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智障兒

下午五點，清河市第一中學高三六班教室內。

一個身材高挑，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女老師看著講台上那一堆英語試卷，喘著粗氣，情緒控制已經到了極限，眼看就要爆炸。

猛然，老師雙手捶打講台，粉筆灰飛揚，近乎河東獅吼：「距離高考僅剩下兩個月了，你們看看你們這次考的英語成績，高三六班平均分又一次年級墊底……你們是豬嗎，！說你們是豬是不是對豬的侮辱？」

女教師叫尹韻欣，是高三六班的班主任兼英語老師。在臨近高考的一次摸底考試中，高三六班的英語平均分又一次排在了全年級最後一名。

底下的學生們都低下了頭，沉默不言，生怕尹老師冷不丁就把矛頭指向自己。

唯獨坐在最後一排挨近垃圾桶的陳凡與眾不同，他全然不顧講台上的怒氣衝天的尹老師，手抓著一根2B鉛筆在高考資料上亂塗亂畫，至少外人看起來是在亂塗鴉。

隨後他停下筆，盯著自己的塗鴉作品，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不時地咧開嘴一個勁傻呵呵地笑。

陳凡的一舉一動，尹韻欣都看在眼裡，這讓她更加憤怒。

在全班同學注視下，她氣急敗壞地衝到最後排，一把抓起陳凡桌上的課本往垃圾桶里丟去，沖著陳凡破口大罵：「獃子，我讓你笑。要不是你，高三六班的英語平均分也不會排在年級最後，我也不會被教導處那個老頭罵。你是我第一個看到英語有那麼多選擇題的，還能考零分的學生。我很佩服你！」

「嗯嗯啊……嗯啊……」陳凡的喉結處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話悶在胸腔里說不出來，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不知所措。

尹韻欣一點也不同情，繼續毒舌：「智力不如三歲孩兒的智障兒，真不知道你姐姐為什麼還要讓你就在高三六班？」

「哈哈……」大部分的同學都輕蔑地嘲笑開來。

「尹老師，讓陳凡這個傻子退學吧，反正他是不可能考上大學的，摸底讓他拖後腿了，高考可不能再讓他降低我們班的上線率！」這時，一個成績優異、語氣刻薄女同學站起來，向尹韻欣建議道。

這時另一名長相清純，眉目如畫的女生也站了起來，替陳凡說話：「趙楚潔，陳凡同學只不過是頭上有傷，暫時影響他正常智力而已。我相信陳凡他會康復的。總之，陳凡是我們的同學，我們不能拋棄他。」

「呵……駱小悅我看你是喜歡這個傻子吧……」趙楚潔說完，冷冷地笑了一聲，「他要是能考上大學，我就圍著校園爬三圈！」

「哈哈……」其他同學又是一陣狂笑不止，但隨後很多男同學就有點遺憾了，看來是看不到這趙大美女滿地亂爬的場景了。

「趙楚潔，你……你別亂說……」駱小悅感到很委屈，臉上陣紅陣熱，「我就是憑著直覺，陳凡能考上大學！」

駱小悅也就說說。陳凡傻了已經是事實了，如趙楚潔所說陳凡考上大學的概率幾乎是零。這樣一來，確實會拉低高三六班的上線率。

「那我就等著，這傻子能考上，你讓我圍著清河市爬一圈也無所謂。」趙楚潔對於自己的這個賭約可是有一百二十個信心，零基礎的正常人苦學兩個月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學，更何況一個傻子呢？

「行了。都別吵了。還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別管這個傻子，今天延遲半個小時放學。」尹韻欣白了一眼此時極力蜷縮著身子的陳凡，心裡拿定主意，一定要在高考之前把陳凡這粒老鼠屎趕出高三六班，要不自己這三年維持下來所帶班級百分之百上線率的記錄就可能在毀在這個傻子身上。

尹韻欣走上講台之後，開始下發試卷，原本這次考試絕大部分人考得都挺好的，只有陳凡一個人低於60分，還低得很離譜——零分。

同學們朝著陳凡惡狠狠地瞪了過來，要不是這個傻子拖後腿，尹老師就不會這樣生氣，最後殃及池魚讓所有人都跟著倒霉。

沒有人注意到陳凡那無神的瞳孔慢慢恢復了靈動，他脖子上掛著一個看上去普通的血贔屓玉墜此時緊緊地貼著胸口，玉贔屓上的血色慢慢地褪去，像是融入到了他的體內。

陳凡的表情很痛苦，他緊緊咬著牙關，不敢叫出聲來。但很快之後，一股熱流從胸口往他的四肢百骸流去。這種感覺，舒服極了。

「呼！」陳凡長呼了一口悶氣。

一年了啊！

當了一年的傻子，現在終於自由了。

一年之前，陳凡下晚習回家的路上，不知道誰在他背後往他頭上給了一磚塊。陳凡在昏迷中，感覺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陌生老頭子。不由陳凡說話，將手裡血色的玉贔屓系在了他的脖子上，也不說什麼，便陰笑著離開了。

血色的玉贔屓似乎蘊含著無限的魔力，短短數秒鐘陳凡頭上的傷便自動癒合，沒有半點疤痕。但這股魔力也強橫地奪走了陳凡的身體控制權，讓他不能說話、不能寫字，對外界的欺凌只能逆來順受，整個身體外在呈現給外人的就是一個智障兒的狀態。

更無道理的是，陳凡一旦扯下這個玉贔屓，腦袋就會劇疼無比。而且每天特定時間，這個老頭子會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不斷地給他傳授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知識。

之前陳凡在試卷的塗鴉，便是他的腦波在學習時外在的連鎖反應，一般人是看不懂的。

直到剛剛，陳凡已經將這個出現他腦海里的老頭子教授的本領學到家，還以滿分通過了老頭的結業考試了，這才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對於剛才在課堂上發生的一切，陳凡冷冷地笑了一聲。

你們不是說我傻嗎？那我就繼續傻給你們看。我告訴你們，傻子也是能考上大學的！

陳凡拿起桌子里的高考數學資料出來，隨意看了幾道題，不知道為何，他腦子裡看到題就能羅列出答案，就像是本能的應激反應。

難道是胸前的這塊玉塊的魔力在幫自己？陳凡再隨意翻看了幾道較難的數學壓軸題，和前面一樣，無論題目的難易程度，他總能立馬得出答案。

再看看桌子上那慘不忍睹的零分英語試卷，一眼下來，同樣答案自現，與尹韻欣在黑板上給出的標準答案一模一樣。

陳凡不由欣然大喜，這樣一來，呵呵，趙楚潔你這個毒婦就等著繞操場爬吧！

看著講台上授課的尹韻欣，他不忍想爆粗口，這是什麼人民教師？難道傻子就不能總有享受教育的權利嗎？老子將來不止要考上大學，還要把省狀元奪到手！

延遲了半個小時放學時間到了，尹韻欣怒氣未消，罵道：「下課，你們這群豬，晚上回去給我好好背單詞！」

此時，同學們的肚子早就餓壞了，立馬湧出教室。

陳凡不能走。因為當傻子的一年時間，他幾乎喪失了方向感，只能等著姐姐李石青過來把他領回家。

這次也一樣，雖然陳凡確定已經徹底奪回了自己的身體控制權，但他怕姐姐過來時候，找不到他姐姐會急死的。

陳凡坐在自己座位上，有意裝出傻呵呵的眼神目送同學的散去。

這時，趙楚潔帶著四個女生向陳凡走了過來，嚷著：「我們把傻子打一頓吧，算是對這個傻子拉班級後腿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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