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7.第1357章 天氣熱,上火吧
夜宸淡淡說:「我又看不見。」
楚心悅鬆了口氣,差點拍自己腦袋一下,怎麼又忘記了,他現在看不到的。
她乾脆從水裡站起來,光著身子,面朝著他,伸手接過沐浴露:「謝了。」
他眸子不易察覺地閃爍了一下,手指一僵,將沐浴露拿得緊緊。
「怎麼了?」她奇怪。
他這才放鬆了緊繃的身軀,放開沐浴露,給了她:「沒什麼。」
楚心悅卻呆了一呆:「你……你流鼻血了?」
他這才感覺鼻下流出來一股溫熱,面無表情地用指腹擦去。「可能天氣熱,上火吧。」
上火?楚心悅表示懷疑,還沒多問什麼,只見他又有鼻血流出來了。
她驚訝:「你……鼻血流得越來越凶了,要不要去叫醫生。」
「流鼻血而已,用得著勞師動眾嗎。浴室的柜子里有紗布,幫我去找一下。」
她看他高挺的鼻樑下血像小溪一樣,好像真的有點兒嚴重,嘩的從水裡站起來。
浴袍還在那邊,也來不及去拿了。
管他的!反正他也看不見!
她用大毛巾往身上一裹,跳下浴室的地板,跑到柜子邊,開始找起紗布。
纖細卻窈窕的身姿在半濕毛巾的包裹中,在白白的蒸汽中,似一朵搖曳的嬌花兒,輕輕舞動著。
此刻,彎著腰,翹著臀找紗布,更是讓人血脈賁張的畫面。
夜宸眸睫陡然閃爍了一下,半明半昧,仿似在饒有興趣地欣賞著美景。
楚心悅感覺背後有灼熱的目光盯在自己背上,回過頭,看見他面朝著自己的方向,不禁臉色一熱。
要不是知道他現在看不見,她現在這副樣子…簡直就是在勾引他。
到底還是不習慣,她壓低聲音:「你能不能轉過去?」
「我看不見。」他強調。
雖然看不見,可她還是感覺怪怪的,就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卻沒說什麼了,下意識用毛巾將身子裹得更緊。
找到了紗布,她拿到他身邊,正想給他,卻記起他看不見,自己不方便弄。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彎一點。」她說。
他太高了。
他很給面子地彎下腰,任由她給自己用棉布止住血。
她踮著腳,給他弄好,才感覺胸脯一陣冰涼,裹在身上的大毛巾滑下去了,該露出來都露出來了。
剛剛止血太認真,竟沒發覺!
他又有一束鼻血不知不覺流了出來。
她一驚,趕緊給他擦好,才提起毛巾,進了浴缸:「好了,血止了。可以出去了嗎?」
水和蒸汽遮住了她美好春光,讓某人眸底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終究還是聳聳肩,朝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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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一晃而過。
與Mr.N約定的周末很快到了。
之前,楚心悅對於和Mr.N的約會很激動,巴不得快點兒到。
可現在,隨著日子的逼近,她的情緒卻莫名低落了許多。
因為跟Mr.N見面的同時,也代表著她和夜宸的婚姻即將結束。
她為自己產生的念頭感覺到有些懊悔和羞惱!
她這是怎麼了?
難道後悔了,又不想離婚了?
她知道,自從知道他豢養藍語柔的真相后,心底某一處,便軟了下來。
可是她又自己告訴自己——楚心悅,離婚是你自己提出來的,不要自打嘴巴啊。
……
今天,醫生會來為夜宸查視力。
一早,楚心悅特意請了假,和警衛站在門口,看著醫生進去,等著結果。
若是檢查無大礙,他的視力應該已經在恢復、好轉.
那麼,今天就是她離開的日子了。
她也再沒留下來的理由。
再過幾天,如她跟他說好的那樣,會遞來離婚協議書。
她攥著衣服角。
這是她提出來的,也是她希望的。
只要醫生一出來,說他眼睛沒什麼事了,她便可以如常所願。
可是,此刻心裡說不出是什麼複雜滋味。
卧室的門虛掩著。
她看見夜宸在華夏的眼科醫生用裂隙燈顯微鏡檢查著他的眼睛,又問著他目前的情況。
夜宸一雙眸子在燈光的照射下,沒什麼動靜,無論醫生怎麼拿燈照,連睫毛都不眨一下,就像一潭無波無瀾的死水。
她看見眼科醫生的臉色發沉,心裡忽然感覺到有一絲不安。
檢查完,醫生帶上房間門,走出來。
三人前後走到客廳。
「怎麼樣,醫生?不是說殿下的眼睛最多半個月就能看見了嗎?我們準時給他用藥,也沒再碰水,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警衛迫不及待地問。
楚心悅也緊張地望向醫生。
醫生的眉毛皺得緊緊:「看來殿下的眼睛比想象中要麻煩。我們本來也是預計最多半個月,殿下的視力能夠慢慢恢復,我剛才檢查了一下,殿下眼底的炎症沒了,眼壓16和17,也是正常值範圍,照理說,早應該可以看到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光線的刺激沒有任何反應……」
警衛急了:「醫生,說人類能聽懂的話可以嗎!」
「殿下沒有任何光感,也就說,還是看不見。」
楚心悅神情一怔:「還是看不見?那……還能好嗎?」
醫生這次也不敢下保證了:「不確定,我會把殿下這種情況發給美國那邊再去看看,眼部失明的基因手術畢竟是新興醫學,不能排除殿下是短期成功,其實手術失敗了。像目前這種情況,或許過幾天會好,也或許過幾個月,更或許……」
「更或許,重新變成盲人,是嗎?」楚心悅幫醫生說完不敢說的話。
醫生沒說話,嘆了口氣。
沉靜了許久,楚心悅吩咐警衛送醫生離開。
然後,她推開夜宸的卧室門,緩緩走進去。
夜宸平靜地倚在沙發上,英俊臉龐異常寧靜,毫無難過,聽她進來了半天沒說話,調侃地說:「用得著像死了老公一樣嗎?不就是看不見嗎?早就習慣了。」
她聽他到現在還在開玩笑,狠狠咬住唇,才能讓聲音不顫抖:「你現在是又瞎了,不是只是掉了一根頭髮而已。你才好幾個月又失明了,就這麼無所謂嗎?玩什麼不好,非要在復原的關鍵期跑去游泳!」