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轟的一聲炸出個老鬼

克己手中的匕首插進了我的心臟，我甚至能感到生命的流失，和那火辣辣的疼。

「粽子，醒醒。」

我緩緩睜眼，看見克己正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狠狠地搖。

我一見他就來了氣，罵道：「你他娘的捅我一次還不夠，還要搖醒了再來一刀啊。」

「捅你個先人板板，咱著了這墓主人的道了。」

我一聽克己的話，突然發現我火辣辣疼的不是心臟，竟然是左臉，這勁可真不小，我真懷疑自己的嘴是不是彎了。

「估計是那屍蛾上沾染著致幻性的藥物。」克己沉吟道。

「好一個連環計，一具屍體上都能搞這麼多名堂。」我有些后怕地說道。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了那水鬼對我說不能難道不是說不能放過我，而是和我說這墓不能進？我心裡現在也是滿滿的懊悔，八爺他們說好的保護著我們，讓我們安安全全地古墓游，誰想現在我和克己在這迷宮一樣的溶洞里失了方向。

「粽子，你剛剛看見了什麼，怎麼這麼大反應。」克己一臉疑惑地問我。

我見克己問起，便把剛才幻境里的事一五一十和他說了。

只見克己聽著我的經歷，臉色慢慢暗下來，我以為他能有什麼發現，一臉期待著這個新晉土夫子到底有什麼見解。

但克己臉色難看了半天卻擠出一句：「你竟然認為我會害你。」

「哥，這不是重點好嗎！你趕緊以你祖先給你留下的盜墓基因給咱找條出路。」

這時克己哈哈笑了一聲，說了句：「不逗你玩兒了，其實你的幻境和我的幻境加起來確實能看出點東西，在我的幻境里，你要帶著我進了這岩壁，我就是撞上這岩壁才醒過來的。」

「那能說明…」

「說明這岩壁裡面的東西值得一看。」克己嘿嘿笑著。

我摸著這岩壁，有著喀斯特地貌岩石特有的光滑細膩，嘆了口氣，回頭對克己道：「就算裡面有金山銀山我們也不會穿牆啊。」

「不會穿牆，但我會破牆啊。」說著竟從他包里摸出幾隻雷管。

我一看是雷管，忙制止他，「這可不是我們小時候玩的炮仗，你會使嗎？」

「會啊，你忘了我當過兵了。」克己滿不在意地回答道。

我心想，得了，算我白問，都說這人比人要死，貨比貨要扔。這一趟進斗，比不上那些前輩也就算了，就連和克己在一起都是他啥都會，我啥都不會，整個一弔車尾，拖後腿，簡直將我這點微末的自尊心踐踏千遍萬遍。幸好也只有這次了，這次出去后我發誓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帶往地下躲的，連地下室我都絕對不進了，地鐵我也不坐了。

只見克己熟練地打眼放置雷管，等安置好了，我也選了一處遮掩，再看看頭頂上有沒有鐘乳石避免一會兒掉下來被扎個對穿，但想想又把包舉過頭頂，做最後一道防線。

「轟！」震得整個溶洞都抖了三抖。

我從登山包的保護下探出頭來，道：「這炮仗夠刺激的呀，估計八爺的人都能聽到。」

「嘿嘿，靠人不如靠己，你看那炸出了個口子，咱進去看看。」

說實話，一開始我的內心是拒絕的，這洞進去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要是裡面機關暗器，蛇蠍毒蟲豈不是把命送進去，我一個青春正盛的大好青年把命搭在這裡豈不可惜。但無奈克己拉著我的胳膊就進去了，他現在的力氣真是比我大了太多，已經不是八歲我們勢均力敵的時候了。

而那個洞后是一個五十來平米的空間，這裡除了一樣東西，什麼都沒有。

沒錯，那唯一的東西就是——棺槨。

克己見那棺槨，臉上分明寫著「喜出望外」四個字。邊抬腳向著棺槨邁，邊說道：「我就知道外面那館絕壁不是富豪孔氏的，這身上沒金縷玉衣就不說了，那有館無槨就說不通了。粽子你看槨上的雲雷紋，這才是西漢有錢人家該有的氣派…」

可我和克己注意的卻不是一件事，我一把抓住克己，小聲對他說：「正主在那兒呢。」

我說的正主自然是那館主的魂魄，他就在那雲雷紋青銅棺槨上坐著，是一個老人，蒼老而乾瘦，像是一蓬大旱過後灌木。就安靜地坐在自己的棺材上靜靜地看著我們倆。

我見到這魂也不知道自己是驚喜還是擔憂，不過總算是遇到自己「專業對口」的情況了，這鬼的事總該讓我出出風頭了，只希望這鬼老爺子脾氣好些。

克己一聽我說正主，也明白了那墓主人的魂魄就在裡面，便一推我道：「粽子，去和那老爺子談談。」

其實自古以來，土夫子哪能不和鬼打交道，雖然盜墓業有句話叫「倒斗不怕鬼，怕鬼不倒斗。」但事實上大部分土夫子還是很在意鬼的想法的。於是有些土夫子就會先給墓主燒點紙錢，安撫墓主的情緒。盜墓業「摸金」一門更是會在墓室的東牆角點上三支蠟燭，要是鬼不同意就會把那蠟燭吹熄。這也就是常說的鬼吹燈。

不過現在有我這個通靈的陰陽眼在就不用那麼麻煩了，既然墓主靈魂還在就上去和他嘮嘮嗑，心情好了也許就不在意棺材里那點「身外之物」了，自然比那些笨辦法好上不少。

這裡也許就有人問，那漢朝可是說客家話的，你一新時代的五好青年能聽得懂？

其實還真能聽懂，我們都知道人與人之間的語言交流是通過聲帶發出聲音讓空氣振動，然後傳入另一個人耳中，再通過神經中樞處理來交流信息。而我說過鬼沒有物質性，自然不能通過物質手段交流信息。不過鬼的交流不用那麼麻煩，直接把信息通過某種手段傳給你的大腦，要是你能明白，自然就可以懂鬼的想法。

我尋思也能試試，便上前對那老鬼說話，大概意思是「孔公你是這麼賢德的一個人，我聽聞了你的賢德，特別大老遠來看你，現在看到你，發現果然如此，更加仰慕你了。」也就是拍馬屁的話，要是用文言說是這樣的。

「孔公賢德，吾聞，迢迢千里而至。今見孔公，然矣，慕公之情更甚。」

因為不符合現代人的閱讀習慣，所以後面都用白話代替。

誰知那老鬼聽了我這般客套，不但不笑，反而冷哼一聲，說道：「小子你能說會道，可惜今天你這馬屁拍馬蹄子上了。」

我心裡一驚，心想：「我這話說的可不能再漂亮了，又是哪裡說的不對呢？」

那老鬼陰冷一笑：「咯咯咯，告訴你也無妨，你只知此乃孔氏葬地，卻不想早有一靈鳩佔了這雀巢。」

「那先生你是？」我不由暗暗驚訝，忙問道。

「俯要有所拾，仰要有所取。」那老鬼道。

我心想那孔氏富至巨萬，出手闊綽，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這人到底是誰呢？我腦子裡飛快地轉著，突然我想起一個人，不由暗想：「我的天，竟然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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