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第606章 害怕她做傻事
這一摸之下,汪淩月頓時就傻眼了,喉嚨里發出了不可置信的尖利嘶吼,「啊!!我的臉!」
她驚恐地尖叫著,顧不上疼,爬起來到處找著鏡子。
終於,她跑到了一家免費的公廁里,走進去站在洗漱台邊。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滿臉通紅,到處起了水泡和膿包,看起來恐怖無比的一張臉,根本辨不清她之前的模樣。
儘管是做好了心裡準備,汪淩月還是被自己的臉嚇得窒息了一下。
她獃獃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這才猛然想起來,前一晚她在夜總會門口昏迷的時候,依稀聽到兩個男人的對話。
「總裁為什麼要這麼處置她的外甥女啊,這一張臉毀了,這輩子可就完蛋了,太殘忍了。」
「她勾引了總裁的男人,你說呢?」
「嘖,要是這樣,那就是咎由自取,誰不知道總裁跟王先生感情好,破壞別人感情當第三者,報應啊!」
一直盯著鏡子的汪淩月驀然轉過身,靠在檯子上,她十指握拳,目光怨毒地盯著前方的空氣,好半天,咬牙切齒擠出一段話,「周岑茹,你毀了我,毀了我!竟敢這麼對我,我要讓你死!」
她那雙嗜血的眸子通紅,映著滔天的恨意。
繼而,她一陣風般地從公測沖了出去,消失在無邊的夜色里。
這天夜裡,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個失眠夜。
紀沐雅從床上走下來,來到窗邊,手指絞著窗紗,看著夜空中一輪皎潔的圓月,心裡悶悶的。
可能是懷孕了人容易胡思亂想,最近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想起汪淩月,想起孫絲絲,想起劉佳薇。
尤其是想到佳薇,她心裡有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一轉眼,就是臘月二十八了。
沒幾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千家萬戶都準備迎接這即將到來的農曆春節,春節是華國最大的節日,有家的回家跟父母團聚,不得已在外頭漂著的,這個時候也會入鄉隨俗地跟著當地人的習慣過個異鄉年。
封家,燈光明亮的客廳里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
「楚涵你好賴皮!速度把那張2放回牌堆里去,你以為我看不到你偷牌是不是!」紀沐雅氣嘟嘟地撅著嘴。
封楚涵訕訕一笑,「哈哈,水至清則無魚嘛,那麼較真幹嗎。」
封楚傾不輕不重地瞥了他一眼,「歪門邪道!」
封楚涵立刻摸了摸鼻子,乖順地把牌重新塞回牌堆里去,「哥要不你也加入進來,跟我們一塊打兩把唄,你光顧著在後面指導嫂子了,這一人智短兩人計長的,我們三個什麼時候能贏一把啊!」
「是啊!」劉媽跟蔣芷雲都點頭表示贊成,這麼一小會兒時間,她們已經輸了六七局了。
封楚傾站起來,手插褲兜,眸子里透出湖水般的沉靜,「不了,你們幾個玩吧,我還有事。」
話音剛落,他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封楚傾拿出電話,走向露台。
電話是張特助打來的,他直接說:「辦妥了,所有年貨都按您的要求,給劉佳薇送過去了。」
封楚傾嗯了一聲,很篤定地問:「她見到你,說了什麼?」
張特助斟酌了一下,說:「她收了東西,就挽留我坐了一會兒,逮到機會就問東問西的,問題全都是圍繞著您,她似乎很不想去京城分公司任職,想弄明白您是出於什麼目的做出的調整,所以一直在套我的話,不過我沒告訴她什麼,只是陪她打了幾句哈哈,就告辭出來了。」
掛完電話,封楚傾轉過頭,發現紀沐雅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站在他身後。
他詫異地挑挑眉,繼而,走過去拉住她的手,低下頭望著她,眸若一泓清泉,溫柔極了,「怎麼不玩了?」
紀沐雅搖搖頭,緊緊回握住封楚傾的手,輕聲道:「最近你一接電話我就心神不寧的,我老是害怕佳薇她做什麼傻事。」
幾天前,當時她得知劉佳薇的身世,和她接近封楚傾的目的時,真的很難接受。
那天晚上回到家,封楚傾一直神色如常,既沒有勸她,也沒有說服她什麼,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她亦是沒有任何錶態,保持了一晚的沉默。
第二天,她直接帶著當初劉佳薇帶她買的那塊葯枕拿去做了檢驗。
檢驗結果很快出來了,枕芯果然不簡單,除了一些安神的草藥外,還摻雜了汞和鉛等幾種重金屬顆粒,並且含量極高。
人睡了這種枕頭,輕則頭暈目眩,重則重金屬中毒,時間長了,是要命的東西!
怪不得封楚傾第二天起床就頭暈眼花,分明是汞中毒的表現,她小時候玩水銀,出現過一模一樣的癥狀。
幸虧那時候封楚傾警惕,只枕了一個晚上,就說什麼也不肯再用了。
否則的話,要不了幾天他就會出事,她的良心也會一輩子不安,一輩子活在內疚懊悔中。
她讓封凜去找了那個花草市場上賣葯枕的老婆婆,不出所料,老婆婆早就不在那家店裡了,就在她買枕頭的當天下午,老婆婆整個人就神秘失蹤了。
一個個擺在眼前的事實,紀沐雅就是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了。
一連很多天,她都處在被利用的打擊中。
說實話,她真的很不想原諒佳薇!
欺騙她的友誼是小事,可她差點就因為信任劉佳薇而害了封楚傾,她都快要自責死了。
但是慢慢的,情緒沉澱了幾天,她又有些理解劉佳薇了。
畢竟事出有因,她之所以會這樣,跟她過去的經歷息息相關,她的身世真的太坎坷了,在花季遭逢驟變,失去父母,她必須要找一個仇人出來支撐她活下去,復仇成了撐著她走下去的唯一信念。
紀沐雅想打電話,告訴劉佳薇她父母的死跟封楚傾沒關係。
可是封楚傾卻攔住了她。
對這件事,他的態度很輕描淡寫,他說:「我如果想解釋,早就當面跟她解釋了,但她不會相信,有一點你要知道,這整件事口說無憑,當時看來,最有可疑,最有動機的人只有我,而且那件事情的真相,除了她父母,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她父母死了,死無對證。」
封楚傾頓了頓,繼續道:「所以我才想安排她去京城,她的能力如果僅限於此,連殺父母的真兇都查不出,那我就算幫她爭回屬於她的一切,她也守不長久。」
紀沐雅很快想明白封楚傾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想讓她回京城,自己發現破綻,找出當年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