱笑了,對夏嬤嬤說道:「這幾天,你費了不少心吧。」
夏嬤嬤笑道:「奴婢雖然一直教三殿下說話,但是三殿下從來就不曾理會奴婢,三殿下只有看到娘娘才會說。」
紀茗萱揉了揉三皇子的臉,三皇子樂呵呵的笑著,無齒的嘴張開顯得格外討喜。
「以後要開始教沛兒叫父皇了。」
夏嬤嬤聽了,頓時喜上眉梢,道:「奴婢會努力教的。」
紀茗萱將三皇子舉起來,重了不少。
「還有一個多月,沛兒和沐兒就快抓周了,若是在抓周上能叫父皇,也是好福氣。」
夏嬤嬤一聽,不著痕迹的瞟了一眼紀茗萱,心下不停的揣測。到時,三殿下會叫父皇,四殿下不會叫,娘娘真的會不惱?
紀茗萱似乎沒有感覺到夏嬤嬤的注視,抱著三皇子在屋裡走動,一邊指著東西,教他認識事物。
「花……」
「瓶子……」
「桌子……」
三皇子不懂,但是不妨礙他開心,紀茗萱笑了笑,十分樂趣的繼續教。
待走了七八遍,紀茗萱指著花叫出來的時候,三皇子也跟著說道:「發……」
紀茗萱樂了,又道:「花……」
三皇子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停的看著花,竟然道:「發發……要要……」
紀茗萱扯了扯嘴,果然小孩子都喜歡漂亮的東西。
紀茗萱的手抓住花朵,三皇子的小手揮出來抓,紀茗萱故意將花放得高高的,三皇子的目光跟著紀茗萱的手抬高。
不哭不鬧,反而拍手直樂。
這小孩子的世界真是奇妙,也不知這小腦袋裡裝著什麼。
「娘娘,桑常在要生了。」紅珠走進來前來通報。
紀茗萱依然逗著三皇子,要生了?這不是才八個月,沒想到竟然要生了。
「不是還有一個多月才到產期?怎麼就生了?」紀茗萱平淡的問道。
紅珠扯了扯嘴,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紀茗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紅珠立刻收起了這等表情。
「聽說,是桑常在吃壞了肚子,太醫見桑常在肚子疼得厲害只能對她引產。」
紀茗萱感覺抱累了,輕笑一聲:「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吃壞了肚子……一個有著身孕的妃嬪哪裡敢隨便亂吃東西,更何況,一個常在,她的膳食是直接由御膳房供應的,她懷著身孕,無論以前的皇后,還是現在處理宮務的恭德妃,都是極其慎重的囑咐了御膳房。
「娘娘,是真的,聽說桑常在陪著皇上用膳,也不知為什麼,桑常在不停的吃食,最後吃多了……然後……」紅珠是一個字一個字憋出來的。
紀茗萱奇怪了,在皇上面前,幾乎沒有哪個妃嬪敢暴飲暴食的。可是這桑常在……
「去打聽打聽最近桑常在的膳食情況。」
紅珠連忙應下。
馮嬤嬤見紅珠退下,說道:「娘娘,紅珠可能打聽不出什麼線索。」
紀茗萱道:「做個樣子罷了,說來這一著,也不知道是碰巧還是故意人為的。」
夏嬤嬤聽見紀茗萱的話,知道紀茗萱要和心腹商量事情,連忙抱過三皇子行了一禮道:「娘娘,奴婢先告退了。」
紀茗萱笑道:「也好,芝草,你去送送。」
芝草走過去,夏嬤嬤連忙推開讓芝草引路,這份姿態已經放得極低。
馮嬤嬤道:「的確古怪。」
紀茗萱輕嘆一聲:「罷了,反正不關本宮的事,碰巧也好,被別人設計也罷,都與本宮干係遠著。真要有個什麼,恭德妃是第一個急的人。」
馮嬤嬤微笑:「娘娘放開心就好了。」
紀茗萱道:「再過幾天就是兩位皇兒抓周的好日子,本宮的心寬著呢。」
馮嬤嬤讚賞的點了點頭。
約莫半個時辰,紅珠果然拿著一份無什麼差錯的菜單回來,紀茗萱看過後便放開了去。
到了第二天晚上,紅珠傳來消息說,桑常在所在的昭鳳殿側殿被重重禁軍包圍了起來。
紀茗萱皺起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各宮得到消息,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紀茗萱也是如此,但是此時紀茗萱不能派人去打聽消息,這調動禁軍的,除了皇上,不做第二人想。
「娘娘,您是不是去榮壽宮走一趟。」綠珠見紀茗萱著急出主意道。
紀茗萱看向馮嬤嬤,問道:「嬤嬤,你說呢?」
馮嬤嬤嘆道:「能用上禁軍的,定然是秘聞,娘娘你參與進去……」馮嬤嬤雖然沒說完,但是紀茗萱完全明白了。
「暫且不提。」紀茗萱緩緩說道。
夜開始深了下來,紀茗萱毫無睡意,因為此時昭鳳宮依然被圍的水泄不通。
紀茗萱躺在寢殿的榻上,想著剛才傳來的消息,太后已經坐上轎子去了昭鳳宮。
只能等消息了。
「娘娘,慧貴嬪求見。」慧嬪、吳嬪、魏嬪在四月初的時候就行了冊封禮,所以宮中便改了稱呼。
她來做什麼?
紀茗萱想了想,道:「讓她在外面候著。」
「是,娘娘。」
紀茗萱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絲毫頭緒,紀茗萱打開門。
正殿中,慧貴嬪坐在那兒似乎十分不安。
「嬪妾給娘娘請安。」
紀茗萱和氣的道:「貴嬪妹妹不必多禮,快起來。」
慧貴嬪感激道:「謝娘娘。」
紀茗萱招呼慧貴嬪坐下,問道:「這麼晚了,妹妹來姐姐這裡,可有何事?」
慧貴嬪道:「嬪妾是來求娘娘一件事。」
紀茗萱一奇,仔細打量慧貴嬪,慧貴嬪看起來十分疲憊,這更讓紀茗萱驚訝了。
「妹妹請說。」
慧貴嬪看了看四周,紀茗萱道:「紫珠、綠珠在門外守著,其餘的人都退下去。」
紫珠心中瞭然,連忙道:「奴婢遵命。」
綠珠也行了一禮,領著所有的宮女太監退了下去。
紀茗萱說道:「馮嬤嬤是本宮信任的人,妹妹儘管可以放心的說。」
慧貴嬪目光一閃,餘光掃向站在門口紫珠的身影,心中冷笑。果然,這位做事滴水不漏。
皇上壽宴后,憑著她的心智不難猜到紫珠的真實身份。這位,是在防著她陷害,也在對皇上表忠心。
別人不知會武的能力,她是知道的。
習武者耳聰目明,這麼一點遠,外面的紫珠定然聽得清清楚楚。
她已經說了是極其秘密的事情,但是這位也沒想隱瞞皇上。此時的慧貴嬪總算弄明白為何皇上會如此寵愛這位了,這位心智手段不錯,更難得做事對事,對皇上全然無秘密可言,如此聰慧忠心、坦誠信任的感覺,想來在皇上心裡定然有了一些漣漪,難怪她能得到皇上的青眼和重視。
眼下慧貴嬪雖然佩服她用這番手段贏得皇上的心,但是她還是不看好這份手段的。
一個人若沒有自己的秘密,何談前途可言。她不喜歡自己被看透,讓自己一切所掌握的都交給他人,因為她覺得,這樣的命運根本是被人擺布的命運,是全部依靠人的命運。或許有一天,這個手握這個命運的男人厭了倦了,那麼那深淵也算接近了。
作為女人,太過依賴男人這並不好,尤其還是在擁有三千佳麗的皇帝身上。
紀茗萱不知道慧貴嬪從這一個細微處就看透了她得寵最大的內在,若是知道了,紀茗萱定然會恨不得立刻除了慧貴嬪。可惜紀茗萱沒有讀心術,所以,她並不知道慧貴嬪所思所想。
慧貴嬪突然跪了下來,急切的道:「聽聞太後娘娘賜了一塊玉佩給娘娘,求娘娘將其借與嬪妾去昭鳳宮。」
紀茗萱大驚,她連忙扶起慧貴嬪,道:「妹妹,這如何使得。」
慧貴嬪道:「眼下昭鳳宮被封,除了太後娘娘,就只有娘娘手中的玉佩可以有商量的餘地了,求……」
紀茗萱皺起了眉頭,道:「妹妹也知昭鳳宮被封,沒有皇上聖旨和太后的懿旨,這宮是萬萬不能亂闖的。」
慧貴嬪焦急道:「嬪妾知道,可是嬪妾還是想請求娘娘,若是事後出了事,嬪妾寧願背上偷盜之名一力承當了去,也絕對不會連累娘娘你。」
紀茗萱目光一沉,若是她真心如此,早就該偷偷來此,何必讓不少人看見。真出了事,就算她自己承認是偷盜出來了,又有幾人相信。
「太后所賜玉佩之事事關重大,本宮心中還是極其躊躇……」
慧貴嬪似乎更著急了,又要下跪請求,卻被紀茗萱眼疾手快的扶了起來。
「若是妹妹肯說,本宮或許願意陪著妹妹冒險了。」
慧貴嬪咬緊雙唇,遲遲不語。
紀茗萱緊緊盯著她,不放過慧貴嬪一絲一毫的表情。慧貴嬪在猶豫,看起來有著極度的難言之隱。
終於,慧貴嬪咬了咬牙,道:「皇上遇刺了。」
紀茗萱手一顫,桌上的茶杯晃蕩了起來。
「不可能……你胡說。」
慧貴嬪道:「實話和娘娘說了吧,嬪妾年幼曾得過一場大病,幸好得一位世外高人所救,可是病好后卻被大夫告知嬪妾以後可能於子嗣有礙。」
紀茗萱不相信的看著她。
慧貴嬪苦笑:「嬪妾不敢欺騙娘娘。」
紀茗萱心中懷疑,平淡的道:「你繼續說。」
慧貴嬪面上湧出一絲愴然,低沉的說道:「後宮的女子,都希望有子嗣伴身,嬪妾也不例外。現在這個宮中,桑常在的孩子必然不能歸其自己所養,後宮主位上有能力撫養兩個孩子的,只有嬪妾和慎貴嬪了,所以,嬪妾就不免對桑常在對上些心,以期望皇上能賜予嬪妾這個恩典。」
紀茗萱問道:「妹妹如此原因,莫不是在桑常在身邊安排了人?」
慧貴嬪的眼睛此時有些淚痕,她道:「嬪妾借用輔助恭德妃娘娘打理宮務之便,不得不對桑常在更用心照顧。剛好,嬪妾身邊有一侍女有個同鄉在桑常在所在的側殿伺候,所以嬪妾就多叮囑了幾分。」
紀茗萱心中冷笑,安插人也有這麼美的說法。
「這麼說來,是你那位侍女的同鄉將消息傳出來的?」
慧貴嬪連忙道:「娘娘英明,確實是她偷偷傳出來的。」
紀茗萱冷道:「她是怎麼說的。」
慧貴嬪焦急起來,道:「她說,皇上和桑常在用膳食的時候,桑常在身邊的大宮女給皇上布菜的時候,行刺皇上。」
紀茗萱一驚,急聲問道:「真是如此?皇上有沒有受傷?」
慧貴嬪看到紀茗萱急切恐懼的神情,又是一個視皇上為愛人的人。
「這也是嬪妾冒死來求見娘娘的原因。」
紀茗萱問道:「你為何不告訴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