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有三條罪過
這一絲扭曲幾乎不可察覺，若是換成以往索斯亞絕對不會發現，但是眼下他繃緊了精神警戒四周，而且霧氣是他的主場，對於任何的變化他都很敏感，在異變發生的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感知到威脅的他本能地抱緊身體朝旁邊翻滾起來，幾乎是擦著身體的，幾抹寒芒貫穿了地面。
狼狽而起的索斯亞朝他原來的位置看去，原來是三把銀色的小刀，鋒利的刀刃齊根沒入土地中，一想到被貫穿的差點是自己，他就顫慄得毛孔炸裂。
被發現了！怎麼可能！？
索斯亞來不及想通為何自己會被發現，就再次隱去身形，同時儘可能地遠離這塊區域。
然而事實證明，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碰巧發生的。沒等他跑出多遠，就聽到背後響起一連串的破空聲，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小刀化身追命的亡魂，索斯亞一點都不懷疑，一旦被打中自己絕對會被穿幾個大窟窿。
該死！為什麼會被發現！我的潛伏明明是完美！
來不及逃出的索斯亞揮動手中的彎刀，轉身硬碰硬地擋下激射而來的小刀，小小的刀身中蘊含了超出他預料的力道，剛彈開幾個就被震的手臂發麻，遲鈍的間隙他漏掉了一把小刀，後者無情地刺穿了他的左肩，擊碎了肩膀的骨頭，差點將他的手臂給斬切下來。不過好在他抱住了性命。
只能逃跑了……但是我不甘心！明明我才是獵食者的一方，區區人類……區區食物！
索斯亞在內心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他揮動衣袖向天上灑出一大把五顏六色的水晶碎片，這些碎片接觸到霧氣產生一連串的小規模爆炸，在爆炸產生的同時，各色的煙霧被水晶釋放出來，猶如舞台上的幕布將附近整片區域籠罩在內。
然而奇怪的是，煙幕中索斯亞的身影仍然可以尋覓到，朦朧的身影突然一分為二，二分為四，轉眼間就出現了八道相同的人影朝著不同方向遠去，由於可見度太低，八道人影只能看出人形的輪廓，讓人分辨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索斯亞。
這是索斯亞以防萬一，隨身攜帶的小道具，通過煙幕混淆敵人視覺的同時，投影出自身的人影，雖然這些人影一點實際用途都沒有，但是非常適合逃跑時用來影響敵人的判斷，哪怕拖延一秒也好，都能為他掙得一線生機。
本來索斯亞是有備無患而攜帶的，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你有三條罪過。」
平淡的話語傳到索斯亞的耳邊，此時此刻對於他來說宛如死神的耳語。
十六夜咲夜乍然出現在他的前方擋住了去路，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小道具的影響。
黑漆的短刀畫出半月的弧線，索斯亞只來得及用彎刀護在胸前，就被隨之而來的巨大力量給擊飛出去。
破碎的鐵屑散落在空氣中，沾染上飛起的血液跌落地面，只此一擊，索斯亞手中彎刀就宣布報廢，同時還有作為戰利品留下的半條左臂。
「其一，在我的面前班門弄斧。」
無視掉落在地面的殘缺手臂，十六夜咲夜冷冽地走近癱倒在地上不斷向後挪動的索斯亞。
在她這個職階為assassin的英靈面前耍弄暗殺的技巧，可不是班門弄斧么？
「請……請繞過我！」
回應他的是刺穿雙腿的兩排小刀，以及不為所動的目光。
索斯亞努力掙紮起來，但是小刀彷彿磁鐵一樣黏在他的雙腿里，怎麼拔也拔不出來。
「其二，自認為霧夜是你的主場。」
隨著十六夜咲夜的開口，又是數把小刀貫穿了索斯亞的手臂，將其釘在了地上。
聚集了夜晚和有霧的條件下，居然還有人挑戰身為「霧夜殺人鬼」的她，真是惹人發笑！
「好痛……好痛哦！」
恐懼在索斯亞的眼中不斷放大，名為死的絕望澆滅的他心中的貪婪，美味的食物？強大的人偶？全都比不上性命的重要！他第一次對於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深刻的後悔。
早知道這樣，剛碰面時就該逃跑的……這個想法此刻盤踞在他的心頭
……然後把父親大人他們都叫來！我不相信弄不死這個女人！
果然還是本性不改，可惜他沒有這個機會了。如果讓周曜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絕對會不屑地嗤笑一聲，我家的咲夜是你們這些臭老鼠可以相提並論的？來再多也照殺不誤！
不理會索斯亞內心的劇烈活動，十六夜咲夜再次開口了，相比前兩次，這次她的話語中明顯帶上了情感的波動。
那是會讓空氣都為之凝固的冰冷話語，卻散發出一種點燃世界的怒火。
「其三，雖然只是一丁點。但還是對主人的安全產生了威脅。」
這是身為周曜的女僕，名為十六夜咲夜的她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手起刀落，十六夜咲夜斬斷了索斯亞的脖頸揚長而去。
只留下失去生機的屍體，以及逐漸擴散的瞳孔中所盤踞著不甘的怨念。
回到周曜這邊，在他的奮力拖延下，體力的狀態已經恢復很多，不得不說強化魔術在某些方面是其他魔術遠不能及的，也多虧周曜的體力本就不算多，沒看耐久那一欄還是*裸的e么，短短的時間就恢復一大半。
面對剩下的十幾隻被霧氣滋養得越來越強的食屍鬼，周曜的魔彈只能造成一定程度的燒傷，於是他準備再次投身近戰中，不過剛要行動的他突然就停頓住了，因為遍布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散。
他明白過來，是咲夜那邊的戰鬥結束。
沒有了霧氣的繼續強化，周曜打敗剩下的食屍鬼又多了幾分信心，然而令他意外的狀況再次發生，暴露在空氣中的食屍鬼們相繼蜷縮著倒在了地上，膨脹起來的肌肉迅速癟了下去。瘮人的嘶吼聲由強變弱，直至食屍鬼變成乾屍而消失。
周曜愣在原地好一會兒，確定了視線中再無一隻活的食屍鬼才解除警戒，從情況來看應該是霧氣強化所帶來的副作用，短暫地提高實力代價卻是生命。
嘛，漫畫小說中常見的設定，例如某漫畫里的凶葯……周曜短暫的驚訝之後也就不在意了。
這個時候十六夜咲夜來到他的身邊，她手持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毛巾，主動擦拭起周曜臉上的汗水。
意外的親密舉動讓當事人的周曜有點小激動，運動之後能有個萌妹子為自己擦拭汗水……想想正是自己以前無法得到實現的諸多願望之一，其他的還有膝枕啊，埋胸啊，諸如此類的很多很多。
當然，要是咲夜不板著一張臉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看著近在眼前的秀麗臉龐，周曜生出一點小遺憾，隨即暗罵自己的不知足。
「那傢伙解決了？」周曜平復下心緒后明知故問道。
他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咲夜的全身，還是那身一塵不染的女僕裝，完美得連一點瑕疵都沒有，平穩的呼吸絲毫不像自己這麼狼狽，想來對方並沒有對自家的女僕造成一點的威脅。
「嗯。」十六夜咲夜簡單地應了一聲，擦拭掉最後一滴汗水。
她的目光仔細地掃過周曜身上的每一處，似乎在判斷身體的狀態。
周曜反應過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表示「不用擔心，我倍兒健康」。可惜被後者無視掉了，我哭……
就在他欲哭無淚的時候，一股清涼的甘甜氣息飄過他的鼻尖，他看向氣息的來源頓時目光一亮，原來不知何時，咲夜的手中多了一杯鮮橙汁，鮮亮的顏色惹得他不禁咽下口水。
道了聲謝，周曜拿過橙汁一口飲盡，清甜的味道流入口腔，裡面似乎還混雜著其他的味道，周曜喝完之後痛快地**一聲。
據說橙汁有緩解疲勞的功效，周曜以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現在他知道了。感受著一股清爽的衝擊流遍全身，殘留的身體里的疲勞瞬間消失殆盡。
效果……似乎有些好過頭了？
「你確定這是果汁而不是什麼生命之水之類的玩意兒？話說我以前就想問了，這些東西都是從哪拿出來的？」
感受到身體前後的明顯變化，周曜不由得吐槽道。而且他一直搞不懂咲夜拿出的道具都是出哪裡變出來的，他還猜測是不是有像某隻機器貓一樣有個四次元的口袋。
「身為女僕，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處於何種狀況，都要盡到作為女僕的職責。」
剩下的玻璃杯化作空氣消散，十六夜咲夜挺起胸膛鏗鏘有力的回道。
這句話好耳熟？周曜立刻想到了咲夜的那個技能。
——【完美而瀟洒】a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處於何種狀況，都能夠盡到作為女僕的職責。
對於十六夜而言，她所掌握的所有女僕技能都達到了各自領域的最高境界，比起技能更接近於奇迹。
聽起來不明覺厲的能力，不過對於他的疑問似乎做不了解釋。
「女僕的侍奉不能受到條件的局限，所以我擁有一個小型的貯藏空間，需要的東西都會事前存儲進去。主人你可以這麼理解。」
見周曜還有些半懂未懂的樣子，十六夜咲夜開口解釋道。
「所以毛巾和果汁都是事先準備好的？」
咲夜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喝了果汁后，為什麼疲勞一下子都沒了，普通的果汁不可能有如此明顯的效果吧。」周曜繼續問道。
「我的茶藝技能也包括果汁的調製。」淡淡的一句話便解決了周曜的疑惑。
不愧是我家女僕，調製的果汁都擁有神奇功效。
也許普通的橙汁只有一點緩解疲勞的功效，但是經由咲夜之手，功效頓時放大了十幾倍。
也就是技能上介紹的接近奇迹的境界吧。
一段小插曲過後，兩人打算動身回鎮里，既然索斯亞敢明晃晃地暴露身份，證明鎮里一定也出事了。
「希望茹雪沒出事。」
周曜下了決定，便同咲夜一起往鎮里趕去，當然在離開之前為了確認沒有漏網之魚，他們兩人先進了一趟墓地，也在那裡發現了鎮委會的成員的屍體。
為了這些可憐的傢伙們默哀一聲，順便再送他們一程，兩人疾步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