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場怪雨
諸城快到了梅雨季節,春天的雨水,在無數人的心中意味者收穫的希望,但有些人卻不怎麼認為。
比如本來打算去府衙辦公的密州知州陳建初就這樣認為,他在自家的院落前看著這場春雨,長吁短嘆,這個時候本應該出現在州府府衙的他,卻無所事事的在家裡為一場春雨發愁。
今日天氣甚寒,所幸就不去那冷清的衙門了。
諸城已經那個女人架空了,他雖然名為知州,但許多事情他都無能為力,陳述情況的奏摺已經遞上去十幾本了,但都被兩府壓了下來,陳建初已經被朝廷這樣的態度弄出火氣了,所幸就不去府衙,這密州要是出了亂子,就不****陳建初的事情了。
「知州,魏學林求見。」幕僚輕輕一句,又將陳建初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
陳建初訝異,這個時候,魏學林應該帶著那幫「士子」到府衙去陳情,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莫非出了什麼大事。
「帶他到偏廳候著。」陳建初吩咐道,連忙叫下人備好自己的官服,他可不想一襲便衣去見魏學林,不想與這幫人走的太近,在他看來連五經都背不全的人,哪有資格稱士子,沒想到在金國竟然考中的功名,夷蠻就是夷蠻,陳建初不屑的想到。
——
諸城雖然歷經戰亂,但自古也是詩書之鄉,禮儀之邦,這裡許多東西都能體現數百年前那些輝煌的過往,比如陳建初這院子,七進七出,用工考究,布局精巧,在南方都是難得一見的。
陳建初對於北方的諸多食物都極為不喜。比如女人,比如美食,唯一例外就是這座院子。待他穿好衣服。由僕人引路到了偏廳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魏學林孤零零的坐在偏廳,連口茶水都未得。等了這麼長的時間,心中忐忑是不是陳知州知道自己為何而來對自己有什麼意見。
當陳建初走過來的腳步聲想起,魏學林緊張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陳知州。學生有禮了。」
陳建初點了點頭,和煦的說道:「學林坐好,上茶。」他連魏學林的表字都沒記清,也難得詢問,直接叫了他名字。
魏學林此刻卻沒有絲毫憤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口中連連稱謝:「學生謝過了。」
陳建初看著眼前這個唯唯是諾的人,心中的鄙夷更甚了,對於魏學林聯絡士子陳情叩請州府清本溯源,廢除亂法的行動陳建初在心中也是大為不屑的,朝廷都對這些事情都忌諱莫深,曖昧不明,這些沒頭沒腦的「士子」貿然湊過來不是找死又是什麼,他之所以答應這些魏學林這般人幫他們將民情送達天意,完全是為了噁心一下顏傾武,要是事情鬧大了死了一兩個人那更好了。濺得顏傾武一身污血,那就有好戲看了。
「學林今日不是應該在府衙前,到了這裡來是為了何事?」
魏學林一副為難的模樣。吞吞吐吐的說道:「今日雨水甚大,學生的諸多同窗、好友都言今日天寒,天氣不佳,不宜在府衙外叩請,所以想改到天氣晴朗的日子。」
陳建初聽到這句話,差點失態,這等大事竟然因為下雨就不做了,真是天下奇聞,這般窮酸果然靠不住。陳建初原本就不對這般報什麼態度,現在當然也沒有太大失望。急忙揮了揮手,像趕一隻蒼蠅一樣將魏學林應付走。
「如此也好。學林下去吧,天晴的時候,本官自會去府衙。」
魏學林得令,急忙告退。
而此時那杯熱茶還沒上來。
魏學林出門后,在門外碎了一口:「昏官,竟然因為下雨而不去府衙辦公,他日若是我坐上這個位置,定會勤政愛民,山東將會再成繁華之鄉。
而此刻諸城,成道領著全將軍,面對府衙外空無一物的地方,驚疑不定:「難道我們中間出現內奸,將情況告訴了那群措大,聽到風聲,今日不來了?」
不過一會,探子來報告訴成道,那群措大今日連床都沒起。
成道得到這個消息后,哭笑不得,自己的對手竟然是如此的廢物,讓他提不起絲毫興趣,有些無奈的說道:「讓大家回營吧,今日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我暫且回府衙了。」
——
「師父來山東可是聽到什麼風聲,不放心這才過來?」成道的府邸里這幾日多了一位白衣卿士,寧唯事。
「來山東散散心而已,隨便看一看顏將軍的山東變成什麼樣了。」趙崢自然不會告訴寧唯事自己是因為趙葵的一些暗示,這才心血來潮到了山東。
顏傾武目前為止雖然恭順異常,但山東所行之事與宋國風俗大相徑庭,朝廷也擔心這山東會變成第二個楚州,顏傾武會變成第二個李全。
之所以一直顏傾武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一則因為山東之地對於朝廷來說本就是意外之喜,平然無故有一方勢力來投,擴境數州,甚至連錢糧都主動上繳,多少暫且先不論,這政治姿態做的可是十足的恭順,並且還主動漢化,替朝廷收攬人心,這諸多功績,就算山東之地許多事情與禮法說不過去,也在情理之中。另則就是朝廷有意壓制,以前史彌遠當政,有意暗中賣趙崢一個人情所以置之不理,宣繒、鄭清之上台,短短時日就連發大事,根本無力吱聲。
「弟子有一事不明,還望師父告知。」寧唯事對趙崢言語中的隱瞞也不在意,短短時日自己當然不可能得到趙崢完全信任。
「說。」
「師父希望山東變成什麼樣?」
趙崢閉眼,這個問題太過宏大,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只好給他劃上一條底線:「只要不反趙宋便可。」
「趙宋……」寧唯事默念這二字,苦笑道:「若保持山東現狀,到時候指不定會引起朝廷反彈,我等就算俯首帖耳於聖上,只怕到時候依舊不得善終。」
「寧唯事,你這是在逼我?」
「弟子不敢,弟子知道師父對宋國與官家的感情,絕無逼迫之意,只想師父給我劃一條路出來。」(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ps:有事要出趟遠門,今日就暫且更到這裡,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