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與一百二十章 錯與對

我現在明白了陳瓊究竟是為什麼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陳瓊，一開始是想要帶好自己的學生的，但是，卻是一直沒有都忽略了我的過去，她只注意到了我的不上進嗎？

但是話雖是這樣說，但是，這和陳瓊有關係嗎？就算她是我的老師，那又如何，她有義務去探求我的過去嗎？我現在在心裏面想著這件事情，過去發生的事情，那應該是屬於我的個人生活吧，而陳瓊，她只是一個老師，她有什麼義務為了教好我，而自己去探求我的生活呢？或者說，我身上有什麼值得陳瓊去那麼做的嗎？明明有那麼多比我好的，比我優秀的學生，她們不需要陳瓊去操心就肯自己上進，既然如此，陳瓊何必去為了一個與自己素不相識的人，也就是我這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做那麼多，而且，是不是得不償失，這還不知道，這是何必呢？

我現在甚至在想，假如我沒有和林潔漫在一起的話，那我，和陳瓊，還會有現在這些事情嗎？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元素，林潔漫，是導致了所有的事情的開端，但是，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至今沒有一個答案，我希望這個結果是好的，但是，事實呢？誰也不知道。

想到了這裡，我嘆了一口氣，「就算是真的就像是你說的，我很優秀，但是，我再優秀，又能優秀到哪裡呢？」說道，「你的手下明明那麼多優秀的學生，她們根本就不需要你像是對待我一樣去操心她們，她們一個個的都那麼懂事，那麼努力，只有我是這樣，就算你把我變成她們那樣，但是付出的心血呢？和回報能成正比嗎？說句自卑的話，我一個人，能比的過那麼多人嗎？即便我再優秀，其實，假如我沒有和漫漫發生那些事情，我想，你可能都不會注意到我，不是嗎？」

這些話雖然難聽，但是都是現實，很真的現實，儘管很心酸，但是這就是人性，我沒有和林潔漫，林潔漫沒有和陳瓊有關係，我想我始終都是陳瓊世界中的過路人，她甚至，都不會去注意到我，很無奈，但是很悲傷。

陳瓊在聽到這些話之後，愣在了那裡，她在很迷茫地看著地，我想，這些話，陳瓊自己並沒有思考過，她把一些問題歸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這不是她的錯，因為這就是人性，她沒有義務為我做什麼，這根本就和她沒有半點的關係，我的墮落，是我自己的失敗，我雖然很渣，但是我不會事理不分，把這些事情都歸在了陳瓊的身上，而事實上，這根本就不是陳瓊的問題，我自然不會那麼做，我要是真的那麼做了，我和人渣又有什麼分別。

「不要怪你自己，之前的事情，那是之前的，現在說真的，你對我很好，我真的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恨你，就算是你以前怎麼對我，我都無所謂了，能換來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已經滿足了。」我說。

陳瓊抬起頭，我看見她眼角有淚，「你過來。」

我愣了愣，「去哪？」

「這。」陳瓊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過去。

「讓我看看。」陳瓊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感覺就和把我當成了她的孩子一樣，這種感覺，真的是有一些不習慣，但是真的沒有什麼辦法，畢竟陳瓊的性格就是這樣，比較大條，沒有那麼條條框框的規矩。

「其實，你可以過的更好，但是我沒有把握機會，就算這不是我的錯，但是我一樣會自責，因為你選擇了漫漫，而我，就有了那義務，不是嗎？」陳瓊說的話，我竟然覺得有一定的道理，或許就是這樣的吧，但是我覺得有什麼地方不是很明白，不過也無所謂了，都過去了的事情，我們就是想的再多吧，又有什麼意義呢？都無法改變的東西，說再多，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也是真的很無奈。

陳瓊看我沒說話，「其實，我也不是不懂，但是，有些時候，這個人啊，就喜歡鑽牛角尖，給自己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我現在也算是看懂了，一直，我都是給自己的冷漠找借口而已，你那些話，算是把我叫醒了。」

我搖了搖頭，「不，無可厚非，誰都不能要求別人去為自己做什麼，更何況之前的時候你和我只是陌生人而已，我覺得你已經做的夠好了。」

「但是你現在，還是沒能和漫漫留在那裡，我覺得，我還是失敗了。」陳瓊突然情緒又低落了下來，的確啊，這的確是個大問題，陳瓊把問題又繞回了開始。

而我看到她情緒這麼低落，不知不覺之間，我情緒也低落了下來，事實就是事實，現在已經無法改變了，我現在不可能回到撕毀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也不能回答剛剛認識林潔漫的那天。

如果我現在能夠回到過去，我想我依然會選擇去幫林潔漫，即便知道後面那些傷心的事情，因為比起那些傷心的事情，似乎，和林潔漫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對我而言，更加重要，更加有價值。

「我明明這麼努力想幫你們，但是現在還是這樣了。」陳瓊忽然就哭起來，真的應了我剛才的那句話，她就是個大女孩，其實一點都不成熟啊。

陳瓊一邊哭著，一邊抱怨著，「我明明都這麼努力了，為什麼啊，我到底哪裡錯了。」

果然，從這些話能聽出來，陳瓊雖然是有些明白了，但還是沒能從那牛角尖裡面徹底鑽出來，她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這都沒有什麼辦法，她就是個大女孩，不成熟的大女孩，以為事情都會按照她的計劃發展，但是事實卻總是和她的計劃背道而馳，就像是一個堆積木的孩子一樣，自己的積木一次一次倒塌，肯定會難過。

所以陳瓊現在的狀態，我都明白，我甚至很清楚，有些事情啊，慢慢來吧，陳瓊，還是太著急了。

但是，我很高興啊，至少，她為我們做了這麼多，而且是真心的，這不是比結果更加重要的事情嗎？我以前不是很懂得這些，現在漸漸的也懂了，當然了，漸漸的，我也越來越容易滿足了，野心也越來越小，可能，這是必然的趨勢吧。

陳瓊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面，就和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哭著，而我，也任由她這樣，可能，哭一下，就好了畢竟有些時候，任性過後，只能通過眼淚才能挽回那些東西了，雖然很無奈，但是也是一樣，完全是事實。

像是個小孩子一樣的陳瓊，我其實不知道怎麼應對，但是我感覺我還勉強可以應對，大概是以前的時候一直在照顧尹夏沙的緣故吧，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在傷心的時候，人和人，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陳瓊一路上都是這樣，一路哭，一直哭，一直到天黑，我和她吃了兩份盒飯，相繼睡下，在火車上面不是很安全，所以她要求我和她靠在一起，對此我並沒有拒絕。

兩個人就這樣擠在一起睡了一晚上，其實，這節車廂裡面，根本就沒有人，都是往去的方向，又有幾個人往回走啊……

離開火車站，陳瓊和我都有些猶豫，畢竟現在這就要分開了。

「那個，你打算去哪？」陳瓊問我。

「我……我先回家去一趟吧，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