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水榭聽香
第五十一章水榭聽香
李林靖帶著崔百泉和過彥之兩人，坐著小船，前往阿朱住的聽香水榭。
那慕容家的僕人雖然一萬個不願意，也知道李林靖等人極有可能就是慕容家的大敵，可李林靖的武功實在是太高，要是只有過彥之兩人或許可以借著地利將兩人甩掉，不過再加上個李林靖，就不是靠著地利能逃走的了。
雖說琴韻小築和聽香水榭相距不遠，可小船走的實在是不快，李林靖在船上只是精心體悟與鳩摩智一戰所得以及那已經觸手可及的先天武道，也不願意助小船速行，再加上慕容家的僕人消極怠工，小船竟然是在傍晚才到了聽香水榭。
到聽香水榭時，已經將近傍晚，李林靖站在小船上遠遠的望過去，見一個小洲上**間房屋，其中兩座是樓房，都與琴韻小築一般，小巧精緻。
到了近處，崔百泉突然動了動鼻子，說道：「酒味！怎麼這麼大的酒味？」
李林靖聽了笑道：「這些天來江湖上發生了不少大事，不是死了掌門就是死了大豪，而他們恰巧都是死在自己的成名絕技之下，你說，江湖上還有哪家有這麼怪的癖好和如此大的能耐？不是慕容家還有哪家？」說到這，李林靖一頓，伸手指向水榭道：「慕容家這次可以說是捅了馬蜂窩了，裡面的人一定也和咱們一樣，是來找慕容家麻煩的！」
過彥之聽了皺了皺眉，說道：「他慕容家究竟有什麼本事？敢得罪如此多的武林同道？難道他們還有什麼目的不成？」
李林靖搖了搖頭，說道：「他們有什麼目的我不管，只要惹到我，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他慕容家！」
李林靖當盟主已有八年之久，說話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絲霸氣和煞氣，讓崔百泉和過彥之聽的心中一寒，突然就想起鐵血大旗盟來。
鐵血大旗盟近幾年來發展甚猛，靠得也是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之的原則，雖說與鐵血大旗盟作對的都是匪幫惡派，可這斬草畢除根的手段，未免也太過激烈了點。想到這，兩人又轉念想道，管鐵血大旗盟是什麼手段，咱們不還是在盟主呢嗎？再說了，江湖上弱肉強食的事情還少了嗎？況且此番兩人來找慕容氏報仇，也得靠李林靖出手。
慕容家的僕人將船靠到岸邊，李林靖等人還未下船，就先聽見屋中粗暴的轟叫聲不斷傳出來。
李林靖三人下了船，舉步向屋裡走，還未進屋，就聽屋內有人突然說道：「什麼人？是慕容家的朋友到了嗎？」那人似乎是屋中領頭的，他一說話，屋裡便沒了聲響。
李林靖答道：「是朋友，但不是慕容家的人！」裡面的人聽了才緩聲道：「既然是朋友，那便進來吧！」
李林靖走進屋中，見屋中有三四十個人，涇渭分明的坐到東西兩面，東邊是十**個粗豪大漢，正自揮舞著兵刃叫嚷，西面卻靜靜的坐著二十幾個白袍人，面無表情，不言不語。
李林靖見了西首的那二十幾如同殭屍似的人先皺了皺眉頭，便向東首一個老者走了過去，說道：「在下李林靖，不知閣下是？」
李林靖話音剛落，大廳中霎時間又靜了下來！
那老者身材魁梧雄偉，一部花白鬍子長至胸口，見李林靖三人進來，初時還不太在意，可一聽李林靖說話，陡然一驚，急忙站起身來，行禮道：「我是雲州秦家寨的姚寨主，姚伯當便是，未曾想李盟主也到了，失敬失敬！」
「原來是姚寨主！」李林靖點了點頭，又向西首的一名漢子說道：「不知道朋友是？」
坐在西首的那名漢子本來陰沉著臉，但聽李林靖問話，卻緩和了下來，說道：「我是四川青城派掌門司馬林！」
李林靖又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司馬掌門！」
李林靖說完，隨便在廳中找了張桌子便做了下來，也不再說話。他是懶得理會這兩撥人，而崔百泉過彥之卻完全弄不明白，這兩撥人也是慕容家的仇人，盟主怎麼不去跟他們打個招呼？他們也想不通，只道是李林靖心高氣傲，便也沒有多說，也坐在了李林靖旁邊。
而姚寨主和司馬掌門也僵在了那，既想靠上李林靖這個大靠山，又放不下臉面去找李林靖說話。過了半響，姚寨主才打個哈哈，坐了下來，司馬掌門也做了下來。兩人都已經想明白，雖然李林靖不會明幫兩撥人馬，但他無疑也是來找慕容家的麻煩的，而這樣無疑也算是幫助了他們。
天色漸漸黑下來，東邊的姚家寨一撥人馬抓住水榭的廚子老顧，將他打罵了一頓，命他去給眾人弄飯。姚家寨的人說好聽了是江湖豪客，說難聽了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山賊，與李林靖的鐵血大旗盟有本質的區別，所以他們對付人的本事自然是極其低劣，李林靖實在是看不慣，便出手阻攔姚家寨的人教訓老顧。
不一會，老顧便做好了飯菜，眾人便胡吃海喝起來，李林靖自然知道這是加了料的東西，又怎麼會去吃？不過他也沒有提醒姚家寨的人們，你打了人家，人家叫你吃特殊的飯菜，這在李林靖看來，公平的很。
而崔百泉和過彥之兩人見李林靖不吃，自然也沒有去吃。
沒有動飯菜的還有青城派的人，他們是來找慕容家報仇的，處處小心謹慎，飯菜也不敢隨意動用，自帶了乾糧吃食。天色漸黑下去，他們各自在桌子上放了一根蠟燭，加上慘白的衣服，顯得詭異異常。
李林靖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忽然聞到一股奇特的清香，似是花香，有茉莉，玫瑰，似乎還有寒梅的清香。李林靖心中一動，向香氣發出的地方走去，原來是姚家寨的人在找酒，卻誤把這花露翻了出來，李林靖見者清香怡人，打翻了可惜，便向姚家寨的人要了過來。李林靖要這東西幹什麼，姚家寨的人自然也不敢多問。
李林靖拿了花露，回到大廳，見姚家寨的人依然在胡吃海喝著，不由得便搖了搖頭。他們似乎比原書中更加不堪，也許是因為李林靖在此，心中有了底，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又過了幾個時辰，已是深夜，李林靖等的不耐煩了，忽然聽見遠處似乎有一陣划船的聲音，這才精神一振，嘴角掛上了一絲淺笑。
又過了一會，果然聽見姚寨主喊道：「外面是什麼人，進來！」
接著便聽砰砰兩聲，長窗震破，四個人同時躍出，兩個是姚家寨的大漢，兩個是青城派的人，齊聲喝問：「是誰？」
一個漁民打扮的老婦人答道：「我們捉了幾尾鮮魚，來問老顧要勿要。今朝的蝦兒也是鮮龍活蹦亂跳的！」
李林靖聽了笑道：「阿朱姑娘？是你嗎？你的易容術固然厲害！」
其中一個老太婆道：「扮作老太婆，一點也不好玩，阿朱，我不裝啦。」說著伸手在臉上擦了幾下，泥巴和麵粉堆成的滿臉皺紋登時紛紛跌落，眾人見到一個中年漁婆突然變成了一個美麗絕倫的少女，無不目瞪口呆，霎時間大廳中鴉雀無聲，坐在西首一眾四川客的目光也都射在她身上。
就連李林靖也沒有例外！直勾勾的看著王語嫣！這倒不能說他好色，任何一個人看到超出想象的美麗時，都會愣住！李林靖又不是得道高僧，怎麼可能例外？
不過李林靖到底是武功高強，心志堅定，瞬間就又回過神來，李林靖又深吸一口氣，向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的段譽說道：「段兄！又見面了！」
段譽也說道：「是啊！又見面了！」不過他現在就連說說話都是看著王語嫣的，顯得魂不守舍。
姚寨主見李林靖似乎與他們認識，才鬆了口氣，說道：「幾位是什麼人？為何喬裝前來？是李盟主的朋友嗎？也是來找慕容家的麻煩的？」
「我們是李大盟主的朋友，還是慕容家的人！」姚寨主一連問了四句話，而阿朱只是說了一句，姚寨主聽了便說不出話來！
「慕容家的嗎？來的正好！」這時候大廳西便一個青城派弟子站了起來，他說話陰陽怪氣的，長了滿臉的麻子！說著左手伸入右手衣袖，右手伸入左手衣袖，便似冬日籠手取暖了一般，隨即雙手伸出，手中已各握了一柄奇形兵刃，左手是柄六七寸長的鐵錐，錐尖卻曲了兩曲，右手則是個八角小錘，錘柄長僅及尺，鎚頭還沒常人的拳頭大，兩件兵器小巧玲瓏，倒像是孩童的玩具。
王語嫣說道：「嗯，你這是『雷公轟』，閣下想必長於輕功和暗器了。書上說『雷公轟』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的獨門兵刃，『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詭難測。閣下多半是複姓司馬。」
「啊！」廳中眾人不禁驚呼出聲來！沒想到慕容家的一個小姑娘竟然有如此見識！尤其是青城派的人，司馬林站起身來，沖王語嫣說道：「在下青城派掌門司馬林，敢問姑娘與慕容先生怎麼稱呼？」
還不待王語嫣答話，姚寨主就先說道：「司馬掌門好大的威風啊，你青城派被道破了來歷，怎麼？要欺負個姑娘嗎？還有那個麻子，你都被人家認出來了，我看，還是趕緊滾吧！」
「你！」那麻子臉色霎時鐵青，也不說話，用右手小錘在錐尾一出，嗤的一聲急響，破空聲有如尖嘯，一枚暗器向姚伯當胸口疾射過去。
「當！」暗器竟來得迅捷，姚寨主危急中不及拔刀擋格，左手搶過身邊桌上的燭台，看準了暗器一擊。當的一聲響，暗器向上射去，拍的一下，射入梁中，原來是根三寸長的鋼針。鋼針雖短，力道卻十分強勁，姚伯當左手虎口一麻，燭台掉在地下，嗆啷啷的直響。
「你這是五虎斷門刀的手法，你是姚家寨的人吧！還有那位青城派的大爺，你用暗器的手法倒像是蓬萊派的手法！」王語嫣在旁邊又說道！
「啊！」青城派的人又是齊聲驚呼！接著，果然如原書一般，上演了一出無間道，青城派竟是自己先亂了起來！
李林靖既看過原著，又看過好幾個版本的電視劇，對這事也熟悉無比，也懶的去管，樂的清閑的在一旁看熱鬧，只是心中對王語嫣佩服無比，她短短几句話，就讓青城派的人自己鬥了起來，實在是厲害！
姚寨主早就看青城派的人不順眼，現在他們竟然自己打了起來，豈不是給了他動手的最佳時機？他也不動聲色，微微向身後眾人使個眼色，他身後的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立時便會意，將青城派的人圍在中間，便一擁而上！
兩撥人馬竟然是在水榭聽香中自己打了起來。
阿朱阿碧幾個看的目瞪口呆，段譽悄悄向李林靖這邊移了過來，說道：「李兄！你還好嗎？」
李林靖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就聽房外出傳來一個古怪的聲音：「什麼人敢來慕容家搗亂？看我一個個把你們丟下湖去喂王八！」
廳中打鬥的眾人大吃一驚，停下手來。
只見一道身影突然竄進屋中來，一拳向姚寨主打去，身影太快，姚寨主還不待躲避，便被一拳擊飛了出去！
打飛了姚寨主，身影竟然還不停下，又向司馬林撲去！
司馬林見姚寨主被打飛，早有了防備，見那道身影竄過來，便一鎚子砸過去。
身影卻身子一晃，躲過了司馬林的鎚子，一拳實實的打在了司馬林身上，司馬林也飛了出去。
兩撥人馬的頭頭竟是瞬間就被那道人影打倒！可那道身影依然不停，又撲撲的連施幾掌，將廳中眾人一一打倒，這才停下來。
王語嫣歡喜的叫道：「包叔叔！是你嗎！」
那人露出身形，但見是個容貌瘦削的中年漢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長袍，臉上帶著一股乖戾執拗的神色。漢子搖了搖了頭，說道：「非也非也！你管公子也叫表哥，那你我便是同輩，怎麼能叫叔叔呢！」
王語嫣笑了笑，說道：「是！包三個！」
阿朱阿碧兩個這時也過來跟包不同敘話，段譽也走過來道：「這位兄台出手甚快，武功想必是極高的了。尊姓大名，可得聞歟」
段譽好言相問，誰知那漢子敬理也不理，只是斜眼瞧瞧段譽，說道：「你小子是什麼人？膽敢跟我羅里羅唆的？」
這般冷言冷語，段譽登時便嗆在了那裡，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姚寨主等人才爬了起來，包不同道：「你們這幫王八羔子，膽敢來我阿朱妹子莊子上搗亂。姚伯當，是吧？我告訴你！你那個什麼師弟就算再連三十年的武功，慕容公子也是不屑砍一刀的！快滾快滾！」
姚伯當大怒！噌的一聲就抽出刀來，剛剛他是出手偷襲，現在刀就在手中，還能叫他佔了便宜去？他身後的幾人也抽出了刀來！
包不同哼了一聲，身子一閃，竟然又將眾人的刀一一躲了過來，仍在腳邊，叫道：「快滾快滾！包三先生不打無趣的架！」
姚伯當臉色血紅，但終究還是沒吭一聲，陰沉著臉走了出去！
等姚伯當走出廳去，司馬林便走了過來，向包不同一抱拳，說道：「多謝包三先生援手了！」
包不同又一扭脖子，說道：「你沒聽見嗎？快滾快滾！」
司馬林也愣住，剛要發怒，可又想起自己技不如人，怎麼好動手？說道：「好！包三先生今日厚贈，司馬林記下了！走！」說完，也走出廳去！
眾人走乾淨了，包不同這才向阿朱阿碧說道：「二哥有消息了！」
阿朱阿碧齊聲叫道：「什麼消息？」
包不同剛要說話，突然頓住，說道：「哼！還有外人！」
阿碧奇道：「哪來的外人？你說王姑娘嗎？她也不算是外人啊？」
「我說的他們四個！」包不同，伸手一指，卻是李林靖段譽崔百泉過彥之四人！
段譽是大理小王爺，那裡受到過如此的不待見？當即臉色漲紅，剛要說話，卻聽李林靖嘆了口氣，說道：「哎！段兄，你我的確是外人走吧！」
段譽僵住，獃獃的看著王語嫣，說道：「啊？這就走吧？」
李林靖哼了一聲，大聲道：「當然啦！人家又不待見咱們，咱們男子漢大丈夫難道還賴著不走嗎？」
「啊！是了！就走吧！」段譽醒悟，怔怔的道！
阿碧突然出聲道：「李公子！段公子！天色已晚，你們還是不要走了！」
包不同卻出聲道：「快走快走！我們有事情要說！」
李林靖哼了一聲，身子突然一縱，剎那間就到了包不同身邊，一掌便見他打飛出去，說道：「包三先生！在下李林靖！是來找你們慕容公子的！可不是你個小小家將能夠隨意指揮的！」
「咱們走吧！」李林靖向門外走去，待要走出大廳時，又回頭說道：「阿碧姑娘！你家裡的惡僧我幫你打跑了，不過你的家也叫我給拆了，等過幾日，我再叫人來修，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