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 第41章 兩個笨蛋（二）

許彥庭的私聊下一刻就來了：「要不要幫你演戲？」

這他媽絕對是在逗哥啊……宋往心裡馬上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被一盆冷水澆了個乾淨，心理落差那叫一個巨大。最後他心力交瘁又故作淡定地回：「不用不用……反正我們不是真的，還是算了別騙他了。」

「……」許彥庭沉默一會兒，鬆開了他。

連夜對著朝他走去的宋往笑了笑，「我來接你了。」

「……」這種讓人聽了就不由起雞皮疙瘩的瑪麗蘇語氣是什麼情況？宋往忍不住抖了抖,「正常點。」

「……好吧。」連夜聳了聳肩,之後發來一條私聊調侃道，「看來這兩天學長也沒有什麼起色嘛。」

宋往私聊回去：「彼此彼此。」

「你告訴他你是刀神了么？」連夜說,「告訴了或許能有加分哦。」

「……你在幫我？」宋往轉頭看他。

「對啊，是不是很心酸？明明喜歡你，還要幫你追你喜歡的人。」連夜語氣淡淡地說，「但也正是因為喜歡你，才忍不住想幫你。」

「……」

「不然萬一像我一樣嘗到求而不得的滋味怎麼辦呢？」連夜的話輕得像一聲嘆息,自然被淹沒在仙魔雙方的戰鬥聲里。

宋往沒聽見這話,他走了一會兒，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許彥庭正面色平靜地注視著他們，但那眼神卻好像知道他會回頭一樣。

宋往心裡一動,沖他揮了揮手，許彥庭也對他點了點頭。一瞬間居然有種說不出的默契和隱隱的纏綿，就連周邊嘈雜的聲音都似乎遠去了。宋往不過是得了他這一次點頭，就又覺得之前扣上來的那盆冷水變得溫溫的了。

連夜全都看在眼裡，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苦笑了一下，之後也轉頭看了許彥庭一眼，這時候許彥庭還在看他們，兩人對視了半秒，連夜又回過頭去。

他說不清楚許彥庭的眼神，只覺得有點故作鎮靜，甚至還有一絲掩藏得很深的，或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失落……和後悔？

連夜暗自心驚，隨後沒經過多少掙扎就決定不把他的發現告訴宋往。他又不由在心裡苦笑了一下——漂亮話說得太快，沒想到馬上就給打臉了，還是自己親手打自己……

人果然還是自私的，優先為自己考慮的動物。

忽聽宋往說：「我突然不想告訴他我是刀神……他太喜歡我的另一個身份了，萬一告訴了，萬一他還是在這之後才喜歡上的我，我就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刀神了。」

「可你不就是刀神嗎？」

「對，我是。」宋往用一種說不上來是開心還是憂鬱的語氣說，「但他太腦殘粉了，我怕他被我刀神的光芒晃花了眼睛，就看不見我這個人了。萬一他分不清對我的喜歡，把對偶像的崇拜理解成了對戀人的喜歡，那怎麼辦？」

「可是能被喜歡的人喜歡上，不是很好嗎？」

「好啊，當然好。」宋往說，「但我這個問題……唉你可能覺得很莫名其妙，很傻逼……但我說不上來。」

「……」連夜說，「我不知道，因為我對你只有過『希望你能把對朋友的喜歡理解為對戀人的喜歡』的念頭。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你會有這種想法，或許是你潛意識裡覺得他其實是喜歡你的。」

「……」宋往一驚，「真的？」

連夜搖頭：「我只是猜測。也有可能你是因為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對一切都想得很美好，你要是像我這樣無往不利卻只敗在你一個人手上……到那時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要求很低了。」

「……對不起。」宋往說，「只顧著和你亂七八糟說了這麼多我的事情，卻忘了你的感受。」

「我現在突然覺得我們以前真好，你把我當自己人，從不規規矩矩地說謝謝和對不起。」連夜說，「其實該我說對不起，是我破壞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我害我們之間變成這樣的。」

「……」宋往故作輕鬆道，「話題越來越沉重了，我們就要這麼一直自我責怪下去了嗎？」

「抱歉……哦不。」連夜笑了笑，「我是說，我帶你去練級吧。」

宋往猶豫了一會兒，抿了抿唇說，「連夜，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認為，既然我肯定不會給你你想要的結果，那我就不該給你希望。等你不再喜歡我了，我們再以朋友的模式相處吧。」

「……是連一點機會都不打算給我嗎？」連夜說，「你對他明明只有那麼一點的喜歡，為什麼不能接受我那麼大那麼多的喜歡？」

「雖然只有那麼一點，但對我來說卻是唯一啊。你要是也像我這樣，這麼大把年紀才經歷心動和喜歡，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宋往嘆口氣，「而且喜歡這件事情就像是滾雪球，一不留神，就從那麼小變成很大很大了。」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連夜慘淡地笑了笑，重複道，「我知道了……你給我點時間，你讓我……下去靜一靜。」

宋往看著連夜消失在原地，心裡不大好受，但也希望他能早點走出來。他嘆了口氣，還沒想好接下來要去做什麼，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一轉身，居然是許彥庭。

還沒等宋往開口，許彥庭率先道：「蘇妄找你。」

宋往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臉上表情有些古怪。但他剛才和連夜聊天全程用的都是私聊，許彥庭又不可能會聽見……他說：「你怎麼了？」

「沒什麼，」許彥庭突然笑起來，「突然想通了一點事情。」

宋往被他這一笑整個閃花了眼睛和智商，再沒有剩餘的腦容量去思考其他問題，於是話題就這麼戛然而止，不了了之。

宋往變成貓被許彥庭帶著來到一魔間，剛見到蘇妄，蘇妄就道：「捅了那麼大的簍子，還以為你跑了。」

宋往默了默：「不是你讓我去把水越攪越渾的嘛！」

「閉嘴！」蘇妄氣道，「攪渾是沒錯，但怎麼能讓仙道那幫臭老頭先發動戰爭？搞得像我魔道在被欺負一樣！」

重點原來在這裡啊……宋往沉默。

「你給我好好去當你的卧底，打入仙道主力，隨時傳遞情報！」蘇妄笑起來，「雖然做不了發動戰爭的一方，但結束的一方必定是我魔道，哈哈哈！」

更新之後蘇妄的人設是不是有點崩了？宋往默默道：「……是。」

哪曉得宋往與變成狼的許彥庭坑哧吭哧跑去仙道，老頭們也對他寄予了非同一般的重望：「我們決定把你派去魔道為我們傳遞消息。」

「……」

「這個任務非你不可，你是唯一一個能在魔君的追殺令下逃出的人，想必身手不凡。而我們對你，十分信任。」

「……」

「不用擔心，在此期間我們會教你改頭換面的法術，以及如何掩蓋仙氣，會讓你安全地在魔道走動。」

「……」宋往本來覺得這遊戲估計是在玩他，但一想到改頭換面之後，自己就能作為魔修呆在許彥庭身邊，就突然變得非常興奮，他趕緊道，「定不負囑託。」

仙道那幫老頭也太給力了。宋往突然有一種……該怎麼說呢？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幫助他和許彥庭在一起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給……我……留……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