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放肆
聽說路管家來了,不但張曦秀心驚,阮媽媽也是膽顫。
阮媽媽覺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嚇的話說的都有些哆嗦了,這要是被強行帶去了許家,她覺得那就是地獄了。
張曦秀也有些擔心路管家不按牌理出牌,不過見許媽媽這麼擔心,她笑著安撫阮媽媽,「別擔心,他不敢怎麼樣的,媽媽去讓他進來吧。」
「這,這,還是等老頭子回來了再見為好。」實在是太過擔心路管家胡來,阮媽媽極力勸道。
見阮媽媽急的滿頭的汗,張曦秀心酸一笑,搖頭道:「媽媽覺得可能嗎?行了,我們都鎮定點,在我們家,他還不敢明搶。」
阮媽媽知道自己說的是自欺欺人的話,見小姐笑的凄涼,忙含著淚,反勸道:「對,他要是敢明搶,就先從媽媽身上踏過去。」
這話真是太重了,張曦秀含著淚笑道:「嗯,有媽媽我不怕,媽媽去叫吧。」
阮媽媽也知道多說無用,點了點頭,抹了把臉,出去了。
人已經到了廊下院子,阮媽媽出去沒一會子,就帶著人轉了回來。
瞧著眼前來的有些心急的人,張曦秀已經換上了一副傷心無助的表情,淡淡地聽著他的言語,輕易不出聲。
路管家本就沒將張曦秀放眼裡,見她一副受氣害怕的模樣,輕蔑一笑,暗道,就這樣的小姐,讓他親自出手,還真是多餘。
想到爺被困在陵縣,他不得不出面做惡人,路管家心裡還是有些怨念的。不過,看在老爺讓他全權處理的份上,他覺得還是值得做壞人的。
彷彿已經看到張家最後不多的財產,即將歸到自己的腰包了,路管家倒是堆了笑道:「表小姐,姑老爺的靈柩已經在珞珈寺停好了,我們該來商議商議後頭的事了。」
張曦秀見路管家大馬金刀地安坐在主座上,暗暗冷笑了數聲,知道今兒怕是不能善了。索性她雖有些沒底,可也斷然不怕。
遂,張曦秀冷了冷臉,端坐好,淡淡地道:「也好,父親去時說了,娘舅為長,有什麼事應該聽舅舅的主意,只是也不知舅舅得忙到什麼時候?」
說完,張曦秀故意瞄了眼有些尷尬的路管家,才又嘆道:「唉,算了,路管家也是舅舅跟前的紅人,您的話也就是舅舅的話了,我聽著,您說。」
見受氣膽小的小姐突然硬氣起來,且句句臊人,路管家有些意外,不覺收起了傲慢。
看著張曦秀臉上的冷意,路管家眼睛一轉,客氣道:「不敢當,不敢當,您怎麼能說老奴的話就是我們老爺的話呢,老奴也就是來替老爺跑腿的。」
說完,他又替許老爺表白道:「可憐我們老爺接到姑老爺病重的信,急的跟什麼似得,只是有事實在是脫不得身,這才沒能及時趕回來,小姐不會怪罪吧?」
張曦秀知道憑著幾句話,是打擊不到眼前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的,不過能讓他淌幾滴虛汗,也是好的。
遂,見他抹了把臉,張曦秀這才慢悠悠地接過話茬道:「路管家有什麼就請說吧,舅舅的情況,你一來便說過了,我們不怪舅舅,橫豎舅舅也不是存心的。」
這話路管家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好在他也不在意這個,只要將老爺交代的事辦妥當了,他還怕個沒爹沒娘的毛孩子?
不過,他也懊惱,好好的怎麼老爺就又傳信來,讓他全權處理這事了,他處理得了嗎?眼前這丫頭看著弱,可身後還有個周主簿,可比不得他出門收租子搶地盤,對付那些沒有靠山的。
不過,老爺交代下來了,他也違拗不的。再說了,他留在這還真沒撈著好處,老早就呆不住了,再炸出點油水來,他就可以走人了。
遂,路管家直接道:「好,既然表小姐著急,那我就說了。」
聽的他又自稱我,後頭站著的阮媽媽氣的恨不能上去啐他幾口,看他裝什麼主子款。可惜再氣惱,老頭子沒回來,這屋裡也就她一老婆子,可不敢來硬,只能是乾瞪眼了。
張曦秀才不在乎這『你、我』的,也不與他計較什麼著急不著急,悄悄地沖著身後的阮媽媽搖了搖手,便直接沖著路管家點了點頭,輕『嗯』了聲。
聽的張曦秀『嗯』了聲,路管家也不管她是個什麼神情,直接道:「表小姐,事情都妥當了,這眼看著就秋收了,家裡一攤的事,你看,你準備幾時同我們一道啟程?」
「一道啟程?這是個什麼話,我沒聽明白。」這話是真嚇了張曦秀一跳,她覺得這些人,怕是怎麼地也得等弄明白了他們還有沒有錢,才定主意的,怎麼又改主意了?
瞧見張曦秀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路管家得意地道:「呵呵,這有什麼不明白的,現如今,您和表少爺沒爹沒娘,沒家沒業的,當然是去外祖家靠著舅舅過了,還能去哪?」
這話算是戳人心窩子了,張曦秀不覺冷哼了聲,「是舅舅的意思?」
「當然,瞧表小姐這話問的,不是老爺的意思,我一奴才哪裡敢亂髮話。」路管家嘴裡說著奴才,面上可是一點奴才的自覺也沒有。
且他瞧見張曦秀神色間彷似有些慌亂,就更是得意了,不覺一甩袖口,接著嘆道:「這世上,還真沒有我們老爺這麼好的舅舅呢。」
「哼,確實是少見。」
聽的阮媽媽嘀咕了這麼句,路管家冷瞪了她一眼,也沒理會,只追著張曦秀道:「表小姐,你看,我這時間也緊,要不就明兒一道走好了,有什麼要收拾的,我來,都現成的人手。」
說完,路管家也顧不得客人主家的,直接起身,指著小花廳里的一些擺設道:「這些,那些,收拾起來簡單,那些容易碎的,我看直接就在這賣了,我認識些古董商行,價錢肯定不差,表小姐放心好了。」
此賊忒無理了,張曦秀冷冷一笑,倒是沒發火,只淡淡地道:「這些東西就不費路管家功夫了,我們自己能拿。再說了,現在還說不著這個,我只問你,你這話是舅舅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