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在做天看著
「似乎多加點香料就能掩蓋住肉的臭味，多加點瀉立停就能止住腹瀉。就算有學生出了事，不是還有秦校醫在後麵糊弄呢嘛……」
方陽似乎是自言自語，伸手抄起一塊紅燒肉。
「不要！」
唐曉芙花容失色的伸手去攔，然而已經晚了。
方陽把肉丟進嘴裡，咀嚼了兩下，一伸脖子咽下去，他湊近葫蘆西施，眼睛像是夏夜中最亮的星星，灼灼的盯著她。
「我替她吃了！你沒話說了吧！」
從方陽說那段話開始，葫蘆西施的臉色就變得極度難看，看到方陽吞下那塊肉，她的嬌軀像是篩糠一樣抖動起來。
「你……」
葫蘆西施恐懼的看著方陽，搞不懂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些本應是最隱秘的事情。
方陽湊近葫蘆西施，聲音微不可聞的說道：「人在做，天看著……」
葫蘆西施渾身一震，方陽忽然大叫一聲。
「啊！」
他捂住肚子，蹲了下去。
「好疼啊……」
現在葫蘆西施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就是個白痴了。她驚恐的望著方陽，看到他額頭上忽然滲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臉色蒼白無比，心裡也是蠻佩服方陽的。
你這說來就來啊！
她哪裡知道，方陽修鍊了玄意之後，控制這些體能表象只是毛毛雨。
「我不行了……」
方陽痛苦呻吟，額頭的汗水噼里啪啦的掉落，別人還沒怎麼，唐曉芙已經心疼的不行了。
她固執的認為方陽是為了替自己解圍才吃下那塊肉的。其實事實上，方陽對這她和同舟會的演技已經非常失望了，這才挺身而出，打算速戰速決的。
「方陽……」
唐曉芙眼淚汪汪的拿出手帕，親昵的為方陽拭去額頭的汗水，方陽心裡哭笑不得，我逼出這些汗水容易嘛我……
「你到底想幹嘛！」葫蘆西施盯著方陽，她智商再低，這時候也明白了，就算這肉有問題，也不可剛吃下去就有反應，又不是砒霜……
「我說過，人在做，天看著！」方陽低低的說了一句，表情誇張的呻吟起來。
「怎麼回事這是？」
秦校醫和沈瑤佳同時出現在餐廳門口。秦校醫其實已經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沈瑤佳卻完全懵懂的。她看到方陽蹲在地上，臉色蒼白，汗如雨下，芳心立刻變得如同一團亂麻，幾步奔跑過來。
「方陽，你沒事吧……」
看著沈瑤佳那著急的樣子，方陽心裡像是倒翻了蜜罐，甜的不行，他故意裝出虛弱的樣子，低低呻吟道：「我肚子好痛……我受不了了……」
同舟會的那些同夥，這時候都停止了表演。不是他們不敬業，主要是在方陽這老戲骨的面前，他們都慚愧的不行了。
看看人家，這戲路，逆天了都……
沈瑤佳看到方陽欲生欲死的模樣，眉頭蹙成一團，伸手捏住方陽的手，柔聲道：「方陽，你忍住，跟我去醫務室檢查一下……」
方陽感覺到沈瑤佳對自己真切的關懷，心裡爽的不行，可惜這時候偏偏有人出來了。
「我知道，這些同學為什麼肚子疼了！」
蘇財拿著幾塊冷凍肉，從操作間出現，一臉救世主的莊嚴聖潔。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蘇財的身上。
蘇財心裡爽的不要不要的，他努力板著臉，沉聲道：「這些肉是我從食堂冰櫃里發現的，肉都已經臭了，他們居然加上香料掩蓋臭味，還有這個……」
蘇財又亮出一個硬紙盒，上面清晰的寫著瀉立停。
「這是從他們后廚垃圾桶找到的。他們把臭了的肉加上香料和止瀉藥，賣給我們大家。我們同舟會知道這消息，立刻過來處理！不為別的，就是讓所有同學都不受到傷害。同學們，你們說，這樣黑了心腸的人，還特么能繼續留在我們學校嗎？」
「不能！」學生們的怒吼一起有感而發。
剛剛知道真相的他們，怒火燃燒，每個人都在想，這件事情沒有揭露之前，自己究竟吃過多少垃圾的東西……
「就是這樣！」蘇財一腳踹在紅燒肉的餐盆上，咣當一聲，一大鍋紅燒肉撒了滿地。
方陽苦笑著低低說了一句：「豬隊友……」
這是最原始的證據好不好……你耍帥耍的嗨了，這一腳實在太不應該了……
「你……」沈瑤佳詫異的看著方陽，他這苦笑的樣子，實在不像是食物中毒了啊……
方陽這才意識到自己露餡了，乾笑一聲：「我……」
「哼！」沈瑤佳站起來，離得方陽遠遠的，心裡暗暗惱怒，這孩子太不實誠了！
這邊方陽暗自懊悔，那邊蘇財慷慨激昂的把對方的罪狀數落出來，學生們群情激奮，葫蘆西施臉如土色，一個勁的拿眼去看秦校醫，希望他可以幫自己解圍。
可是秦校醫像是傻了一樣，眼觀鼻鼻觀心的，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和他沒關係。
他不傻，眼前的情況明顯已經無法收拾了，他哪裡還敢把自己攪進渾水裡面。
可是他想裝傻，方陽卻不肯放過他。
「秦校醫，我肚子疼，你說這和那臭了的肉有沒有關係呢？」方陽捂著肚子走近秦校醫。
秦校醫看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急的滿頭大汗，期期艾艾的說道：「這個……還有待證實……」
「有待證實嗎？」方陽湊近秦校醫，低低的說道：「那個瀉立停上面，好像打著醫務室的標籤哦……」
我擦嘞……她們竟然沒把標籤撕去嗎？虧老子還千叮嚀萬囑咐的……秦校醫氣得不行，這老娘們簡直就無法共事了……
「你說什麼啊你……」葫蘆西施眼見局面無法控制了，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你有什麼證據說這肉是從冰櫃里拿出來的啊！」
蘇財哈哈笑了起來：「報警啊！從現在開始，誰特么挪動地方誰是小狗，我們等著，看著警察怎麼說！」
「懶得理你！」葫蘆西施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她雙手插在細細的纖腰上，仰起臉大聲說道：「我們不理這瘋子，繼續營業。同學們都沒吃飯呢，不要因為你耽誤了大家！來來來，要打飯的趕緊，今天刷卡五折！」
學生們都用看白痴的眼光看著葫蘆西施，誰都知道，這個食堂平時就特別黑心，打飯差一分都不行，今天這麼大方，更是間接的說明了這肉有問題。
「我們不吃，報警，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振臂一呼，學生們紛紛響應，好多人涌過去，圍住了葫蘆西施。
眼看局面越來越亂，葫蘆西施急赤白臉的，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個人出現在食堂門口，他臉沉如水，伸手指點學生們。
「要鬧事嗎你們！食不言寢不語，弟子規白學了你們！都給我坐下！想扣學分是不是！」
進來的人是朱永壽，他平時對待學生們特別的嚴苛，在他的積威之下，好多學生不由收住聲音，悄悄的向後退了幾步。
方陽啞然失笑，朱永壽的臉上有幾道傷痕，眼睛紅腫著，眼袋黑黑的，這明顯是昨晚留下的後遺症，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敢這樣就出來了。
朱永壽的後面，還跟著一個女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臉上粉底塗抹的很厚，她就是葫蘆西施的姐姐，也是朱永壽秘密的情人，她能夠承包這個食堂，就是朱永壽操縱的。剛才見到情況不好控制了，她急忙找了朱永壽過來。
朱永壽昨晚受到了來自方陽的暴擊傷害，方陽走後，葯勁可沒消散，他一個人用手用冷水澡的折騰到凌晨，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剛才老闆娘叫他，他本意是不想拋頭露面的，可是平時老闆娘人財都一起奉送，他也駁不過這個面子。
他並不知道，方陽也在這些學生之中，進來之後，他很威風的一吼，目光四下掃射中，他見到了似笑非笑的方陽。
朱永壽立刻想起昨晚那噩夢般的經歷，他的第一意識，就是掉頭想離開，可惜一切都晚了。
「朱主任，我們向你舉報……」
朱永壽簡直想給自己兩個耳光啊！這方陽簡直陰魂不散有木有，你怎麼又在食堂出現了？你不是走讀嘛你……能讓我省點心不……
「舉報什麼？」朱永壽的聲音有點顫，心有點虛。
「食堂用過期肉的事情啊！」方陽湊近朱永壽：「是不是可以通知警局或者衛生部門呢？」
朱永壽腦門的汗一下子滲出來了，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方陽，自己可是有把柄在他手裡呢……
「我……」朱永壽擦了一把汗，竟無言以對。
「不同通知了！」一個西裝革履，相貌威嚴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食堂門口，大步走向前。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有責任的，一個都跑不掉！」
朱永壽轉頭看了這個男人一眼，他害怕方陽，就把自己對方陽的怒火發泄在這個陌生人的身上。
「你誰呀你！學校的事情還輪不到你說話！」
「老爸！」唐曉芙向著中年男人飛奔過去，朱永壽聽到她的稱呼，如遭雷擊，木獃獃的站在原地，額頭上滲出大顆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