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故人
「你說什麼.」公主難以置信的看著月韻.過了一會才慢慢垂下眼帘道:「不可能.妹妹說葉驚鴻很好的.不可能這麼做的.」
「我原來也覺得她很好.可我后來知道.她並非如此.」月韻垂眸品了口茶道:「公主曾經見過前太子.不知是因為什麼.」
「我當地在邊境看見他身受重傷的躺在崖底.已經奄奄一息.所以救了他一命.」
「這就是了.前太子回來之後便失憶了.后來好像想起來了.可想起了什麼就不知道了.總之自那之後.驚鴻便恨上了納繁.曾說過些什麼.乾脆將納繁滅了的話.」
公主聽了這話之後.臉色終於沉了一些.握著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后.抬頭問道:「葉驚鴻心在在哪.」
「在宮中.」
「還請皇後娘娘帶我前去.」
「本宮現在不便出門.不如派侍衛隨同前去.」
公主點了頭.便起了身.月韻喚了侍衛.吩咐了一句便送公主出了門.
站在門前目送公主遠去.月韻忽然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小瓷瓶.看著它滿意的笑道:「還好留了一瓶.這個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蒹葭吧.」說罷.她小心的將小瓷瓶放回袖中.
月韻沒能親自去看驚鴻見到納繁公主的樣子.雖然有些遺憾.但聽著侍衛的回報.那場景如何如何.就如她預想的一般.令她十分滿意.
心情很好給了侍衛賞賜.便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稍顯陰霾的天都難以讓她不快.
原本就活不長了呢.這下會更快的下地獄吧.
正開心著.嘴角的笑意還未隱下去.們便被重重的打開了.宗澈忽然怒氣沖沖的走進來.還未等月韻看清來人.手腕便被一手拉住.狠狠的被扯到一邊.月韻看清來人.耳邊便是他厲聲的問道:「你又對她做什麼了.」
「皇上說的是誰.葉驚鴻嗎.」月韻直視他的眼睛.笑道:「臣妾很久都沒出過這裡了.能做得了什麼.」
「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葉驚鴻一見到她病情會忽然加重.」宗澈沒理會月韻的話.直接問了納繁公主的事情.
「那是一位許久不見的故友.她大概太高興了吧.」月韻依舊笑著道:「臣妾可是很偶然的遇到那個人的.絕不是蓄謀已久.」說罷.眨眨眼睛問道:「皇上不是要折磨她嗎.怎麼.心軟了.」
宗澈怔了怔.鬆開她的手腕.頭轉到一邊道:「她現在落到這般境地.只有讓她活著.才是對她最好的折磨.」
月韻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一邊活動著手腕道:「那我要想辦法讓她多活些時日才是.」
「不用你操心.」宗澈說完轉過頭狠狠的看著月韻的眼睛道:「這次朕先不與你計較.再有下次.你這輩子都別想走出這裡.」
「臣妾怎敢啊.」月韻依舊笑著.直視著他的眼睛.
宗澈「哼」了一聲便拂袖而去.
月韻繼而又站在門口看著宗澈離去的背影.她現在心情很好.有些事情放下了.果真會輕鬆很多.比如對宗澈.
宗澈不是不想管.而是真的沒有時間多與月韻計較什麼.即使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是月韻算計好的.
這幾日.隱國那隻起義的軍隊一路攻陷池城.幾乎已經收了整個明理.派去的援軍已經到了.可奇怪的是派去的援軍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似乎只是杯水車薪.功效甚微的減緩一下他們進攻的速度.
宗澈怎麼都想不明白這支軍隊是從哪冒出來的.即使宗辰沒有死.一個貶為平民.發配邊境的人.是怎麼在這麼短時間找到了這麼精銳的一支部隊的.
而另一邊.令宗澈百思不得其解的宗辰倒顯得輕鬆一些.
此時他們又攻破一座城池.宗辰便登上城樓看遠方的風景.旁邊站著城門的守將.
「殿下果真是為打仗而生.臣佩服.」守將十分欣賞的笑道.
「將軍不必客氣.如果不是將軍言出必行.本宮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拿下這座城.」宗辰謙虛的笑道.
「輸了就是輸了.臣也不想跟殿下打仗.打來打去還不是臣敗嗎.」守將豪爽的笑笑.
「可將軍此等做法.若是讓二皇兄知道了.恐怕對將軍不利.」
「什麼利不利的.臣以後追隨殿下.還管他幹什麼.」說著.撤下了頭盔.扔在地上道:「他登基之後不知道殺了多少忠臣.再過一陣.北方的忠臣也該被他殺了.」
宗辰聽著.眼睛看向了南方.這裡距離京城還很遠.只能隱隱的看到南陵的邊境.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攻破皇宮.驚鴻還好嗎.
「哥.京城的消息.」宗宇走到宗辰身邊.遞了一封信給他.
宗辰打開信.快速的掃了一遍.頗為滿意的點點頭:「這步棋下得不錯.」
「這還要多虧景先生.」
「本宮自會去感謝.」宗辰眺望著遠方.似乎在謀划著什麼.
稍晚些時候.宗辰便提了兩瓶酒去尋景昀了.找了許久才找到他.走過去不客氣的坐在他身邊.笑著問道:「景先生怎麼在這裡.讓本宮好找啊.」
「這裡清凈.殿下找在下有何要事.」
「沒事.就是找你聊聊.」宗辰說著.在景昀手上塞了一瓶酒.
景昀皺皺眉問道:「殿下想聊什麼.」
「景先生不必如此緊張.本宮不過是看現在夜色正好.找先生閑談幾句而已.」
「殿下的大計才走出了一步.切不可放鬆才是.」
「本宮自會謹慎.不過現在還是可以放鬆一下的.」宗辰仰頭喝了一口酒.看著滿天的繁星道:「先生曾經說過輔佐我是因為一位故友.想必那位故友對先生影響很大吧.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
「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再提.」景昀微低下頭.似乎真的不願再想那個人.
「本宮要知道究竟是誰能將先生這樣一位良才送到本宮這裡的.」宗辰轉過頭認真的看著他.只可惜看不到眼睛.
「不知道那人是誰.殿下便不肯對在下完全放心嗎.」景昀忽然轉頭.眼睛直視宗辰.
「先生此言差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點本宮還是懂得的.」宗辰眼睛掃手中的酒罈.轉而道:「只是.對先生很重要的故友.想必也一定是不可多得才能之士.若是能為本宮所用.真是再好不過了.」
「如果這樣.殿下大可不必多想了.那個人早已經不在了.」
「哦.」宗辰裝出很驚訝的樣子.隨即感嘆道:「這可真是太遺憾了.」
景昀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也灌了一口酒道:「他確實是不可多得的賢才.但他如果還活著.也不可能來輔佐殿下.在下也不可能在這裡.」
宗辰現在可以肯定景昀所說的那位故友便是莫玄清.那幾乎已經放下的心徹底放了下來.但想起驚鴻現在還在宮中不知情況如何.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几絲惆悵.心情也陰沉下來.端起酒連飲了幾口.
沉默了一陣.宗辰開口道:「莫玄清.當真是如此賢明之才.」
景昀灌了一口酒.忽然笑道:「他確實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人.但莫玄清.只是莫玄清而已.」
宗辰愣了一下.忽然的笑了.舉起手中的酒罈與景昀的碰了一下.道:「好一個莫玄清只是莫玄清.真是有趣.」
「殿下恐怕不會理解.」景昀沒有笑.有几絲失落的低下頭.
「無妨.」宗辰毫不在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如果景先生助本宮奪得天下.本宮便讓你再見一次你想見的人.」
景昀舉著酒罈的手停在了半空.頓了頓.隨後仰頭飲了一口.釋然道:「如此.也好.」
皇宮中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因為北方的戰事.宗澈沒有多餘的閑暇去管後宮那些事.月韻也反常的沒有借這個機會做些什麼.
原以為宗澈會對付納繁公主.起碼會將她送出宮去.可不知是不是確實因為宗辰那邊的事情太麻煩.還是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他完全沒有管這件事.所以納繁公主不只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還奇迹般的能夠自由的在宮中活動.甚至比月韻這個皇后還要自由.
月韻利用自己的身份給了她一些援助.小小的幫助了納繁一些.而納繁似乎也可以依靠南陵存活下來了.因此.月韻稍一挽留.納繁公主便很樂的多留在宮裡些時日.
驚鴻雖是重病著.什麼都受不得.可每日都以名貴藥材吊命.一轉眼.竟也撐了近半年的時間.
這日天氣尚好.她也覺得身上有些力氣.便由侍女扶著.慢慢走出了那間屋子.
她許久都沒走出屋子了.猛然出門照到太陽.竟令她有些不適應.
侍女扶著她走到外面的小塌上坐下.這短短几步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力量.她眯起眼睛看向太陽.
侍女仔細的為她裹好衣服.搬了火盆在她在她腳邊.做了這些仍是感覺不妥.便道:「外面冷.還是回去吧.」
驚鴻看著天.輕聲道:「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都已經入冬了.」
「早就已經入冬了.現在正是最冷的時候.你還是回去吧.等天氣轉暖了再出來.」
「等到那時候.我怕是沒機會坐在這裡看風景了.」
侍女看了看她.卻沒有開口.
驚鴻轉頭看向北方.那裡似乎也是一片晴好.
此時此刻.宗辰是不是又攻破了一座城.
而她還能不能撐到宗辰攻破皇城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