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笑笑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周立強難得沒找我麻煩。整個上午忙忙碌碌，還算不錯。
下午的時候，一個三十多歲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來到我們部門。男人剛走進來，所有人就趕緊站起來，我也趕緊站起來。
後來才知道這男人是我們這個部門的副總。姓高，別人都叫他高總，其實是個副總。
高副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腆著肚子走起路來晃晃悠悠。
高副總跟周立強交談了一會，大意就是穩定工作，言談中有一股很大的官架子。我不由心生厭惡，怎麼IU里也有這種只有國企里才有的人。
我正想著的時候，高副總卻晃晃悠悠的來到笑笑背後。一雙肥手輕飄飄放在笑笑的肩膀上，來回摩挲，嘴上卻是道貌岸然，詢問笑笑有什麼工作壓力。
性騷擾！
我腦海中猛然蹦出這三個字，被自己嚇了一跳。
抬頭望去，周圍所有的人都低著頭，沉默不語。
笑笑滿臉尷尬，輕微的錯著肩膀，想要擺脫高副總的咸豬手，可那咸豬手卻牢牢放在那裡，紋絲不動。
我蹭的一下站起來，還未上前制止。就看到周立強疾步上前攬著高副總的肩膀。
他說：「高總，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
周立強攬著高副總走了，留下滿臉緋紅的笑笑，以及隱忍不發的同事們。
我坐下來，一拳砸在桌面上，引得周圍的同事紛紛側目。
「笑笑！」我轉頭輕輕叫了她一聲。
笑笑手裡拿著一支筆，眼神渙散，沒有回應我。
幾個男同事都過來安慰笑笑，陪她說話，沒一會兒周立強來了。
看到同事都圍在笑笑跟前，周立強厲聲呵斥：「都回去工作。」
笑笑臉紅的像番茄一樣，起身錯開周立強跑到洗手間。
「人渣。」我斜眼看著周立強，小聲嘟噥。
……
第二天下午，還是那個時間段。高副總又來了，這次周立強上來就攬著高副總走了，說有事要給他說。
連續一周，高副總每天都來。
周立強每次都迎上去。
一周后，IU北京分公司遇到一些事情，要派遣周立強到北京出差幾天。收到消息的周立強一怔，環顧一下四周默默走到笑笑身後站了一會，沒說什麼又走了。
周立強出差的第二天，笑笑請假沒來。
第三天笑笑來了，但高副總意外沒在。
第四天的時候，笑笑剛到公司。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接完電話的笑笑心神不寧，但還是起身朝高副總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看著笑笑走進高副總的辦公室，我蹭的站起來，急的抓耳撓腮。環顧周圍的同事，一個個蔫頭巴腦耷拉著腦袋，沒一個敢替笑笑出頭的。我一著急，也顧不上什麼了，尋著高副總的辦公室就過去。上去就敲門，裡面好一會才傳來一聲請進。
我推門進去，笑笑就往外走。看到我的時候，她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朝著我就摔過來，我迎面抱個滿懷，頓覺懷中香風撲面，溫香軟玉。笑笑嚇的不輕，我趕緊問：「沒事吧。」
笑笑搖搖頭，趕緊脫離我的懷抱跑走。
高副總坐在大班台後面，怒視著我問：「有什麼事？」
我隨便編個理由趕緊從高副總辦公室出來，回到工位卻沒見到笑笑。一個同事朝洗手間努努嘴示意我過去，我趕到洗手間時，笑笑正在洗臉，她將自己整張臉都埋在洗手池裡，頭髮都濕了。我站在她身後關切的問：「沒事吧。」
笑笑雙手扶著洗手池抬起頭，水龍頭還在嘩啦啦的流水，她怔神一會，突然肩膀一聳一聳的哭了起來。
我拳頭一緊，腦袋瞬間就熱了。轉身就道：「我找他去。」
「別去。」笑笑急忙轉身拽著我的衣服，紅著眼睛說：「我沒事。」
我停下腳步，笑笑抽張紙擦掉臉上的水對我說：「到樓下坐坐吧。」
到樓下找個咖啡廳坐下，笑笑對我說：「高副總是前幾個月過來的，他什麼都不會，圖有個副總的名，其實什麼事也管不到。但常總見到他都忌憚三分，因為他與某個領導有關係，不僅有公司的部分股份，還是公司的關係命脈。所以……」
一聽這個，我頓時火冒三丈：「所以你就受這窩囊氣？」
「齊天，你能幫我我很感激你，但是……」
笑笑還沒說完，我就拂袖走了。
我躲在衛生間里，第一次自己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我原以為離開學校我就不會再遇到這種噁心的事情，可我沒想到剛上班不到半個月，就再次經歷這麼噁心的事情。
……
我高中的時候喜歡的那個姑娘，就我給她折一大罐千紙鶴的那個。她是我高中時當之無愧的校花，暗戀她的人數不勝數，我也是她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
她拒絕我折的千紙鶴的時候，我還埋怨記恨過她。
可你們知道她最後的結局嗎？
她有次下晚自習被我們學校的幾個公子哥給強行帶走，一夜沒回來。知道這件事的人沒敢聲張，等曝光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她被要求休學在家，她父母知道后就帶人來學校要說法。在學校討不到說法后，他們就到公安局立案，結果公安局受理后說證據不足。他們沒有辦法，就準備到省城找關係。結果去省城前夜，她家裡闖進一夥陌生人，將她帶走強制流產。等她被送回到家的時候，肚子里的身孕沒了，人的精氣神也不見了，後來她就瘋了。再後來她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再後來她父母也不見了。
後來我們才知道，帶走她的那幾個公子哥，是市裡幾個地產商的兒子。
當年知道這些事情后，我氣炸了，心想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高考完收到錄取通知書後，我想我要做這件事了。於是我就偷偷跟蹤那幾個傢伙，趁著天黑落單，給當初帶頭強暴的那個傢伙臉上幹了一板磚，然後拿著板磚狠命的干那傢伙的腦袋，剛開始那傢伙還反抗，等最後那傢伙臉上全部都是血，人也不反抗的時候，我才逃走。
當晚回到家裡，我一口氣喝了三瓶二鍋頭。
第二天，我踏上了前往大學的火車。
……
躲在洗手間里將一支煙抽完，我下定決心要是那個高副總再敢欺負笑笑。
別管他是天王老子，我都要讓他知道閻王爺有幾分顏色。
「大不了換份工作，操！」說著話，我將煙頭丟到馬桶里。
剛說完，我的電話就響了。
拿出一看，是一個我沒存名字卻永遠不會忘的號碼。
李天慧！
她給我打電話幹嘛？
我想破大天也想不出她還有什麼理由給我打電話，上次我們都罵成那樣了，她還有逼臉再給我打電話？想想我還真佩服她的無恥。我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將電話掛掉。
猶豫一下，我果斷將她拉入黑名單。
我帶著嘲諷的笑容回到工位上，心中有種異樣的快感。
李天慧啊李天慧，你也有今天！我心中戲謔的想。
這麼想著我竟然收到了一封郵件，打開一看整個人都傻了，郵件竟然是李天慧發的。
李天慧在郵件中寫道：齊天，剛才打電話只想對你鄭重的說聲對不起！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你一直是對的，而我的想法是那麼幼稚。如果有機會再來一次，我一定會和你在一起。算了，不說這些了。我知道現在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甚至還會嘲笑鄙視我。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愛，我一定會跟你說很多很多話，做許多許多事。可惜！
可惜沒有機會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