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說完，連驅率帶頭走了，扛著木棒的肖臻和吃完最後一個冰糖葫蘆把木刺扔掉的黃香素和手裡拿著的冰糖葫蘆早就已經被堂治須彥踢飛的梁中國馬上跟在後面。

大概走了十五分鐘，四人停留在一條在大衚衕里，想說起北平的特色和文化就不得不說起衚衕，衚衕一詞最初見諸元雜曲，關漢卿《單刀會》中，有「殺出一條血衚衕來」之語，元雜劇《沙門島張生煮海》中，張羽問梅香：「你家住哪裡？」梅香說：「我家住磚塔兒衚衕。」磚塔衚衕在西四南大街，地名至今未變。再說由於北平是由千百萬大大小小的四合院背靠背，面對面，平排並列有序地組成的，為出入方便，每排院落間必要留出通道，這就是衚衕。元代，北平的衚衕間隔較寬，元大都基本上都是三進大四合院的距離。，因此後代在中間空地建院，必賴小衚衕為出入通道,這樣就在許多有名的大衚衕中產生了大量無名的小衚衕，於是俗語有云：「著名的衚衕三千六，沒名的衚衕賽牛毛」。

連驅道：「好了，我就在這裡教你掌法吧。」

梁中國興緻盎然道：「連前輩，你教我的是什麼掌法？」

連驅尚未說話，肖臻打斷道：「梁中國，你似乎忘記做一件事。」

梁中國糊塗道：「肖臻，我忘記做什麼事了？」

肖臻含笑提醒道：「連前輩教你掌法，你應該拜他為師呀。」

梁中國一拍額頭道：「說得對，這我倒忘了，連前輩，我馬上就拜師。」言畢，梁中國就要跪下來，連驅卻伸出一腳，腳尖抵在梁中國的膝蓋上，不讓梁中國下跪。

梁中國愕然的望著連驅，黃香素問道：「連前輩，你是不是想收梁哥哥為徒？」

連驅點了點頭，道：「是的，我之所以教梁中國掌法不是認為他天資聰穎，是個可造之材，而是我不想讓我們中國人丟了臉，讓小鬼子笑話，所以梁中國你無需拜我為師，我也不會認你這個徒弟。」邊說連驅邊收了腳。

梁中國正色道：「連前輩，你雖然不是我師父，可你將要教我武功，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師父。」

連驅心底生出一絲感動，口中淡淡道：「我現在教你八卦掌。」

梁中國喃喃道：「八卦掌。」

連驅道：「梁中國，你可知八卦出自何處？」

梁中國笑道：「我知道，八卦最早見於《周易》，文云：『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原指八個方位，即北、南、東、西、西北、西南、東北、東南。」

連驅頷首道：「說得對。」

黃香素欣然道：「這些還不是我爹爹教他的。」

肖臻道：「看來學些古文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

連驅續道：「八卦掌又稱游身八卦掌，八卦連環掌，是一種以掌法變換和行步走轉為主的拳術，由於它運動時縱橫交錯，分為四正四隅八個方位八卦掌以掌法為主，其基本內容是八掌，合於八卦之數，在行拳時，要求以擺扣步走圓形，將八個方位全都走到，而不像一般拳術那樣，或來去一條線，或走四角，所以稱為八卦掌，其實，八卦掌與八卦並無什麼內在聯繫。」

連驅侃侃而談，梁中國一邊聽一邊口唇蠕動，要記住這些要訣，連驅接著道：「關於八卦掌的起源﹐據考證為清代河北文安縣人董海川在江南遊歷時得到道家修鍊的啟示，結合武術加以整理而成。董海川曾在清朝肅王府作拳師﹐故八卦掌首先在北京一帶流傳開來﹐近百年來遍及全國﹐並傳播到國外。」說到這裡，連驅頓了頓道：「八卦掌是我國流傳很廣的拳種，是武當內家拳三大名拳之一，也是道家養生、健身、防身陰陽掌的一個體現。它以八大樁法為轉掌功，又集八大圈手於一體，下配一至八步的擺、扣、順步法為基礎，以繞圈走轉為基本運動路線，以掌法為核心，在走轉中全身一至，步似行雲流水，身法要求：擰轉、旋翻協調完整，走如游龍，翻轉似鷹，手法主要有：穿、插、劈、撩、橫、撞、扣、翻、托等。」講完這些，連驅見自己說的也夠多的了，便問梁中國是否記住了。

梁中國沉吟道：「基本上我全記住了。」

連驅有些不信，道：「你重複一遍給我看看。」

梁中國嗯了一聲，慢慢的重複連驅剛才說講得話，連驅細聽之下，梁中國雖不能倒背如流卻也口述出了七八成，還算讓連驅滿意。

然後，連驅就開始展示八卦掌的掌法，在大衚衕里，梁中國和黃香素、肖臻讓出一條道來，讓連驅盡情施展掌法。那肖臻和黃香素兩人不懂武藝看不出八卦掌的精要，只見連驅動作瀟洒，翩翩一派宗師的模樣，大聲拍手叫好，而梁中國卻不發一語，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連驅使八卦掌法。

舞完，連驅問道：「梁中國，你看得怎麼樣？」

梁中國笑道：「連前輩，你能不能再使一遍八卦掌？」

連驅皺眉道：「怎麼，你沒看清楚，你可是故意放慢了速度了。」

梁中國解釋道：「連前輩，我學武有個習慣，第一遍看得不是招式，看得而是特點，剛才你使得招式我沒有記住，特點我已經全記住了。」

連驅哦道：「那你倒說說八卦掌的特點。」

梁中國自信滿滿道：「八卦掌的特點是身捷步靈，隨走隨變，與對方交手時身體起伏擰轉，敏捷多變，其基本功以樁步，行步為基礎。身型要求頂頭豎項，立腰溜臀，松肩垂肘，實腹暢胸，吸胯提襠。步法要求起落平穩，擺扣清楚，虛實分明，行步如蹚泥，前行如坐轎，出腳要摩脛。走圈時，內腳直進，外腳內扣，兩膝相抱，不可敞襠，身法講究擰、旋、轉、翻、圓活不滯。手型有龍爪掌﹑牛舌掌兩種，主要手法有推、托、帶、領、搬、攔、截、扣、捉、拿、勾、打、封、閉、閃、展十六法。要求能進能退，能化能生，虛實結合，變化無窮。每掌發出，皆要以腰作軸，周身一體，內外相合，外重手眼身法步，內修心神意氣力。」

講到這裡，連驅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梁中國道：「連前輩，你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

連驅苦笑道：「不是不對，是太對了，我太驚訝了，你竟然只看了一遍就能明白這麼多，看來你天生是練武的料。」

梁中國道：「連前輩，我還沒喲說完呢。」

連驅一愣，道：「那你繼續。」

梁中國續道：「我看八卦掌的動作要求順頸提頂，松肩垂肘，暢胸實腹，立腰溜臀，縮胯合膝，十趾抓地，又以『滾鑽爭裹，奇正相生，走轉擰翻，身隨步走，掌隨身變，行走如龍，迴轉若猴，換勢似鷹，威猛如虎』又以曲剎直，以動擾靜，以靜剎動為修鍊原則。連前輩，我說得對嗎？」

連驅嘆道：「厲害，厲害，這些話本來要是我來告訴你的，沒想到你自己卻看出來了。」

梁中國謙虛道：「我還您相比還差得遠呢。」

連驅語重心長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你現在是比我差，可以後就難說了。看你這麼行，我對你一個月後和堂治須彥的比武充滿了信心。」

梁中國得誇獎，心裡有些高興，道：「連前輩，你還是再展示一遍八卦掌吧。」

連驅欣然答應，再使八卦掌，使完又問梁中國看得如何，梁中國說會了八成，連驅遂使第三遍八卦掌，使完，又問梁中國，這回梁中國說已經全會了，並自己也使了一遍八卦掌，使得相當讓連驅滿意，不住的點頭。

梁中國舞完，連驅補充道：「中國，你要記住，八卦掌分為『定架子』、『活架子』、『變架子』三步功夫。『定架子』是基礎功夫，要求一招一式，規規矩矩，宜慢不宜快，以求姿勢正確，樁步牢固，行步平穩，切實做到『入門九要』，即塌、扣、提、頂、裹、松、垂、縮、起鑽落翻等要領；切忌挺胸提腹、努氣、拙力，『活架子』主要練習動作協調配合，使基本要領在走轉變換中運用嫻熟。『變架子』要求內外統一，意領身隨，變換自如，隨意穿插，不受拳套節序限制，做到輕如鴻毛，變如閃電，穩如磐石。還有八卦掌的基本內容是八母掌，也稱老八掌，即單換掌、雙換掌、順勢掌、背身掌、翻身掌、磨身掌、三穿掌和回身掌，各地流傳內容不完全相同，有以獅﹑鹿﹑蛇﹑鷂﹑龍﹑熊﹑鳳﹑猴八形代表的，也有用雙撞掌，搖身掌、穿掌、挑掌等作為基本八掌的內容，其中每一掌都可以衍化出很多掌法﹐素有一掌生八掌，八八六十四掌之說。」

梁中國道：「連前輩，我記住了。」

連驅又道：「最後我要說最重要的一點，因為你的功力不在堂治須彥之上，所以你對付他的時候不能以靜制動，要以動制動，你靈活你要更靈活，絕不能在這點輸給他。」

梁中國連連點頭，肖臻好奇道：「連前輩，那你對付堂治須彥時候能不能以靜制動？」

連驅傲然道：「你說呢？」

梁中國笑了笑，道：「連驅的武功自然深不可測。」

連驅不置可否，道：「梁中國，我要抓住一個月的時間好好的練習八卦掌，這樣才有可能贏堂治須彥，我要走了。」

梁中國問道：「連前輩，你去哪裡？」

連驅淡然一笑，道：「到北平隨便走走。」講盡，連驅大聲吟念道：「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邊念邊出了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