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陰司侯城局保衛二處
回首往事,該有30年了吧,這世間有些事可能只有經歷了才能相信它的存在,又是如此的不可思議,令人唏噓。
1983年是很不平靜的一年,我相信不少朋友那時還沒有出生,但69年之前生的人應該對那個時段有比較深刻的映像。那一年死了很多人,死因則千奇百怪,都死的挺玄的。
那一年我21歲,初中輟學的我當時正在西部侯城從事著擺地攤這一極有前途的工作。要說當時那商場啊小賣部啊都是國家的,所以個體戶在那時可是一個非常前衛的職業。
啊,那是一個屬於個體戶游擊隊的黃金年代,崛起了多少時代的弄潮兒,誕生了娃哈哈、史玉柱……滾滾長東流去,數風流人物啊——
咱那時就是光榮的個體戶,兄弟我積極響應鄧老爺子千萬人下海的號召,咱相信,咱能靠自己勤勞的雙手致富發財……
扯遠了,其實當初咱當個體戶也是生活所迫,俺書讀得少,也沒啥上層關係,找不到鐵飯碗,岸上沒我呆的地也就只能鑽到海里撲騰去了。
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我相信我的人生也許會是截然不同的一種形式。呵呵,也許就是另一個娃哈哈、史玉柱……兄弟一直認為娃哈哈是一個姓娃的偉人,長著一張像旺仔牛奶一樣的娃娃臉,通過勤勞的擺地攤賣礦泉水發家致富^
那是83年的6月1日,農曆四月二十,那天好像還是兒童節。我騎著嘎吱作響的三輪,拉著一車從省農貿市場批發來的西瓜走街串巷的兜售。
此時的天還蒙蒙亮,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寂靜的耳邊只有我登破三輪的嘎吱聲。
正當我合著節奏賣力的登著車的時候,突然一條黑影從我的身後掠過,我的破三輪像是被什麼東西帶了一下,然後就連人帶車飛了起來。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弧度后,我像個破布袋一樣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路邊的一顆法國梧桐樹上面,抽了幾下筋,然後就撲倒在了人行道的波紋狀水泥地磚上……
這個時候沒死透的我還隱約聽到了汽車猛加油門的隆隆聲,在迷濛的視野中,我感覺到一輛漆黑的東風重卡正拖著我絕塵而去,然後我就啥都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我發現自己已經迷迷糊糊的來到了一扇大門前。從門口看去,像是那種機關大院,不過樣式老舊,到底是那個年代造的兄弟我倒也說不上來。
大院門口立著個穿著軍裝的軍人在站崗,這軍人的穿著和普通部隊的軍裝不一樣,全身的裝束都是黑色的,黑衣黑褲黑皮鞋,唯一的亮點是手臂上的紅袖章和帽子上的紅圓圈。
這衛兵板起臉瞥了我一眼,發現我正站在門口猥瑣打量著院內,就一臉嚴肅的問道,「你找誰?」
「哦!我隨便看看,隨便看看」我立刻滿臉堆笑的點頭哈腰,說著就轉身欲走。
別說兄弟我沒見過市面,兄弟那時不過就是個小販,擺地攤的時候被聯防隊追得雞飛狗跳滿街亂竄是常事,那時候的聯防隊屬於糾察隊性質,不屬於正式編製,其實也沒有什麼固定的制服,但不少人喜歡穿軍裝。
所以碰到穿軍裝的大兵哥,兄弟我的原則是「盡量別有交集」
沒等兄弟我走出幾步,突然聽得後面有人扯著公鴨嗓子叫道「等等!」
我警惕的回頭,循聲只見從院子里跑出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人來,見了我,來人立刻拿起手上的一疊文件翻看起來,一邊翻一邊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陳二草,這位領導,您找我有啥事?」我有些心虛,但臉上還不忘盡量擠出諂媚的表情。
「哦,二草同志」中山裝翻找了一下手裡的那堆紙,從裡面抽出了一張放到了最前面,然後說道,「跟我來。」
咱這種小攤販個體戶,對那種機關里穿中山裝的公務員從心底就有一種敬畏情緒,這些人可是能把聯防隊員踩在腳下的存在!
再說,他態度也不錯——還叫我同志。所以他讓我跟著,我就老老實實的跟著。
我跟著中山裝來到一間辦公室里。
「張秘書,人來了」中山裝將一張履歷一樣的紙遞給坐在辦公桌前的一個人,說著他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我抬眼一看,只見那辦公桌前正襟危坐著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老頭兒,這老頭身著一件灰色呢料中山裝,方面闊耳,相貌極其忠正。
這身行頭不得了!我得賣幾個月水果才買得起?尼瑪這可是呢料的中山裝!懂不?好吧,這個打扮用現在的話說起來就尼瑪叫「高端、大氣、上檔次!」絕對******貴族!
「啊!二草同志,請坐,坐!」那老頭見到我便熱絡的站了起來,指了指辦公桌前的一張凳子道,「歡迎你來我們陰司保衛二處」。
「硬絲?」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硬絲是個什麼絲?
「這陰司就是陰間,就是死人待得地方,先自我介紹下,我是陰司武裝部西部廳侯城局保衛二處主任秘書,我叫張衛國……」
「什嗎?!難道我死了嗎?!」張秘書話音未落,我剛貼到板凳上的屁股像被插了釘子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我的小心肝撲撲的,娘希匹,從剛才到這地方我就有不好的預感?!
「別緊張,啊(第二聲,)、別緊張」張秘書緩步走上前來,面色和藹的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是這樣的,今年我們保衛二處需要幾個新人,你是被我們的巡邏車給帶來的」
草字頭!難不成那輛黑色的東風重卡就是他們派來暗算我的,我說我又沒有違反交通法規,我******三輪車騎在人行道上咋就給汽車撞了呢?
還******是一輛卡車!媽的,這不是草菅人命嗎?還有沒有王法?懂不懂啥叫和l諧社會?草字頭!草字頭!(這草字頭是兄弟我罵人喜歡用的口頭禪、代表艹的意思——兄弟我覺得激動的時候說這仨子特能發泄本人不滿的心情,而且還顯得文雅,給大姑娘聽了還能提高我的形象,展示兄弟我地素質~~)
我越想越生氣,正待得發作。卻聽那個張秘書自顧自又繼續說了起來,「你不要有想法,啊(第二聲),放心~你還沒有死,你如果不願意加入我們,放你回去便是,你還有50年的陽壽未盡」
「領導,那要不我先走了,您看我這小胳膊小腿的……這工作好像不太適合我」
張秘書話音未落,我立馬滿臉堆笑的一邊點頭哈腰的打招呼,一邊站起來欲滑腳。
兄弟我一個大活人怎麼會願意呆在陰間?!扯蛋吧?誰願意誰待去。沒成想剛想邁出半步,雙腳卻怎麼也動不了半分!
「年輕人,別著急嘛,別著急,你至少也得先聽我說完不是?」
只見這張秘書已經一把扣住我的手腕,這老小子力氣不小,被他拽住,我覺得一股巨力從我手腕上傳來,我居然一點都動彈不得!
我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已經緊緊的制住了我的全身,而同時,我甚至感覺到了有生命危險!
「你,你說完我要是還想走,你,您可不能攔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只能結結巴巴的服軟道,我心知在陰司是沒有什麼道理可以講的,只能希望他們既然能在陰司當官多少能講點道理。
這張秘書聞言便放開了我,慢悠悠的坐回了辦公桌前,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放心,你如果不願意,組織是不會強迫你地,啊(第二聲),組織上奉行的是一切自願原則。」
「好,您說,我、我聽」
我硬著頭皮坐下,豁出去了,我想這老小子這麼厲害應該也沒必要騙我一個小市民。
「好吧,我首先給你介紹一下基本情況吧,是這樣的,你應該知道,人死了以後會來陰間。這陰間和陽間你可以理解為兩個不同的時空,既然是兩個時空呢,那麼就有互相穿越的可能性。」
這老小子說著頓了頓,看了我一眼接著道,「當然,受到陰陽界規則的制約,一般情況下普通人是無法穿越的,但是有一些具備一定能力的存在可以。也就是陽間一般俗稱的惡鬼,事實上並不僅限於此,鬼是陽間人對陰司生物的統稱,這裡面有些並不全是鬼這樣的靈體。」
說完他又停住話頭,看向我。
「嗯,嗯嗯」見這老小子停下來看我,我連忙應景的點頭稱是。
這老小子見我表態倒是沒有繼續解釋下去,而是慢悠悠的從桌上拿起一個紫砂壺的茶杯,揭開了茶杯蓋,對著茶杯里輕輕的吹了吹,抿了一口。
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襲來,熏了我滿鼻,我也不懂這是什麼茶,但應該是高級貨沒錯了——看來這老小子在陰間坐班,福利倒是還不錯。
這張秘書喝完茶,然後把茶杯蓋合了,發現我依舊正襟危坐的在那裡聆聽教誨。
便繼續對我解釋道,「反過來,陽間也有一些人類或者其他生物能夠有意或者無意的進l入到幽冥,比如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並且在陰煞上出生的你,只要懂得方法,就可以肉身在陰陽兩界行走。」
「哦……」我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陰間陰月陰時?話說我到底是啥時候生的呢?俺外婆從沒告訴過我啊?俺從小就沒過過生日……
「總而言之,維持幽冥到陽間的關隘的繁榮與穩定,是我們二處的責任之一。」這張秘書繼續說道。
「之一?」
「對!我們二處還有另一個重要職責——是防範和抵禦境外勢力的滲透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