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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智剛剛清醒,他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但是恍惚前他是知道是受了大嫂的暗算的。
剛清醒過來聽到大嫂這句話……他的臉在劇烈變換著!
這……該不該告訴大兄真相呢?
「宋郎你看,我一點都沒生氣……孩子還好好的!」
宋智馬上回了理智,是啊,侄子!
他整理好心情,慢慢轉回身。
「大兄,對不起,大嫂向來知道……輕重的!」宋智默默吞下苦水。
他決定,為了報復從小欺負他的大兄和現在欺負他的大嫂,他日後會好好教教侄子的。
這不,被父母要嚴加教導的未來的宋少主,現在要嚴教他的名單又多了一個。
宋缺看了阿萱一眼,又看看宋智,然後攬住任文萱回去。
「知道了。」
任文萱隨著宋缺離開,不過在轉過去的瞬間對宋智做了個幸好你聰明的眼神。
宋智搖搖頭。
其實今天倒是一件好事,原來反覆無常的任性大嫂,現在也在乎大兄的看法了。
日後大兄的日子好過了。
****
「說吧,你對智弟做了什麼!」
宋缺來審問了。
任文萱撇了撇嘴,說道:「便是直接問的,哪有做什麼。」
死不承認。
宋缺的表情擺明了不信。
任文萱見狀,端正的坐著,說道:「好吧,我用了天魔音。你來為你弟弟找回場子吧!」
宋缺就知道這樣。
他心知,這就是阿萱的本性,對她而言,她想要知道的,就不會管這是不是秘密,或者別人願不願意。
「他撐不住,是他沒本事,我會督促他用心修鍊的。」
任文萱眉開眼笑起來,繼續放柔身段,說道:「人家有分寸的。」
宋缺淡淡地看她一眼,敲了敲桌子,說道:「你也不對。」
任文萱決定順毛。
「嗯。」
宋缺繼續說道:「這幾天在屋裡思過,不許亂跑。」
任文萱答應下來。
宋缺還認真地看她,說道:「也不許見阿姮。」
任文萱當下就拍起了桌子。
「宋缺,你別得寸進尺。」
宋缺淡淡地道:「哪天我逼你的好姐姐雲朵幾回……」
任文萱頓時氣勢弱了下來。
「阿萱,你可以對任何人下手,但是不需要對親人耍手段。」
原來是這個,不是生她對宋智下手的氣。
「可你不會告訴我,你一發了話,你們宋家上下都是。」任文萱滿是怨氣。
宋缺說道:「阿萱可以嘗試著讓他們都不聽我的。」
任文萱愕然地看向他。
宋缺重新攬過她。
「阿萱嫁給我已經三年多了,卻從不要宋家任何東西和權力,也怪不得宋家上下沒有幾個違背我的意思。」
他繼續說道:「阿萱這麼厲害,如果你想,雲朵的事我如何瞞的住你,定然會有人願意通風報信。」
任文萱目光閃爍,最後卻閉上眼睛,不過在閉下的瞬間,有一滴眼淚從她眼角留了下來。
「我記……得了。」她記得了,她記得這也是她的家,她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不需要警惕的地方。
宋缺抱緊了人。
***
正直萬物復甦,二月二龍抬頭之日,響亮的嬰兒哭聲讓屋外久候的多人都露出了笑顏。
「大兄,快……快……」
宋智連忙催道,他非常想看到小侄子。
一直修鍊的隱世長老也都出來了,除了給任文萱這個大宗師面子,也確確實實是為了宋家後繼有人才出來。
宋缺沒動,不過一直緊握的手鬆開了。
門被打開,產婆抱著一個襁褓走出來。
「恭喜閥主,是位少主。」
大家早就知道了,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大夥還是發出了笑聲。
宋缺現在很熟練地抱孩子了。
有些沒見過的不由地一愣,父不抱子……這麼熟練,真是顛覆他們的認知啊。
宋缺看著懷中還不能睜開眼睛的孩子,心裡頭無數的不確定,卻在今日完全落定了。
作為父親,作為閥主,是不可能寵愛兒子和其繼承人的,但是不代表他不愛不看重。
宋缺會疼愛女兒一些,但是他這個時候的大家長,更重視的只會是兒子。
在場的宋智和其他人也都蠢蠢欲動,比之當初阿姮出生,更加迫切。
只是宋缺看了一會兒,就讓穩婆抱進去了。
然後也未多說什麼了,直接離開了,不過有心人很快發現,他去了書房,翻了許久的書。因為他發現,之前想的名字都不好。
直到下人傳來任文萱清醒的聲音,他才離開了書房。
***
宋家長子娶名瑜,看起來很簡單的一個字,卻是宋缺找了很多而確定的。
任文萱抱著新生的宋瑜,面上也近是柔情之色。
「聖女,少主和您有七八分相似呢?將來定然比閥主還要俊美。」余蘭非常高興地說道。
這是事實,她現在很期待少主長成的樣子。
任文萱點點頭,她們看起來是七八分,但是任文萱見過自己小時候的模樣,她和小宋瑜可不僅僅是七八分,除了他的嘴,別的地方和她小時候一模一樣。
任文萱點點頭,宋缺那個第一美男子的名頭也該易主了。
對於阿姮出生的時候像宋缺,任文萱現在一點怨氣都沒有了。
***
「宋缺呢?」
任文萱這次生產比生阿姮時辛苦一些,多疼了兩個時辰,然後她看了孩子兩眼,就睡過去了。
「閥主……去書房了。」余英有些擔憂地說道。
任文萱抱著宋瑜微微一怔,若是以前她定然會亂想,現在,卻不會了……
「等他出來……」
「夫人,閥主來了。」任文萱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提前跑過來的稟報聲。
任文萱又是一笑,將孩子重新遞給了乳母。
然後揮手讓屋裡人也都慢慢退下去了。
還是如之前一樣,床外豎起一扇屏風。
任文萱止住余英余蘭準備攙扶她好生靠在了床頭,直接讓她們退下去。
等到人走了后,她很快聽到屬於宋缺的腳步聲走到了門口,聲音很輕,不一會兒,門也被輕輕打開了。
進來的只是宋缺一個人。
任文萱這會兒臉色挺蒼白的,隱約看見屏風外的人影,她不發一言,又閉上了眼。
感覺到綿長的呼吸聲,宋缺微微側身,轉移到了屏風內。
果然又睡了。
據說此次生產,阿萱反而比上回更辛苦。孩子一開始位子不正,調整了好些時候,若非阿萱功力深厚,這等情形於普通婦人來說,可能就是生死大局了。
坐在床頭,然後抓住了被子外的手,暖了暖后,替她把了把脈。
發現真的很平穩后,也放了回去。
雖然阿萱克制住自己,但是宋缺清楚,出了雲朵那事,阿萱心中到底受了很大起伏。
宋缺低聲道:「你好了后,我便陪你去尋石之軒。」
任文萱心中一震。
已經裝睡不了了,眉毛顫抖了一會兒,終究還是睜開眼睛。
「你怎麼進來了?」她帶著清淺地笑容問道。
宋缺不由地一笑,說道:「你手放在外邊裝睡,我能不進來嗎?」
任文萱笑容加深,努了努嘴,說道:「你不是要守規矩呢?」
宋缺看了看屏風,說道:「人都被你趕走了,在你這兒哪還有什麼規矩可言。」
任文萱聽了,不管如何,她心裡頭高興得緊。
彷彿回來之後,她就一直生活在蜜罐里,他總是處處讓自己順心。
其實這只是任文萱的錯覺,之前的宋缺也差不多,所以歸根到底,是任文萱看宋缺透著甜,覺得他樣樣順眼,能夠看到他自然的動作下,對她透著關心和愛意。
「看過孩子了?」任文萱轉移話題。
「看過了,名字取名瑜。」
任文萱立刻幽怨了,哼道:「你不是曾說你取我選嗎?怎麼這次變了……」
她看宋缺還是很有愛意,但是該任性的地方,該為自己爭取的權利,她還是會的。
宋缺平靜地說道:「你忘了,這個字是你取得,不過當初我沒同意?」
任文萱疑惑的問道:「有嗎?」
宋缺看著她透著笑,任文萱想了想,終於想到了。
她嫌當初宋缺給的孝、禮、義等字太規矩,而且結合宋字念格外雷人,然後取笑了幾句。
後來,宋缺問她喜歡什麼名字。
當初她說的是,她的兒子定是個如玉君子,又說了一堆溢美期待的話。
聽得宋缺當初有些黑臉,因為他發現,任文萱對兒子的期待,似乎就像她對心上人是什麼人的期待一樣。
然後任文萱說瑜、瑄等字,均被宋缺給否了,理由各種各樣。
論起文韜、說文解字來,任文萱是辯不過他的。
加上後來宋缺也沒繼續和任文萱爭,這件小事早就給她拋到了腦後。
孕中本就忘性大,所以一時想不起來也很正常。
「好吧,就瑜。」
任文萱很喜歡這個字。
然後她看宋缺輕柔地抱起小宋瑜過來,她摸了摸他的小臉,然後看向宋缺。
「他生得比你好!」這句話說得很得意,隨後她去摸自己的臉。
「我感覺自個丑了很多,你老實說,會不會嫌棄我?」
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宋缺都覺得他有些很難跟上阿萱的思路了。
宋缺上看下看,哪裡丑了?
看著看著也將他自己的疑惑問出來。
任文萱當然不會說覺得自己變醜的一些小問題,她也就是這麼一說而已,等她好了,能很快恢復。
不過……任文萱愛憐地看著什麼都不知道的宋瑜,兒子果然是債,會讓母親變醜,以後定要嚴厲地對待他,讓他多多孝順自己。。。。。。
她生阿姮的時候,卻是格外的漂亮,一點皮膚問題都沒有。
就沖著這一點,阿瑜以後也不能怨念母親更疼你姐姐和妹妹。
這導致宋瑜長大了,只能自個內傷,巴望著母親還能看到他的存在,他會很快學乖,只有更愛護姐姐,寵愛妹妹,才能得到母親的誇讚。
宋缺絲毫不知任文萱有著這等詭異的心思,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沒準備多管。
因為作為宋家的男兒,這是應該的。
「阿姮呢?她一天沒見到了我了,有哭嗎?」任文萱格外想念地問道。
宋缺說道:「現在天色晚了,阿姮被哄睡過去,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