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015 千日醉毒
蚩奴見狀,反而輕笑了一聲,眼睛里閃過几絲亮光。
一瞬間溫一寧覺得他的眼神熟悉異常,但是這眼神像什麼,她卻有些想不起來。
蚩奴見她陷入呆愣,笑得更是開心:「你們兩個可聽仔細了,我只說一遍。」
劉瑛對這個奴隸的做派甚是不滿,冷著臉說道:「你說。」
蚩奴沖著劉瑛做了個嫌棄的表情,湊到溫一寧耳朵邊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
劉瑛雖然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但是看溫一寧的反應,就知道自家王爺中的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毒。
溫一寧聽完蚩奴的話,身上猛地泛起來一股涼意,如同墜入萬丈深淵,身子一軟,止不住的坐在地上。
甲板上的積水冰涼異常,卻敵不上溫一寧心裡的一分寒冷。
方才蚩奴湊到她耳邊說的是:「他沒救了,你還是跟這老頭說準備後事吧。我抹在刀刃上的毒藥,是魏國王室暗殺專用的千日醉。這毒藥你應該也聽說過吧?中毒之後,最先是疼痛難忍,而後逐漸麻木,不過十日,他就會是躺在床上的木頭人,即便還會呼吸,卻是毫無知覺。」
怎麼會如此!
劉瑛冷冷的看了蚩奴一眼,道:「若是讓我知道你撒謊,你付出的代價可就不是兩條胳膊這麼簡單了。」
蚩奴呵呵一笑,完全沒有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你還是想想,怎麼救你家公子哥要緊。」
「他剛才說,少爺中的毒,是魏國皇室專用的千日醉……」
劉瑛心中一震,腦中也有片刻的空白。
他沒想到,王爺中的竟然是這種劇毒!
始作俑者蚩奴卻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眼神里的挑釁意味絲毫沒有減淡,劉瑛只怕待下去會忍不住殺了他,怒氣滿滿的拂袖出了門。
一踏上要進入船艙的樓梯,劉瑛猛地止住了腳步,沉吟道:「魏國皇室專用,暗殺毒藥,千日醉?」
千日醉的赫赫威名他自然知道,殺人迅速,不知道有多少皇親國戚死於其手。
只是這毒藥既然是魏國皇室專用,這一夥海盜即便賺得再多,也是不入流的階層,怎麼會得到千日醉?
還是正如王爺推斷的那樣,他們背後就是魏國皇室在支持!
如果當真是這樣,劉瑛的身上止不住又出了一身冷汗,這個叫蚩奴的海盜,有可能不是來投誠的,他說不定是魏王的死士,潛伏到這艘船上,就是為了解決主子的性命!
劉瑛扶住扶手,慌忙的喘了幾口氣,暗中下了個決定。
一定要撬開這個蚩奴的嘴!不管他是魏王的人,還是真的海盜!
蚩奴見劉瑛已經出了門,笑嘻嘻的挪動著湊近溫一寧:「美人兒,方才我是騙你的。那毒只不過是最簡單的罷了,根本不是什麼千日醉……」
溫一寧猛地抬頭,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盈滿了眼眶。
蚩奴只覺得心神俱顫,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一股悔意,眼前人用淚眼注視著他,他只想一股腦的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給她聽,當然除了那些謊話。
溫一寧自然知道他說的不是實話,身形不穩的站起來,惡狠狠說道:「無恥小人!我就不該讓在耳東面前說你的好話,不會知恩圖報的傢伙!」
蚩奴聽到她說誇讚過自己的時候,還有些開心,只是聽到她後面又提起那個男人時,心裡又有些發堵,別過頭去不理會她的話。
溫一寧見他敢這樣無禮,正要轉身離去,就聽蚩奴低聲說道:「小心那個郎中。」
溫一寧回頭惡狠狠的看著他:「郎中治病救人,而你是殺人不眨眼的混蛋!誰好誰壞,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
「姑娘還真是嫉惡如仇,」蚩奴無奈說道。「郎中也會殺人,一個是用藥,一個是用刀,又有何不同呢?就算你家少爺死了,誰又知道他是因為中了我的毒還是因為那郎中醫治不妥呢?」
「臨死之前還不忘誣陷他人!」溫一寧直視他的眼睛,意外的覺得他不像是在騙自己。
一瞬間溫一寧有些語塞,嘀咕著說道:「謝謝你提醒,我會注意他的。」
蚩奴咧嘴一笑:「這就對了嘛,如果你能讓他來治好我的傷,我會更感謝你的。」
溫一寧聞言馬上變了臉色,甩門而去。
蚩奴幽幽嘆了口氣。「唉,真是好人沒好報呀。」
溫一寧到達陳墨白養傷的船艙時,劉瑛恰好黑著一張臉走出來,看到她的瞬間臉色更加難看:「快些進去。」
溫一寧鬼使神差的想起來蚩奴的話,見劉瑛轉身要走,急忙拽住他的胳膊:「老先生,聽聞那郎中,是為報你的救命之恩,來才的船上?」
劉瑛皺眉看著她:「你這是何意?」
「無,無礙,就是問一下……」
劉瑛聽她這麼一問,眉頭也皺起來。
船上的郎中原本有五個,只是在遠航途中其中四個都害了病,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王爺心善把他們都送到了臨近的國家靜養。
而剩下的這個郎中,是此次要啟程魏國之時才出現的,說是受了自己恩惠特來報答。
劉瑛遊歷天下已久,自然不會記得他究竟救濟過誰,恰好船隊中缺少一個郎中,他也就答應了下來。他派人查探這人底細時,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可是如今王爺中了魏國奇毒,偏偏這郎中說自己會解……
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劉瑛低聲道:「若是懷疑便多加註意,我也會留意的。」
溫一寧聽他這麼說,便知道他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舒了口氣道:「老先生果然對耳東少爺的事格外上心。」
劉瑛瞥了她一眼:「好生伺候少爺去,不該知道的事少問。」
溫一寧一笑,對著劉瑛做了個鬼臉,小跑著進了陳墨白的船艙。
劉瑛回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幽幽的嘆了口氣。「可惜了啊……」
溫一寧一進船艙便聞到了刺鼻的藥味,再看陳墨白面色比方才更要難看上幾分,而此刻,他未受傷的手中竟然還拿著一本兵書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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