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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樂余拿著三稜錐翻來覆去地觀察,在腦海里仔細搜索著,卻無果。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類似的物品,也不知這莫名的熟悉之感到底從何而來。
掌中的三稜錐是由幾個金屬小塊拼接而成,表面光滑,泛著銀亮的金屬色澤。
四個錐尖各鑲嵌了一枚圓潤的淡藍色初菱石。初菱石具有吸收靈氣儲藏的屬性,常被用來煉製持續性消耗靈氣的法器,某些陣法也會將其充滿靈氣後作為陣法的能量來源。可反覆補充靈氣使用的初菱石在某些時候要比一次性消耗品靈石好用實惠。
而金屬小塊之間接縫則由紫色的白須草汁液粘合而成。製作者心思巧妙,正好順著接縫紋路鐫刻了多重疊加法陣。
由於法陣高深奧妙,陣紋本身就繁瑣複雜,且又有接縫紋路的干擾和白須草汁液的掩蓋,這使得楊樂余短時間內無法分析出其作用。
他嘗試著用幾種常用的方法啟動這個金屬三稜錐,然而這東西似沉睡了一般毫無反應,彷彿之前在護宗大陣中的震動完全是楊樂余的錯覺。
看來要找機會再去一趟歸元宗的護宗大陣中了,楊樂余默默思索著,將這一項列入了自己的計劃中。
因為一時半會兒他也弄不清楚這個金屬三稜錐到底是有什麼用、如何使用,只能又將其收回儲物袋。
然後便開始打坐修鍊,為明天的第三輪考核養精蓄銳。
「砰、砰、砰」一陣短而輕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楊樂余的思緒。
娃娃臉站在門外禮貌地詢問:「楊師兄,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楊樂余隨意地將手中的金屬三稜錐放在桌上,提起茶壺為落座在桌邊的娃娃臉倒上一杯靈茶。
茶香清冽芬芳,沁人心脾。隨著茶水從壺中倒出,清香四溢,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娃娃臉端起茶盞品上一口,贊道:「好茶!果然來楊師兄這裡就能蹭到好東西。」
楊樂余略顯疑惑,自己不是月前才分予了他一罐靈茶茶葉么?
「這不是楊師兄泡的才好喝嘛!」觸及對方不解的目光,娃娃臉笑嘻嘻地解釋,他捧著茶盞又喝了兩口,砸著嘴說:「想我第一次喝師兄泡的茶,還是當初剛進宗門經過了第三輪考核的那天。」
回想起第三輪考核,楊樂余就十分慶幸自己是雙靈根。
那次考核其實十分簡單,就是測靈根,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與天斗」。靈根的優劣是天生的,這也是是修仙的根基,靈根好的天才修鍊之路要比其他人走得更順暢,到達的頂峰也更高。
沒有靈根的人早在前面兩輪就已經被淘汰了,四靈根和五靈根如果能走完高聳入雲困難重重的登天梯,「斗贏了上天」,就能和三靈根及其以上者一起,到乾元大殿供諸位有資格收徒的真君、真人們挑選。否則築基期以下需從雜役做起,築基后可升為外門普通弟子。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的待遇可是天壤之別。
娃娃臉盧翊被檢測出是四靈根,他毫無意外之色,也完全沒有打算要爬登天梯一爭進入內門的機會,而是直接以築基期修為獲得了外門普通弟子的身份。
資質極佳的楊樂余與其他有資格的人一起被帶到乾元大殿。
雙靈根雖不像單靈根者百年難得一見,卻也十分稀少。此次在所有通過考核的三十幾名預備弟子中,加上楊樂余也就兩位身具雙靈根的人,但在歸元宗歷年招收弟子的情況中,這已經是非常少有的情形了。
這兩位雙靈根者引得幾位真人、真君暗地較勁爭搶,最終楊樂余被已經有幾十年未收徒的雲黎真君收入門下,成為歸元宗的一名內門弟子。
楊樂余和盧翊並沒有因為分別在內、外門而就此再無往來,反而由於第二輪考核的一路同行,兩人結交為好友,維持了一個不錯的關係。
盧翊時常來楊樂余這兒分享一些消息,他雖是新進弟子,卻意外地消息靈通,讓楊樂余對歸元宗的了解加深不少。
比如,據傳歸元宗的護宗大陣是上古時期已經飛升的開派祖師布下的,非比尋常,就連金丹真君都只能束手就擒。
比如,歸元宗歷史悠久,自上古建宗以來,雖有式微之時,但傳承至今未斷。
比如,甚至還有不知從何而起的傳言說,近百年裡歸元宗內曾有人突破金丹成就元嬰。不過眾人從未見到過所謂的元嬰老祖,這傳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種種傳聞,再加上金屬三稜錐的異動,讓楊樂余對於歸元宗甚為好奇,也就欣然接受了他最大的消息來源——盧翊這位八卦小能手的經常造訪。
此時,楊樂余見盧翊喝完一杯茶,又自己提著茶壺續上一杯接著喝,絲毫不提來此的目的,沉默寡言的他也不主動開口詢問,寧靜悠閑地陪著對方喝茶。
半晌,還是盧翊自己先忍不住了,「楊師兄怎麼不問我有何事?」
「你這不是就要說了,我又何必多此一問。」楊樂余將茶盞擱下,微笑地看著他,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聽到這話,因率先開口而一臉挫敗之色的盧翊又被再一次打擊。經過這麼多次失敗,看來自己是真的不適合跟這人比耐性,必輸無疑啊。
意識到這一點,他也不再考慮故弄玄虛繼續引誘對方主動了,直接道出此次來訪的目的,「其實這次我到這兒,不僅僅只是為了蹭師兄這一杯茶,」他放下茶盞,收斂起臉上一直掛著的習慣性的笑容,嚴肅鄭重地說:「我是來向師兄道別的,我打算離開歸元宗去歷練一番。」
聞言,楊樂余恍然:「確實也是時候出去歷練一番了,希望你此去能順利突破瓶頸。」
盧翊自入宗以來,修為就增長緩慢。作為朋友,楊樂余著實為他擔憂。不過盧翊自己倒不怎麼將這事放在心上,整天笑容滿面地四處打聽八卦。
「這一去也不知以後何時才會再見。」盧翊一邊感嘆,一邊從儲物袋中拿出幾樣東西放在桌上,「這些是臨別贈禮,師弟這一番心意還望楊師兄不要推辭。」他真誠地注視著對方,目光中飛快地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你外出歷練,應當是師兄我贈你防身之物,怎麼反倒還收你的東西呢?這不可不可。」楊樂余搖頭拒絕,將桌上的東西推回給盧翊,「我倆同為歸元宗弟子,總有機會再見的,我相信這不會太久。」
「楊師兄,我……」盧翊眉頭微皺,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再多說什麼。
他知道楊樂余在某些方面比較固執,也不試圖繼續說服他接受自己的禮物,而是在心中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取出放在桌子上的東西留下。
遊離的目光不經意掃過桌面,「咦?」盧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