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五聖交鋒
「小妹!」黑瞳目呲欲裂,放棄了再出手的打算,全力追出,在數百丈外接住了那女子。
可是,女子已經奄奄一息,微睜而無力的眸子里,滿是不甘和不可置信。
縱然她只是聖境第一步,與黑瞳和葉心還隔了一個層次,可好歹是聖者,不至於被七分劍威一招斃命啊!
這一切只能說葉心的強大,的確超出了尋常,或許他的戰力,已然越過了聖境第二步。
第一步他以龍血煉身,第二步恨天劍提前淬出金骨,更是早早悟出神魂之力,種種切切,都足以證明,他有著聖境第三步該有的一切能力。
「小妹!」那邊,黑瞳長長嘶吼一聲,看來是那女子終究閉上了眼睛,被葉心劍氣中的神魂之力,碎滅了所有生機,涅槃康復的機會丁點不存。
一劍屠聖,正面碾壓,葉心做到了,人們也看到了。
這一次,不同以往利用天劫或者計謀、聖器,苦戰強者而剩,這是頭一次的巔峰風采,無人可比!
「我要殺了你!」黑瞳回過頭,雙目中的血絲已經連成整片猩紅,殺氣滔天。
葉心半點無驚,靜靜抖了抖未沾血的劍鋒,冷漠道:「長生殿殺我、擄我多少親友,今日我屠他雙聖,又算得了什麼。」
「現在,輪到你了!」
血仇在身,兩人瞬間衝殺相撞,再無半字多言,只恨不能招招見血。
黑瞳最得意的並不是長生殿主的所授,反而是自身修鍊千載的一門拳法,施展到極致后,身外出現一圈聖境領域。赫然也是拳影紛飛,每一拳都能精準打碎一道劍芒,同樣攻防兼備的無懈可擊。
「再堅固的防禦也救不了你的命。」葉心殺意凌然。絕不輸給黑瞳,更多了一份冷靜:「既然無懈可擊。那便以最直接的方式……用凌駕之上的攻擊全部打碎。」
「這樣,比較節省時間!」
話落,劍招突收,一抹火焰凌空鋪灑:「烈焰天荒!」
曾經的招式,許久不用,並不是威力不如意了,只是今日的修為,施展出來更加完美。
聖威在火焰中籠罩。火之魂的力量在這一招下完美揮發,再也沒有以往有心無力的頹敗感。
火焰圍繞著黑瞳,那些拳影打過來沒有半點成效,如打在軟綿綿的豆腐上,破碎不了分毫,反而被一道道吞噬,融化在火海中不見蹤跡。
「這就是神火的巔峰之力嗎?」黑瞳知道水之魂,自然也清楚火之魂,雖然稱呼不準確,但並不妨礙他的震驚以及評價。
「可惡。神火的力量發揮極致,堪比火焰領域,再配合劍氣領域。我……。」他想說自己沒有勝算,但不肯說出口,一旦說出來便輸了,再無鬥志。
「你猜的不錯,兩方領域,足以碾壓你的拳法,但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輕鬆將你擊殺,若要我自己完好無損的獲勝。就該再來一方領域。」葉心面無表情的抬起聖劍,一道颶風順著鋒芒卷出。
「風雲動天!」風之魂帶著御風十二極的招式。淋漓盡致卷出,火海狠狠的被推動了一把。全部活過來似得,隨風而起,只要是葉心劍鋒所指之處,盡皆橫掃向前,把黑瞳漸漸呈現圍困之勢。
「可惡,這葉心擁有夏長天的記憶,三大領域之力聯合起來如此得心應手,他骨子裡更是領悟了神魂之力的巔峰大能,今日看來,他只怕已經離前世戰力相差無幾了,我斷然不是敵手。」
黑瞳心思急轉,被打的完全處於下風后,反而冷靜了下來,盲目報仇支會丟了性命。
「罷了,今日想要殺他不易,就連走脫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既然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好過。」黑瞳暗暗一咬牙,祭出一口精血,施展出什麼秘法,火海中幻化出七八道黑影,和他本尊都有*分相似,很難看出真假所在。
「想不到這千年來,你會是第一個逼出我保命手段的人。可你是夏長天,我便不屈辱,反而榮幸。」
「每一道魂影都是我花費百年魂力凝練的,一共七道,今日折損一二在所難免,但一樣會給你的神魂之力造成傷害,他日你將再難圓滿,完全失去和殿主大人爭搶大道的資格。」
「你想多了!」葉心著實被震撼了一瞬,但很快就平復下來,冰火聖劍朝前一劃。
「封!」只是一個字出口,風和火全部急速圍攏,更有劍氣化成囚籠般的光柱,分別殺向七道身影,欲將其全部分割阻斷。
「雷霆怒!」猛然一個閃身,去到一方身影近處,葉心二話不說,長劍豎下,無盡雷光嘩啦啦淌下。
「啊!」那身影發出一聲慘叫,帶著渾身青煙急速逃開,不可置信的回望葉心:「你怎麼……」
「你是想說,我為何能一瞬間就找出你的本尊么?」葉心笑而不語,他怎麼會告訴黑瞳輪迴神眸的奧妙呢,看破幾道本就有差別的分身氣息,又有何難。
本尊受創,七道魂影接連被葉心的攻擊壓制,一步步失去了相互響應的能力。
「斬!」葉心祭劍猛斬,招式變化之多,令人防不勝防,誅心劍氣更是鋒利無匹,緊追黑瞳本尊,在這火海與風浪中,對手被逼的無從反抗。
「混蛋,看來你是要逼我折損所有的魂影,那就如你所願吧!」黑瞳一橫心念了個爆字。
七道魂影同時自爆,龐大的聖威充斥混亂的靈魂攻擊,將深入其中的葉心死死包圍,不斷衝擊。
「雕蟲小技!」葉心冷笑一聲,八道魂源化形而出,一起拖著九龍噬魂鍾守護身周,黑瞳的魂影沒有絲毫神魂之力,如同細小的浪花拍打在岩石上,被反衝得彈不起一兩分漣漪。根本不夠看。
「這就是我的自信!」葉心傲氣凌空,勢不可擋的朝前繼續踏出一步步,黑瞳面如死灰。
「不可能!」他死也不會相信。葉心會有八道魂源,看似和自己的魂影分身一樣。但本質上完全沒可比性,就好比白紙和鋼鐵的硬度差距。
「就算是夏長天前世巔峰時,也不可能有如此磅礴的神魂之力,你……難道真的是得到了八種神水一個級別的神物?」
從黑瞳震驚的目光中,葉心讀出,長生殿主還是有許多秘密沒有告訴他的。
他也永遠沒有機會知道更多了,葉心的劍鋒威勢更盛,黑瞳反因為損失七道魂影。內耗一空,眨眼之間被碾壓得一塌糊塗。
下方人群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葉心的威勢滔天無雙,對同級聖者一面倒的碾壓,完全看不出也理解不了,這會是兩大聖者間的生死決戰?過程也太快,動靜也太小了吧!
也唯有這種一面倒的戰鬥,才驚不起天塌地陷的動靜來。
黑瞳終究逃不出幾劍之後的斬殺,就連想要逃走的魂魄多被葉心以斬魂之劍,直追千丈抹除。
葉心跟個沒事人一樣。平靜的落到地面,靜溢輕笑:「諸位辛苦了,現行回去療傷吧。我斷後!」
天青華等人受寵若驚,剛剛的戰鬥若是說出去,指不定多少人都不會相信,葉心頃刻間連斬兩聖,竟是毫髮無損,乍一看連消耗都不曾有多少。
他們心裡激動啊,對長生殿的戰爭,似乎在葉心身上,看到了濃濃的勝利契機。
葉心雖然放低一切姿態。自居晚輩,可這夥人無形中。早已將他當做了夏長天那樣的前輩大能,不僅目光中隱藏著崇拜和恭敬。即使走在他的前頭,也會渾身不自在,彷彿做出了很不妥的失禮舉止。
甚至他們都不認為自己再有資格,去輕易主動和葉心答話,這就是修為實力為尊的武者世界。
此地返回西寧街不算太遠,無奈城中早已被長生殿諸多強者攻破,大部隊縱然尚未進入,但零星的縱有不少強者在造成騷亂,連平民都沒有放過,左右街道上血腥撲鼻,一如天宗之上的血煉場面。
「長生殿主那尊神器的血煉不是完成了嗎,為何還要製造如此無邊的殺戮!」葉心憤怒至於頗有不解,總之被他感應到和遭遇到的一切敵人,都難逃果斷斬殺的命運。
就在葉心護送這行人回府的時候,在東城門那邊,君七也結束了一場苦戰,他斬殺的對手正是白眸。
本來勢均力敵,兩人都打得一片膠著,彼此都有受創,但忽然間,白眸心神震蕩,如有什麼不好的感應生出,君七何等眼力,勢均力敵的交鋒中抓住一絲一毫的破綻,便能扭轉成敗生死。
君七重創白眸之後,本以為對方會退走,卻不想其執著的糾纏,就是不走。
黑瞳心知中計了,對方這是在拖延時間,鐵定是讓破城而去的黑瞳,去別處殺戮而不讓自己援手。
心急之下,君七有些動搖,他最擔憂沒有聖者坐鎮的角落裡,黑黑瞳橫掃一方。
可就在此時,白眸又一次心神震動,面白如紙的噴出大口鮮血,竟是感應到了黑瞳的隕落。
「不可能,所有大聖強者都去阻止摘星大人和噬魂大人了,落聖王也在算計之中,還有誰能如此輕易的擊殺我妹和夫君。」她心神失守,痛失兩位至親,被君七又一次抓住致命破綻。
結束了戰鬥的君七,也是摸不著頭腦,但看了看破碎的城頭,他還是不放心。
「罷了,三位大人出手,摘星和噬魂短時間內是沖不過去的,我還是回去看看吧,可別叫漏網之魚鑽了空子!」黑瞳急速返回西寧街,雖然還有雪舞和炎千山等人鎮守,可二人畢竟只是聖境第一步。
城頭上的戰鬥,五位大聖初次交鋒,場面倒也並不宏大,試探的意味更多些。
噬魂雖然有不要命的狠勁,令人頗為忌憚,可摘星作為更老一輩的大聖強者,無疑是更令人忌憚的強者,甚至可以說,他是長生殿主外,最令人忌憚的對手。
「說起來,我等都是摘星大聖的晚輩,到了我等這般境界,本該與世無爭,專心追尋證道奧妙的,奈何前輩助紂為虐,非要亂了這天下,晚輩們只好捨命相抗!」閻羅懸浮在半空上,隱隱有所責備,也隱有勸解的意思。
噬魂不為所動,他和五聖本就有滅門之仇,摘星本來一言不發的,幾招試探后他也對閻羅等三聖有了不低的評價,隱隱成為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幾人都是有資格的對手。
聽到閻羅的話后,他輕嘆一聲:「我欠雲星河的,是他用沉睡延壽之法,讓我活到了如今,也是他,讓這早已沒了證道契機的天地,有了唯一的希望。」
「更是他,讓我看見了復活亡妻的希望!」
最後這個理由,最是讓人無法反駁,雪淚在滅天組織被滅之日的復生,是諸多人親眼所見的,長生殿主當真有能耐讓人死而復生,眾人也知道,摘星的過往,對那已故的愛侶,他可以不顧一切。
只要長生殿主證道,或許真能讓死去已久的人也活過來,畢竟就算化作了塵埃,只要那塵埃還在這方天地間,作為證道后的神,則有能力掌控天道,讓一切法則聽憑調遣。
「所以這場戰爭對我來說,沒有對錯,我只知道,幫雲星河掃除一切障礙,我的亡妻便可歸來。」摘星說出了自己的執念,不容置疑:「你們是我的敵人,但只要退到一旁,不再阻擋雲星河的腳步,我便不會對你們出手。」
「摘星前輩,難道為了一己之私,真的讓那長生殿屠盡整個天地,你也不會惻隱半分嗎?」流火忍不住大喝一聲,那前輩二字的語氣都已經沒了敬意。
「那有何妨,我的亡妻便是我的一切,有她,我便有天地,沒有她的天地,反而是昏暗的混沌,毀了也無所謂!」摘星輕輕閉了閉眼,說出令人心涼的話語。
他的情再怎麼令人感動,做法都不能被接受,這已經無關自私,而是殘忍。犧牲全天下,容一人證道,來複活他的亡妻,這代價,可能他是唯一不會在乎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