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竟是女子
長安城永寧坊的一道僻靜巷子中。
江芷柔疾步走了許久,回頭見江芷安沒有再追上來,暗暗鬆了口氣,剛放慢腳步,忽覺頭頂一道疾風掠過,略一抬頭,見不遠處的屋檐上,站立著一抹白色的身影。
面容秀美絕俗,目光寒意逼人,他站在那兒,浸在銀色的月光下,除一頭黑髮如墨,全身純白若雪。
江芷柔驚愕地看了他半餉,正猶豫要不要把他當作仙人拜拜時,他突然縱身一躍,輕功縱提便凌身於夜色之上。
身姿飛躍數道屋脊,大袖飛舞,腳下生風,身法輕靈之極,落於她的面前。
江芷柔此刻已經驚訝得張大了嘴,足以塞進一個雞蛋。
她心裡激動,一個勁地喊:哇哇哇,是輕功,真的是輕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輕功這種功夫?
江芷柔正激動萬分,感慨不已,對方卻二話不說,忽然直接提劍朝她刺來。
待劍鋒入目,江芷柔憑著本能,側身險險躲過,剛回過神,那劍卻一個凌厲的迴轉,又朝她面上刺,江芷柔只得繼續躲,邊躲邊說:「有沒有搞錯?不帶這麼玩的。」
躲閃了幾個回合,江芷柔已經確認眼前之人就是那個斷袖廢太子的貼身侍衛疏影。
奇怪,她在簾香院見到他們時,可戴著面紗,而且穿著女裝,沒道理現在能認出她啊。
而且即便是認出了,她好像也沒和他們結下什麼仇呀?幹嘛見了面就要殺她?
莫名其妙!
「停停停……」江芷柔邊躲邊喊,「大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對方卻對她的話置之不理,劍雖未出鞘,但劍法越來越快,讓江芷柔只能一個勁地躲閃,根本無法逃離的餘地。
疏影的劍法極其精湛,招式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輕巧。
江芷柔想,在現代,即使是國際劍術大師,動作也比不上他完美。
不過他的劍法雖又疾又快,卻處處留情,不往要害刺,而且劍未出鞘,想來並不是要殺我,否則徒手而言,我怕是已經死在他手上了。
江芷柔建議說:「大俠,我們是不是得先找個亮點的地方打,你看清楚了,確定沒認錯人,我們再打,行不?」
見疏影不理,她換做一副苦瓜臉,滿臉悲情地哀求道:「大俠,你就放我一馬吧。」
把話說完,卻沒換來憐香惜玉,仍只有冰刃般的劍氣,如此幾個回合下來,江芷柔已經體力透支,喘氣啞然道:「大哥,我快累死了,真的打不過你,求求你,你放了我吧。」
疏影卻像是冰雕做的人,無絲毫動容和留情,對江芷柔的話不應不答。
「你究竟要幹嘛?」江芷柔耐心全無,直接開罵道,「你是不是變態呀?我們素不相識,你幹嘛纏著我不放?」
不管軟的還是硬的,江芷柔鍥而不捨地問了又問,把話問得都要吐了,疏影仍沒回半句。
江芷柔靈眸一轉,想了想,便直接閉上雙眼,站直了身子,也不躲了。
刮面的颼然劍風突然停了下來,江芷柔睜開雙眼,見疏影停了劍,目光微凝,似乎詫異自己的不為所動。
趁他出神,江芷柔迅速蹲身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朝疏影臉上拋去,接著轉身便跑。
不想沒跑幾步,那白色的身影飄然落在自己身前,臉上還沾著些泥灰,眼神十分難看。
我怎麼忘了,這個傢伙會輕功的,自己怎麼跑得過他?
江芷柔心中連連叫苦,眨巴著大眼睛,可憐兮兮地說:「大俠,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惹著你了,你就行行好,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她雙手合十,語氣放低放柔,表現出十分真摯的模樣:「拜託拜託,我家裡還有老人等著我送葯回去治病呢,這耽擱了可是會出人命的呀。」
見疏影只是漠然地看著自己,江芷柔笑了笑,試探著說:「那個……大俠,你既然不說話反對,就是同意我走了?」
她說完「呵呵」地笑了幾聲,自顧自地說:「謝謝大俠,那我先去送葯了。」接著便要從右邊繞過疏影,卻被他突然擋在身前。
江芷柔無奈之下,只得又試探地往左邊繞,仍被攔住,她瞬間覺得火氣上腦,一拳便朝疏影面上打去,被他輕易躲開。
借著怒氣,江芷柔連續發了幾招,一個左起,一個右始,迴旋往複。
她此時在氣頭上,拳法雜亂無章,疏影被她打得心煩,單手抓著她揮來的拳頭。
江芷柔氣惱地扯了扯,卻掙脫不開,便又想要使出那招「斷子絕孫腳」,就要拿頭去撞,不想卻被疏影看破,反手去擋她的額頭。
如此糾纏撕扯了一番,江芷柔髮髻散落,一頭長發如墨色瀑布般瀉了下來。
微風輕揚,長發半遮住了她的臉,露出一雙黑眸瑩然若水。
疏影之前並未細看,此時忽覺她的眼睛十分有靈氣,剔透清亮,眉目間猶有稚氣未脫,明明怒瞪著自己,卻似淺蘊著頑皮的笑意,只待一彎,眼波盈盈,如能醉人。
她真是女子……
趁疏影愣神之際,江芷柔使出全力,朝他胸口就是一掌,毫不手軟。
疏影結實地挨了她一掌,只覺胸前倏然悶痛,當即捂著胸口倒退了幾步。
江逃芷柔也顧不得自己是否下手太重,轉身便要跑,突然一道寒光閃過,劍尖直抵她的脖間。
她詫異地抬起頭,見眼前持劍的男子面目俊朗,一襲紅衣,寬袍大袖,竟是那位斷袖皇子楚珩。
我剛剛打傷了那個疏影,他的好基友這麼快就來為他報仇了?江芷柔這麼一想,瞬間嚇得咽了咽口水,緊張地說:「那個……有話好好說。」
楚珩凝神細細地看了她一番,這雙眼睛,他可記得很清楚,和舞劍的「紫煙」一模一樣,但老鴇和其他姑娘不認識她,只能說明,出台表演時,真正的紫煙已經被掉包了。
她和紫煙的失蹤究竟有沒有關係,楚珩並不關心,只是詫異她竟然能傷了疏影。
「你贏了,」疏影慢慢走上前,面色冰冷,聲音無波無瀾,「她是女子。」
「那賭注……」
清冷疏離的嗓音說了四個字:「願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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