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蘭陵王
蘭陵王
北齊唯一的女官陸令萱由於對皇帝高湛的罷免禁足不滿，利用手中暗線給高湛下毒，害死皇帝，可卻因為做的不幹凈露出了馬腳，被太子高緯發現並賜死，高緯登基號齊安帝。
在家中修養的王燁得到這個消息真是驚呆了，這個高湛可比歷史上的高湛早死了整整五年，死因更是讓人吃驚的不行。還有陸令萱，那可是真正意義上長壽的，都算上壽終正寢了，這怎麼就想不開去刺殺高湛還被高緯給發現了？
總覺得這件事里可以做很大的文章啊。本能的覺得這件事和高緯脫不了關係，但細想又覺得不對，畢竟高緯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來著，他這般做最多就是早當幾年的皇帝，根本沒有理由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不過就算內心再怎麼疑惑，現在都不是去調查的時候，畢竟也不是他該去調查操心的事情。而後，他只能再次換上素白的衣衫進宮去拜祭高湛，朝拜新帝高緯。
跪在高湛靈位之前，王燁是真的有一種十分恍惚的感覺。
他還記得上次他跪在這裡的時候，也就是數年之前。那時候的高湛還活的好好的，眉入墨，眸如星辰。
可這才做了皇帝沒幾年，人就這麼沒了……而他卻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
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雖說前幾日發生了那檔子曖昧之事，但到底高湛沒有做出什麼實際的舉動，而他也沒有遭遇到什麼實際上的困擾，反而得到了不少的照顧。
雖說高湛是個暴君，但是，不可否認的他也算是勵精圖治了。好歹北周的進犯和騷擾都在他做皇帝的時候暫時消弭，雖然去打仗的是他高長恭就是了。
他在靈位之前磕頭，低聲道：「九叔，一路走好。」
只可惜沒能最後再見到他這個九叔一眼，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剛剛開了個頭還沒清明些就變成了一個死結，只能當作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遺憾忘記，而忘記了卻也就忘記了。也許若干年，或是瀕臨死亡的時候會突然想起那時的悸動和衝動，最後嘆息一聲，不知是釋然還是遺憾。
就在他沉浸在悲痛和傷感之中的時候，一個小太監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低聲在高長恭耳邊說：「王爺，皇上他悲傷過度暈過去了……」
王燁大驚，心想著這可剛死了一個，另一個在出事兒就糟糕了，急忙道：「那還不快傳太醫！」
那太監冒了點冷汗，不過還是靈機一動自以為機智的答道：「雜家不敢啊，皇上吩咐過，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驚動太多人，只能告訴王爺！」
王燁瞭然，這是高緯想要單獨見他才用暈過去這個理由召他見面的。這個小太監也是個不會說謊的，人都暈過去了，還哪裡有機會吩咐他們不得驚動太多人？
心中頓時湧起了不好的預感，想著不會是高緯要偷偷弄死自己吧？
不過他也知道，再怎麼亂想猜測都沒有直接起面對來的現實，於是他對那個冷汗都冒出來的小太監道：「……帶本王去看看吧。」
「奴才遵命。」那小太監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事兒要是辦不成，可就真的要了他這條命了。
獨自走入了高緯的房間里，明黃色的主色調布局看起來還很是華貴，穿著一身褻衣的高緯就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知怎麼，王燁莫名覺得這樣的高緯比起上次相見要消瘦了不少。
他坐在了高緯的床邊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打量高緯的臉。
其實這麼一看，高緯不愧是高湛的兒子，他顯然長得很像他的父親，比起高湛少了那麼一絲霸氣卻多了一絲文弱。
該說他們高家的血統優良嗎？雖然一個個都有點殘暴，嗯殘暴，但是架不住長得好看啊。他覺得這該是妃子們都頗為美貌的原因，畢竟……他們高家子孫的好色和殘暴基本上是一樣出名的。
可是，不管是他王燁還是歷史上的高長恭都是一個例外，都不殘暴且都不好色。雖然王爺覺得歷史上的蘭陵王不好色是因為找不到比他更好看的女子了。
胡思亂想之間，那一直閉著眼睛的高緯睜開了眼睛，似看到眼前人驚了下好似還在夢中並未蘇醒，隨後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長恭哥哥……」
王燁可是被高緯這聲有些迷幻的長恭哥哥給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一本正經的跪倒在地：「臣給皇上請安。」
似被王燁這樣的大動作徹底從睡夢之中驚醒，高緯那有些迷濛的眼神清明了不少。
「無需多禮，朕剛剛登基還有許多事不熟練，日後還靠蘭陵王照顧了。」果斷的把長恭哥哥改口為蘭陵王，似乎變相證明剛剛他是剛蘇醒還迷糊著，現在已經清醒說話就正常了。
「臣自當竭盡全力輔佐皇上，創建太平盛世。」王燁仍舊義正言辭，一副甘願為了皇上的基業馬上赴死的賢臣樣子。
不過……在夢中那麼曖昧的喚他為長恭哥哥，不管出於什麼角度不管是哪種腦補，王燁都有一種冒冷汗的感覺。
不會是剛從大狼窩裡走出來，又掉到小狼的嘴裡吧。
雖說一瞬間冒出了這種幾乎真相的猜測，但王燁很快就忽視掉了。他可沒忘記，歷史上的高緯是個色魔昏君，那瘋狂的迷戀馮小憐的身體，可絕對不會變異了突然戀慕男子的，不然在歷史上他也不會那麼痛快的處死原本的高長恭。
高緯複雜的看著低著頭的高長恭，努力壓抑心中的暴虐和衝動，淡笑道：「蘭陵王不必和朕這般拘謹，畢竟您是朕的兄長。」
王燁心說我要是不和你拘謹說不定你什麼時候抽風就給我按上一個不敬皇上的罪名給我處死了。
於是，仍舊一臉賢臣的模樣，義正言辭道：「禮不可廢。」
高緯突然有一種心累的感覺，心想不知父皇和他的長恭哥哥相處的時候，是否也是一個努力放鬆，一個嚴肅認真。
不過……來日方長，他可比他那個死的早的爹不同，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