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色也漸漸晚了下來，程楊謝過那兩位匠戶的，「呼啦」一聲，把門鎖上，把鑰匙往手裡一握，左手拿著吃過餃子的碗，快速的到了胡小旗家裡。

胡小旗也累了一天要睡了，而方冰冰則開始在後頭燒熱水，程楊見煜哥兒沒在身邊便問起煜哥兒，方冰冰笑道，「小傢伙早就睡了，這還是咱們這幾個月第一次睡上床，小傢伙可高興了。」

這床便指的是炕，方冰冰早就把煜哥兒洗的香噴噴的，一挨上床鋪自然一下就睡著了。

程楊則有些愧疚道，「都是我……」

方冰冰不認同的道，「你又這樣了，你才多大，俗話說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沒有哪一個家族能夠一直永續存在的，我相信你只要不是那種不上進，踏踏實實的咱們過日子，再艱難的日子咱們都能過下去，再者，以前在江寧我都是自個兒帶孩子，如今能夠跟你在一起也是高興的。」

她就是要這番表白，古代人是非常含蓄的，夫妻相敬如賓才是正道，可方冰冰不願意這樣，愛情這種東西來說實在是太奢侈了，對於方冰冰來說兩人即使沒有所謂的愛情，愉快的生活在一起這也是很重要的。

即使是愛情再多的兩個人，結婚之後都會磨光所以的感情，而沒有愛情的人，好好經營，也不一定不會得到丈夫或者妻子的愛重，方冰冰覺得婚姻要經營，這一路觀察程楊，雖然偶爾有些不成熟，可心裡也是有些成算的，人也聰明，關鍵是人長得很俊朗，方冰冰也是刷臉一族。

程楊見方冰冰幫她舀水到木盆里，程楊偷笑，「過兩天咱們就可以家去了。」方冰冰聽他話里的含義，瞪了他一眼，又虎著臉，「你自個兒洗，我跟你商量些事情。」

方冰冰又把明天所需要的東西都說了一下，「今日我跟木匠那裡訂了碗櫃，衣櫃箱子，本來以為要幾天的，沒想到木匠那裡有之前以前做好的，明日就可以搬到家裡了，又有鐵鍋菜刀明日我直接去鐵匠那裡去拿，至於佐料布匹其他零碎一些的東西我明日就買齊。」

程楊從解開衣裳從自己腰帶里把碎銀子全部給了方冰冰，「銀票我都換成碎銀子了，因這兒換錢也不大方便，我索性全部換了，日後嚼用，你就往這裡邊拿就行。」

方冰冰打趣道，「你全給我了，那你在外頭怎麼辦？」她知道男人總是要點錢到手裡花的，也沒把程楊的話放在心上。

程楊往裡扣了二兩碎銀子，「那其他的你拿著。」

方冰冰不要白不要，她把錢往自己那棉布荷包裡面裝了之後，這才笑嘻嘻的幫他搓背，程楊笑道，「小財迷一個。」

「那是，咱們以後就靠這錢過日子的。」方冰冰不在乎的說道。

一夜無眠，第二日起來方冰冰與胡嫂子一道去趕集，這集市是每五天一次集，這來賣東西的不僅僅是十里八村的商人們，還有一些換東西的軍戶們，雖然軍戶不能做生意，但自家產的雞蛋或者草鞋都可以拿到集上來賣。

集市上的東西也就一般，方冰冰先挑了幾個粗瓷碗白瓷碗幾個碗盤，另外買了筷子，鍋鏟，這些買了方冰冰就先回家去把東西放到剛買回來的碗櫃裡邊，因為灶還沒好，得明天才能用，所以方冰冰把這些一股腦兒的全部放在碗櫃裡面了。

程楊則已經讓人背了柴過來，這柴火八文錢一捆，程楊弄了六七捆過來，又讓鐵匠搬了大鐵鍋來，現在做的做的這個灶一共可以放兩口鍋子，這也是昨日夜裡與程楊分工買的。

兩口子跑了好幾趟，這次把東西全部都歸置好，只等著炕好了就可以睡了，方冰冰喜歡把準備工作全部都做好，在胡嫂子那裡弄了點米糊，然後讓煜哥兒用刷子在明紙反麵糊上，再讓程楊貼在牆上，這間屋子不大不小，方冰冰剪了布在中間用做帘子，帘子後頭是炕，炕旁邊放著立著的衣櫃，而兩口大箱子裡邊則把之前皮子做的衣裳都放裡頭，衣櫃什麼的還是有點空。

帘子外頭擺了一個書桌，書桌下邊各有兩個柜子，三個抽屜，這是打算日後程楊和煜哥兒寫字讀書的桌子，屋子外頭還有一個吃飯的小方桌，四條條凳，小凳子兩個。

「娘子，我幫你打了個梳妝台，因為這屋裡不大，所以打了個小的，明兒就送過來。」程楊不好意思撓頭說道。

方冰冰聽了很是驚喜，又見程楊這樣體貼，不禁喃喃，「多謝相公了。」程楊這樣體貼也是見方冰冰事事都有擔當，兩人有商有量的，一心想把日子過好的模樣，心裡也暖乎乎的，程楊自己是個小的，如今自己卻是個男人了。

其實她雖然充軍，可到底比一般人過得好上許多，上無公婆，丈夫年紀小，還挺能擔責任的，這就夠了。

方冰冰又道，「咱們讓之前的那匠戶幫咱們做個籬笆牆吧，這樣也安全一些，前頭還可以開菜地。」

程楊奇道，「你會種菜嗎？」

方冰冰笑道，「我以前在娘家的時候也管過莊子，有段時間對農桑事挺上心的，我那莊子出產還不少呢！」方冰冰倒是確實是有那麼一個莊子，可對農桑事上心那就是假的了，她這話說的半真半假的，程楊自然沒有懷疑。

「那行，我再去找那哥倆。」程楊不做他疑。

又過了兩日，方冰冰和程楊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兩人對視一眼，倒是有肩並肩作戰的感情了。

方冰冰笑著讓煜哥兒上炕，然後自己也盤腿上炕，程楊跟著也脫鞋，程楊洗了澡又洗了頭髮，整個人看起來很清俊，皮膚比自個兒還白，煜哥兒與程楊在一起活脫脫的一個縮小版一個放大版，兩個人在一起萌死了。

「咱們家終於可以住人了。」方冰冰高興道。

「那咱們要不請大哥二哥還有睿大哥一起過來吃頓便飯吧？」程楊問道，他昨天去程姚和程童還有程睿那邊，那情況看來是沒吃頓飽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